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不滿的球員 (Unpampered pros)
十二月初,我的石膏剛一拆下,我就參加了比賽。結果讓人震驚。與凱爾特人後備
隊的比賽,給我們帶來精神上,而不是體力上的痛苦:我們以1比10慘敗。在我受傷後的
第二場比賽,科爾馬諾克後備隊狂勝我們11比2。這些結果加深了我的悲觀結論,即我的
足球生涯已走到了盡頭。我就在這期間,開始了移民加拿大的念頭。私下回顧我在足球
方面停滯不前的原因,我必須承認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的。如果你要當運動員,你
就必須全力投入,並準備做出犧牲。我在這兩方面都做的不夠。我並不熱愛工具製作,
但是當了學徒,就不能全力以赴地踢球。我的態度非常混亂,越過大西洋移民加拿大的
想法越來越強烈。加拿大需要工具製造工匠,我認識的一些人去那兒以後,掙的錢比我
們在蘇格蘭多得多。
所以在1963年冬天,我實際上是在尋找一條輕鬆的退路。聖約翰斯通倒霉的後備隊
將在12月21日星期六與流浪者的後備隊在珀斯對陣,我想藉著要離開這個國家的機會而
免去這一難。我在考慮移民時,先做了一個不那麼雄心勃勃的逃避,跑到祖母家去住。
父母家的氣氛,由於我與父親之間的關係而變得非常不愉快。在聖約翰斯通的經歷極大
地動搖了我對自己在足球事業上的信心,開始了無節制的享樂。在一個星期六的夜晚,
父親在我身上聞到酒氣之後,一場可怕的爭吵不可避免地爆發了。回想起來,我能理解
我的所作所為使父親多麼失望。他為了使我們兄弟倆成為足球運動員,投入了無數的心
血和希望,在那時候,躲避不斷地爭吵和被說成敗家子的最好去處,就是祖母家,在那
裡可以得到老年人的溺愛,這是我自私的自我保護。而這對我家是一個很糟糕的局面,
在好轉之前可能還會惡化。但是情況的改善來得非常突然,非常戲劇化,涉及的範圍極
廣,他改變了我的人生。解釋所發生的一切,是不容易的,我只能講述所發生的事實。
12月20日星期五,我決定不要再為聖約翰斯通後備隊踢球,特別是在第二天對流浪
者那場比賽。我感覺不能再承受一場失敗。所以,我說服我弟弟的女朋友帕克給布朗打
電話,冒充我母親,說我感冒了。因為我家沒有洗澡間,我常常去附近的游泳池,在那
裡除了游泳,還能來個蒸氣浴。當星期五我下班到那裡去,就開始後悔我利用帕克的懦
弱方式,我對此並不自豪,但是回家時,也對家裡對我的接待方式沒有準備。看到父親
震怒的臉色,我倒親不太驚訝,使我嚇一跳的是,母親在弟弟和他的女朋友面前,對我
大發脾氣。在我一生中,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這樣訓斥我,我母親願意一個人安安靜
靜地和我談話。而我父親(我知道我繼承了他的這一性格)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不說
話讓事情過去。大家充滿了敵意,弟弟馬丁陰沉的臉色,更加深了緊張的程度。我正在
力圖使自己適應這種壓力時,母親在我面前展示了一個電報,是布朗打來的,只是說:
「立刻給我回電話。」
「我怎麼辦?」我問母親,但是父親給我回答。
「你怎麼辦?我告訴你怎麼辦。你去電話亭打電話向教練道歉,不然你永遠別再進
這個家門。」問題確實嚴重,我根本沒有提吃晚飯的事,就向高灣路最近的電話亭走去
。我到今天還記得這個電話號碼:斯坦利267。斯坦利是珀斯市郊的一個小村莊,布朗住
在那裡,我在往電話裡放錢、撥號時,胃直抽筋。
「斯坦利267 」
「頭兒,」我用沉痛的語調說,「我是弗格森。」
