第16節:第四章 永遠為藍(1)
第四章 永遠為藍?
一個新教練開始訓練我們,而我並不喜歡他。他太專橫跋扈了,他貌似很討厭我,
總是一刻不停地告訴我該怎麼做,我的反應不太好。此前所有教練都很和藹,他們喜歡
我,我也喜歡他們。這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我不太喜歡的教練。我有時會跟他頂嘴,當然
,我並不應該這樣做,這樣做也沒什麼好處。有一天,他讓我和後衛們一起練習防守。
我堅定地告訴他我不想這樣做:「我是一名前鋒,我要練習進攻!」那一次,他告訴我
,我被排除在了周日比賽的大名單之外。我回到家,哽咽著告訴媽媽,要是他繼續這樣
對待我,我就要拍屁股走人了。我已經享受不到足球的樂趣了。
這個問題持續了一段時間--實際上大半個賽季我都因為他而悶悶不樂。我不喜歡他
,我很確信他也不喜歡我,我覺得他的訓練方法非常乏味。因為爸爸經常會觀看我們的
訓練,他也逐漸發現了問題。他知道我的感受,不過,他也很清楚教練的意圖。他叫我
不要那麼孩子氣,教練有多年訓練少年隊的經驗,他知道應該怎樣教,那些訓練內容都
是為了我好,我應該聽話。所以,後來我開始照著教練說的去做了。
現在回頭想想,那個時候可能真的是我不對。教練不喜歡我是我先入為主的印象,
而我不佳的態度又加劇了這一點。現在的我,當然,非常感謝那些防守訓練,我常常想
,跟其他前鋒相比,我可是個優秀的防守隊員。 (XD)
另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則來自我的膝蓋。兩個膝蓋的劇痛甚至會在夜裡把我折磨醒,
我幾乎無法下地,更別說走去學校了。有時,我的雙膝充滿積水必須要去導出,每天都
得一個半小時以後疼痛才開始減輕。後來,膝傷更加嚴重了,當我每次在埃弗頓訓練完
,當晚它們就會發作。由於害怕會影響我的足球生涯,我忍受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把這件
事告訴任何人,只是堅持參加訓練和比賽。繼而,我的背痛也開始折磨我了。
我覺得它已經影響到了我的比賽:我的平衡感沒有過去那麼好了,球技上的進步也
沒有9到14歲的時候那麼快了。也許,這才是那位教練對我如此嚴厲的原因,他擔心我
和很多14歲左右的孩子們一樣從此銷聲匿跡。他們在9歲的時候表現出很好的潛質,在
同齡孩子中鶴立雞群,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卻進步越來越慢,最終被其他人超過。
我最終還是把自己的狀況告訴了埃弗頓隊的理療師,他立即大叫『奧斯古-謝拉特』
(也就是脛骨結節骨 炎)。我想那是個德國詞兒,但實際上那只是一種成長的煩惱。
當骨頭比較軟,並且還在成長期的時候,它很容易受傷發炎。
他讓我不必擔心,膝蓋痛在14歲左右的孩子們中間很普遍,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準備
從一個小傢伙突然變成個大塊頭。當我也開始受到背痛困擾時,俱樂部建議我放棄拳擊
。他們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從此,我就不再去拳擊俱樂部了,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
足球上。
第17節:第四章 永遠為藍(2)
理療師的話沒錯,過了那一年,我的疼痛就開始消失,而且從此再也沒有受到過膝
蓋或者背痛的困擾。謝天謝地。
在那個困難的一年裡,我的脾氣開始變得暴躁,多次在球場上打架。如果因為我的
失誤丟了球,我會立刻不惜犯規把它搶回來。如果對方隊裡一個年齡大、體格壯的孩子
敢對我動粗,我一定會做出回應,給他一拳。在那些青少年比賽中,你是不會領到紅牌
的。裁判員只是會向替補席上的教練示意一下你已經不能再比賽了,他們就會把你換下
場。每到此時,我就會氣呼呼地徑直跑向更衣室。
不過,這都是源自我對勝利的渴望,僅此而已。我在德拉薩的時候也捲入過幾場打
鬥,不過我的評估報告依然很正面,除了說我做了很多事情之外,完全沒有提到我有什
麼不好的行為。
不過,有一天,我把科學實驗室的牆踢出了一個大洞。第一年之後,我就不能為德
拉薩踢足球了,因為埃弗頓俱樂部不允許我這樣做,儘管實際上我成天都在學校的操場
上踢球。有一天,我拍著心愛的足球去上科學課,結果老師把球奪了下來,沒收了。這
可惹惱了我,這就是為什麼我把實驗室的牆踢出了一個大洞的原因。
事情被發現後,爸爸媽媽都被學校叫了過去。但我仍然拒不承認,直到他們檢查了
我的鞋子。那面牆是用石膏板做的,不然我也沒那個本事能把它踢出個大洞來。我的鞋
子上仍然沾滿石膏,這使我不得不承認了。我被勒令休學兩天,回家反省。
我還和一個六年級的大孩子打過一架,那時我13歲。當時我想跟他開玩笑,從操場
上拎起他的書包,背上就跑。他是個跑步好手,很快就追上了我。我們打了起來,我贏
了,並給他留下了一個黑眼圈。不過老師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他也沒報告。我猜,被一