「?,是你呀。你竟然敢讓別人來電話說你病了。我知道那不是你母親,我的第一
隊有5名隊員真的感冒病倒了。所以你要保證明天12點到布坎南旅館報到,不然你就有大
麻煩了。」對話結束。
我在回家的路上,鬆了一口氣。沒有罰款,也沒有停賽,讓我去格拉斯哥布坎南旅
館。我有可能參加第一隊的比賽。我這種放鬆的心情只持續到家門口,這時質問又開始
了。「他說什麼?」父親對我喊。
「明天去第一隊報到,我可能參加比賽。」我本想這個消息會使他的態度緩和,但
這種想法立刻被打消了。
「我知道怎麼對付你。我不會去看比賽。」他一直不停地說,直到發善心讓我上床
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銀行取了80鎊錢,這是付給格拉斯哥一家有名的裁縫鋪給我做
外套的工錢(我有了一種嗜好—穿好料子做的高質量的衣服,可能這使我感覺不那麼像
後補球員),接著去布坎南旅館與第一隊會合。我立刻被告知,幾乎肯定要我上場,同
時給了我兩張免費的門票,這是上場比賽的球員所必須有的權益。正要從大門口上車出
發時,我意外地看見父親和一個陌生人在等我。那個人是我早上去取錢的銀行的經理。
有個付款員那天早上出了差錯,他要找到那天所有取款的人。他那個星期六的上午肯定
會很忙。問明情況後,他走了。我和父親單獨站在一起,誰都不說話。我打破了沉默,
問他要不要票。猶豫了一下,他說:「可能也行,我也沒有什麼別的事做。」我很高興
。我知道在那天下午,我父親在世界上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裡。
我那天在場上的表現,只能用奇跡來解釋。我變了個帽子戲法,連中三元。這是有
史以來第一個球員在流浪者本場取得的成就,也是聖約翰斯通第一在那裡獲勝。一個土
生土長本地孩子,射入三球擊敗了強大的流浪者隊,這個隊是他一生都在支持的偶像,
這一切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我真誠地相信,冥冥之中,有一種神力給我帶來了好運。
這是我抓住機會的信號,也不能忘記隨之而來的責任。後來我不時回想到那一天,我無
法用理性解釋當時的現象。從那天以後,我從來沒有懷疑,在我們本身之外有支配力量
的存在。
那場比賽我記得很清楚。上半場,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中場結束
時流浪者隊以1比0領先,是麥克利恩射進的。在那個時代,教練在中場休息時說的很少
,主要是老隊員給大家打氣,出主意。在休息室,麥克金文、利特爾和奧克讓大家加把
勁,說還有機會。我對此深信不疑。我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好。下半場開始後,我給對方
後位隊員很大壓力。在我要過人射門時,他扯住我的運動衫,把我拉回來。我感到還有
機會。果然如此。我們的小戰艦右邊鋒阿利開始給對方高大後位造成很大麻煩。在一次
進攻中,他在禁區邊越過後位射門,球打在對方球員的腿上,落在二十米外我這一邊。
我用右腳射門,結果給流浪者隊的麥金農用腳擋住,正好彈我的左腳下,我拔腳再射,
球穩穩地飛進對方大門的左上角。
隨後我們開始向他們發動狂熱的衝擊,十分鐘後,我又射進一球。這是另一名鋒線
隊員在禁區外射門,流浪者隊守門員沒抓穩脫手, 我補射成功。我們2比1領先,真是不
可思議。後來,我又一次射門,打在門柱上。看來我不會出問題了。但是流浪者像他們
常做的那樣,回敬了我們一球,遠射得分。他們以為這挽救的敗局,但我們的想法不一
樣。比賽結束前12分鐘,在對方門前的爭掄中,球落在我面前,讓我輕鬆得分。終場前
,我又有一次射在門柱上,這時我好像還沒夠。
賽後沖澡時,一個老隊員對我說:「你知道嗎?你創造了歷史。」我沉浸在幸福的
狂喜之中,穿好衣服,就溜出球場的邊門,向家走去。流浪者的主場離我在高灣的家只
有兩百米。剛轉過路角,《每日快報》的記者就追上來。他是當天採訪我的惟一記者。
我到家以後,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是,雖然我父親什麼都沒說,我母親可沒隱瞞她的感
情:
「好樣的!好樣的!兒子,太棒了!」她跟我說,電視也報導了我在比賽時的表現
,我們那條街每個人都在談論我。接著她對我沖父親那邊點了一下頭。父親和往常一樣
在看書。
「跟他說話。」母親悄悄地說。所以我問了誰都知道的問題。
「你覺得比賽怎麼樣?」
「還行。」他說。
他又回到老樣子——讓你冷靜下來,以免你不知道所以然。我沖母親微笑,她聳了
一下肩膀。父親和緩之後,又向我說起他的老生常談:「我跟你怎麼說來著,哦?要是
不射門,你就不能得分。」我不記得他對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希望現在還能聽到他說。
第二天,所有的媒體都不得找來了。我同意在流浪者球場的大門口照一張相。我正在學
開車,在那張照片上,我蹲在我的汽車旁,車上還掛著學車的牌子。
從那天開始,我的生活改變了。以後的道路無論多麼曲折,方向總是向前走。那時
最重要的應該是如何盡量利用我的這次重大突破。但是我在較晚的時候才意識到,當時
我應該優先考慮的事情,與那些一起玩的同伴不同。現在作為教練,我不斷地對那些到
俱樂部來的青年球員強調,不論在比賽場外是多麼好的朋友,職業運動員和其他人應該
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樣。當然,說與狐朋狗友一起混,是惟一的危險,也是胡說八道。普
遍、正派的小伙子,如果他們的工作表現不依靠自我犧牲和身體健康,他們有權利認為
,開懷暢飲是成年人的一部份。但是足球運動員如果不遠離酒精飲料,不按時作息的話
,那就是自找麻煩。1964年初,和我一起玩的那些年輕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一直到現在
還是。那時,我們一起度假,每星期六在格拉斯哥市中心的一個酒吧聚會,爭論當天比
賽的結果,還一起做很多其他的事。
我和麥克欽和薩德森的關係一直特別好。他們是兩種非常不同的人。麥克欽性格外
向、和藹可親,在聚會和聊天時,都是主角;薩德森安靜、謙虛。我們三個人相處得總
是很融洽,沒人能比他們兩對我更講義氣了。有一次,麥克欽為了這種義氣付出了沉重
的代價。在80年代,我當阿伯丁足球隊的教練時,我們打敗流浪者隊是家常便飯。雖然
麥克欽是流浪者的熱心支持者,他在格拉斯哥東部一個粗野著稱的酒吧裡,當別人對我
惡毒攻擊時,還是像兄弟一樣為我辯護。和他爭論的那個傢伙在酒吧外等著,暗地裡將
他打昏在地上,頭骨破裂。他在醫院的監護室裡躺了好幾個星期。有人要為他打抱不平
,但是麥克欽不想去利用他在那個地區的聲望,而讓大家把這件事留給警察去處理。
在這本書中,我還會不斷地提到,忠誠是人的最寶貴的品質之一。我不斷地被指責
,說當我的一些球員的行為受到公眾批評時,我對他們過分袒護。我承認,有時那些指
責是有道理的,但是我是在蘇格蘭工人階級的家庭環境下被撫養成人,偏向朋友或夥伴
是我的天性。我的生活背景使我相信,世界上到處有好人壞人,能力也有大有小。同時