個小弟弟給打了,他大概覺得太難堪了。後來,我漸漸不再打架了,不管是在學校還是
在球場上,我學會了克制。
其實,我這個人天生很懶散,對大多數人和事情都不太關心。在球場上,當我不拿
球的時候,我必須提醒自己勤快起來,不要站著不動,而是要努力尋找空當,準備接應
。
當我十二歲半的時候,代表利物浦中學生隊與伍爾弗漢普頓中學生隊進行了一場比
賽,我顯然是引起了來自狼隊的球探的注意。賽後,他們找到我的父親,詢問我是否有
興趣加入他們。但是父親明確表示我已經簽約了埃弗頓,列入埃弗頓的花名冊,並希望
一直待在他們的人才中心。
我當時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但埃弗頓俱樂部聽說後則反應激烈,俱樂部要求我父親
簽署了一份法律文件,承認曾有兩個官員接近過他。當我不斷進步,並開始相繼參加15
歲以下年齡組、17歲以下年齡組的比賽時,我開始引起更多大俱樂部的注意。不過,和
第一次一樣,沒人告訴我。即便他們告訴我,我也不會動心的。
第18節:第四章 永遠為藍(3)
1998年,當我13歲的時候,我跟隨埃弗頓出訪,有了第一次海外比賽經歷。我們在
瑞士參加了一個錦標賽,對手是來自巴西、法國以及他們本土的青年隊。我記得那支法
國隊既不是裡昂隊也不是歐塞爾隊。我作為埃弗頓隊的隊長,帶領球隊奪取了獎杯。我
們住在一所學校裡,那個地方是一處防核輻射的掩體。所有人都睡在一間大屋子裡,負
責照看我們的雷-霍爾說,那一夜我說的夢話讓所有人都沒睡好。大概是因為我進球得
分了的原因吧。
提到出國,人們都說那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品嘗外國食品,欣賞異域風光的機會。
但對我個人來說,我討厭所有的外國食物,尤其是麵包,呃!粗糙的褐色物質! (XDD)
我們也飛到美國達拉斯參加了一次錦標賽。我們在那兒待了兩個星期,每個人都被
安排住進當地的一個家庭裡,這些人家都是和達拉斯青少年足球隊有關係的。去之前,
我們都會先寄過去一份個人資料,通過這些資料,他們為每個人找到最合適的人家。
現在,當我再看當時的資料時,感覺那顯然都是俱樂部幫我們撰寫的。我們必須要
填寫像愛好這類東西,我的那欄裡寫著『釣魚』,我好像沒怎麼玩過那個。我還寫了我
喜歡綠洲樂隊,那倒是實情。
在達拉斯,我住的那個人家非常好。他們的房子比我們在科洛克斯泰斯的政府公屋
寬敞漂亮很多。他們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兒子和一個小一些的女兒。頭兩天,我想家
想得茶飯不思。我不喜歡他們的三明治、華夫餅乾那類東西以及其他早餐桌上的食物。
他們對我非常好,還帶我和其他小朋友們一起參加牛仔競技,很多女孩都打扮成牛仔的
樣子,所有這些都讓我覺得非常好玩。
我想,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可能會在足球方面有所成就是在我15歲的時候,那是我在
學校裡的最後一年。倒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也不是因為這是一個特別的時
刻,而是我得知德拉薩將讓我每周休息三天以便全時參加在埃弗頓的訓練。
雷-霍爾今天仍然在管理著埃弗頓足球學校,我最近和他聊天時,他承認當時是俱
樂部找到學校詢問是否能讓我參加全時訓練,一開始說的是一天,後來又增加到三天。
另外,霍爾告訴我,在他的印象中,我在埃弗頓足球學院六年多的時間裡沒有惹過一丁
點兒麻煩,聽他這樣說我也非常高興。既然我和教練鬧翻的事情他根本不記得,看來那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他記得一件我15歲左右時發生的事情,當時我作為一個年輕球
員在本地已經小有名氣。
他在訓練場上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特別多事的人告訴他我正在『狗與槍』酒吧。
雷沒有親自去查看,而是派了一名教練前往。我的確在那兒,不過根本沒有喝酒,只是
坐在那裡看電視上的足球比賽而已。當我在德拉薩獲得這種特殊待遇時,已經是我在那
所學校裡的最後一個學期了,復活節時就將畢業。所以,我沒有耽誤太多東西。我當時
已經在為19歲以下年齡組效力,並要參加一些足總舉辦的很重要的青年賽事,周圍都是
早已走出校門的簽約職業球員了。
在那之前,我一直沒有想過我會成為一名很特別的球員。雖然我知道我很優秀,總
是渴望勝利,渴望展示自己的全部才華,但是每週離開學校去訓練三天的確對我觸動很
大,我開始覺得自己大概很特別吧,尤其是後來得知他們只是為我一個人做了這種特殊
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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