也有一些人在你遭遇到麻煩時,你可以完全信賴。在他們的詞彙中,沒有叛變兩個字。
在現代社會,自私成為普遍的現象,在這種情況下,忠誠的品質更值得珍惜。
我和我的光棍朋友繼續在外面無憂無慮地享樂,不顧那會對我的運動生涯產生的不
利影響,一直到神聖的插曲改變了這種生活方式。我承認,在35年之後,它還是那麼神
聖。有一個星期五晚上,我在一家舞廳發現了我當初在蘭德工廠的罷工集會上,吃力地
通過我臉上的石膏盯著的那個姑娘。凱西-荷丁的倩影並沒有從我的腦海中逝去。和她跳
了幾圈舞以後,我就送她回家去了。從那以後就有了固定的約會,固定得直到今天還在
繼續。
雖然凱西堅持說,她在那時見到我的次數,比現在成了我的妻子和三個兒子的媽媽
後要多得多。這可能是真的,自從我們第一次浪漫的約會後,我每天晚上都去看她。在
白天的時候,我就想辦法找借口到工廠的組裝部門和她聊一會兒。當我們的關係更加密
切的時候(凱西是個天主教徒這件事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問題),我對足球的熱情和希望
又完全恢復了。我準備轉會,到一個新的俱樂部從新開始。我在聖約翰斯通的最後一場
比賽碰巧又勝了流浪者隊,但是這次是因為對方剛剛得到三項聯賽的冠軍,因而放鬆下
來。而且他們最偉大的中鋒米勒被罰下場,也對他們產生了影響。米勒一向是我最佩服
的球員之一,真正的一流選手。以上原因使得我們的左後衛寇伯恩有了驚人的演出。這
場比賽的比分是10比2,寇伯恩助攻九次成功,自己射入一球。
那年夏天,我對轉會的考慮越來越多。可能性最大的是去丹弗萊恩隊,它的主教練
喬克-斯坦準備用他的一名球員與我交換。但是突然斯坦離開了丹弗萊恩去了西布斯隊,
這真是意外。因為丹弗萊恩在斯坦的帶領下,取得了驚人的進步,比西布斯強的多。喬
克-斯坦離開後一個星期,我聽說他的繼任者卡寧漢,前北愛爾蘭代表隊的後衛,要繼續
這筆交易。這是一個令人鼓舞的發展,因為丹弗萊恩已經成為蘇格蘭第一流的球隊,在
上一賽季的歐洲聯賽中的表現也很出色。
我剛考上駕駛執照不久,準備開我的山地人牌汽車去法夫見卡寧漢。這時,突然發
現我沒有錢給車加油。在這種尷尬的困境中,只有一個人能救我——母親。當你身無分
文時,她不管自己多麼缺錢,都會翻她的餅乾盒子,找出錢來救你。這些餅乾盒藏在房
子裡不同的角落。有一個是為保險公司準備的,它們每星期五來收我母親的人壽保險金
。還有的是付電費、煤氣費等等。不論什麼時候我跟她說要錢,總能得到滿足。她和父
親都對我的消息感到振奮,當然父親還要對今後的機遇和危險做出警告。他對兩個兒子
的期望從來沒有放棄,他對我們的影響是非常大的。我不相信一個人的性格會完全由基
因或生長的環境決定。我們更廣泛的經歷,我們如何對待事物,也會對我們的性格產生
影響。我父母對馬丁和我的影響是深深地刻在我們的心靈之中,永遠成為我們本身的一
部份。父親是推進的動力,而我母親則更堅強、果斷。
我和卡寧漢主教練在法夫東區公園的會談,主要是關於我在丹弗萊恩的工資待遇。
結果令人相當失望。基本工資27鎊,如果我們隊在聯賽中排在前面,每星期還有名次補
貼:排名第一,14鎊;第二,12鎊;第三,10鎊;以此類推。每場比賽獲勝,有3鎊獎
金。我在一年前出徒後,當工人的工資已經超過27鎊。加上兼職球員的工資還有16鎊。
這樣,當全職球員的收入反而要比以前低很多。我決定在賽季前的訓練期間,到丹弗萊
恩隊繼續當兼職球員,以後再做進一步的決定。我沒有什麼可後悔的。我21歲了,又進
了一個新的俱樂部,我很高興我又回到蘇格蘭的西部。
1964年夏天,我們工廠的大多數人都開始了假期,我可不能休息。我這時開始第一
次償到職業球員的滋味。非常艱苦,可是我喜歡這樣。我決心不落在別人後面。在越野
跑時,我總是在前面,使一些老傢伙很生氣,認為我這個小滑頭想露一手。實際上,我
只是想確立的信心。當年在漢普登體育場上上下下跑台階,今天顯示出效果。在女王公
園隊和那以前鍛煉出來的耐力,使我一生受用不盡。在丹弗萊恩,我第一次經歷天天都
要苦練,每天早上,我渾身酸痛、僵硬,幾乎連床都起不來。只有經過賽季前的痛苦磨
練,才能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你覺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這一切反而更增加了我當職
業球員的決心。在和父母與凱西商量之後,我決定下海。
假期後回到蘭德工廠報到時,我心中有一種孩子般的興奮,以為這是我在那裡的最
後一天了。「不行,小傢伙。你要幹完兩個星期的預先通知時間。」車間主管對我說。
我覺得好像被人在胃上踢了一腳。我本以為工廠很高興看到我走人。我是工具車間的工
會代表,而蘭德公司是很反對工會的。我甚至曾經期望,工廠可能會付錢讓我離開。現
在這樣也好,我能有兩個星期找人接替我在工會的責任。我希望比任命我的時候,有更
多的人更願意擔任這個職務。
在我的工會前任卡勒姆被毫無理由地被解雇以後,工廠的工會副召集人對我說:「
沒有一個狗娘養的想接這個位置。」我以前是學徒車間的工會代表,曾經全力鼓動青年
同事參加8個星期的全國學徒大罷工,那次罷工使得整個機械行業的工資在1961年有了實
質性的上升。所以大家也知道,我不會對解雇卡勒姆坐視不救。那時我21歲,剛出徒升
為熟練工人。說實話,不應該帶頭擔負這樣的責任。但是沒有別人肯出頭,去組織抗議
卡勒姆的不公平遭遇。他是廠裡機械工會的召集人,也是車間的工會代表。所以我只有
責無旁貸地擔負起這個責任,組織大家罷工。卡勒姆是真正的工會活動家,非常聰明的
好人,給予過我很大的鼓舞。他是共產黨,所以我們在政治上的道路永遠是不同的。但
是我們在為工人爭取公正待遇方面,有共同的語言。
我承認,對蘭德公司工會的好戰態度,我在心裡也有過保留。這個公司的美國老闆
,比起其他類似的工廠,願意支付較高的工資,這在某種程度上抵消了他們反動的治廠
政策。我從祖母那裡得知,我母親非常擔心。「她每天晚上禱告,求你不要成為共產黨
。」祖母對我說。我非常真誠、果斷地否認了這種可能。我知道我的堅決態度會使我母
親安心。在和其他工具製造工人討論罷工的事情時,卡勒姆沒有參加,這使得一些人反
對罷工的計劃。這兩年來,我可能更加老成了,但我決不會反對為車間工會代表討公道
。不是所有工具車間的工人都那麼堅定,所以我們六個星期的罷工未能使卡勒姆復職。
他去另一個工廠工作,最後成為地區工會的領導。但是我為那些與我共同鬥爭的工人感
到驕傲,我在那個時期的生活,長久以來都給我一種滿足感。
離開工廠前,當我去廠裡各個部門向朋友道別時,感情相當激動。我在那裡的6年,
是我那個階段生活裡很重要的一部分。當我清理我的工作台時,我懂得了那些老工人從
工作了一生的車間裡退休時,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和感情。當你收拾起自己的工具帶走時
,你也帶走了很多回憶。
自傳內容是轉錄自 http://tinyurl.com/yhta4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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