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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風雲世紀 德國明鏡周刊百年文明思索 以歐洲觀點回首及向前 南方朔    廿世紀業已過去。但它留下的問題和它曾解決過 的問題一樣多,甚至還更多。    因此,儘管它正一步步退居歷史的帷幕之後,廿 一世紀仍要向廿世紀學習,莫忘廿世紀曾完成令人 驚異的成就,以及它所遺留下來那些不可思議的難 題。而本書所呈現的,即是藉著德國《明鏡周刊》 所表達的歐洲觀點。    《明鏡周刊》為歐洲最重要的人文性新聞周刊。 創設於一九四六年,最初的刊名為《本週》 (Diese woche),一九四七年改為《明鏡》 (Des Spiegel)。創辦人奧格斯坦(Rudolf Augstein) 自我期許要將這個刊物辦得超越美國的《時代雜誌》 和《新聞周刊》,因而該刊不僅極具人文性,尤以 銳利的揭發和批評見長。在它的社史裡,充滿著各 種自傲的業績;在它的銳利揭露下,數度使得閣員 下台,而最傳奇的,乃是一九五三年由於批評總理 愛德諾,而造成整期被沒收。《明鏡周刊》的立場 為中間偏右,它也是德國最大報團「史普林格集團 」的批判者。    為了迎接千禧年,《明鏡周刊》自一九九九年起 即陸續邀約名家和該刊資深作者撰文,對廿世紀予 以回顧和展望。《明鏡周刊》的這一系列專文,遍 及各個主題,它與一般回顧廿世紀的文章最大的不 同,乃是除了媒體寫作的言簡意賅外,更洋溢著人 文性的宏觀意識。由《天下雜誌》翻譯並集結成書 的這九篇專文,整個廿世紀發展的主軸以及其遺留 下來的問題,可謂已一目了然。 變遷的廿世紀  廿世紀在人類歷史上,乃是最令人驚異的一個世 紀。廿世紀創造出今天我們每個人習以為常的生活 方式,而所有的這些,在十九世紀末都還完全未曾 出現。就以歐美為例,十九世紀末,自我僱傭的農 家在總人口裡仍佔了超過一半的比重,大家自耕自 食,除了經濟作物外,以物易物的交易仍極普遍, 由於生活匱乏,十九世紀末的美國人平均壽命僅四 十七歲;至於城市,到了十九世紀末,絕大多數人 都還不知道什麼是穿衣鏡。時至今日,我們都認為 法國人在生活上最為講究,但大概很少人知道,縱 使到了一九五四年,全法國一三四○萬戶家庭,有 自來水的不過佔五八.四%,有家庭盥洗設備者僅 二六.六%,有家庭浴室的才十分之一左右,可以 想見十九世紀末的情況了。或許也正因生活匱乏、 人生沈悶,法國人遂只能飲酒為樂,一八四八年每 人每年平均飲酒五十一公升,一八七二年增至七十 七公升,一九○四年到一○三公升,一九二六年為 一三六公升,而後才開始隨著生活漸趨改善及生活 樣態增多,酗酒之風稍戢。    十九世紀末的生活匱乏,工作情況亦極悽慘。以 當時的工廠為例,型態皆有如監獄,它設於高牆內 ,以防內外相通而滋事,而剝削則極為嚴重,童工 工作十餘小時十分普遍。由十九世紀末的圖片,很 容易就理解當時工作條件之惡劣。    而促成這種情勢改變的,首推泰勒的工作制度改 革,生產的合理性開始出現,接著是福特汽車的生 產線制度誕生,低產能、高剝削的時代從廿世紀第 二個年代起結束。另外,則是以開發人們欲望的商 品銷售觀念,也於十九世紀最後十年開始誕生。此 後,一個快速發展的廿世紀遂告開始,一九四七年 ,全彩電視不過只有六萬台,一九五五年已增至三 千七百萬台;縱使到了一九八○年代,網路仍然不 可思議,而有誰會想到,它在短短十年裡又帶來另 一個新的革命?廿世紀在每一個科技領域的突破, 已整個改變了人們的生活,這是十九世紀的人不可 能想像的巨變,更別說自由民主價值的日益普及了 。 不確定的未來  當然,廿世紀也同樣是新問題日增的新世紀。兩 次大戰及核子武器使廿世紀充滿了威脅不安,生態 環境的變化,科技所造成的不確定之未來,全球化 所滋生的新問題,以及大眾文化造成的人心虛無, 未來美國霸權的變化......等,凡此種種, 都將留給廿一世紀的人來面對。廿世紀的好與壞, 在這九篇專文裡都有切中要旨的討論。歐洲的觀點 ,在許多關鍵點上都與美國觀點不同,而且特別著 重價值層次的觀照,當我們多了歐洲觀點的武裝, 或許更有助於對未來做出更好的判斷。    稍早前,出生於英國、後來定居紐約的著名詩人 艾希(John Ash 1948-),寫了一首長詩《廿世紀》 ,有如下詩句:  廿世紀,我們仍有許多要向你學習,  譬如你一再加倍的殘酷至極,  如城郊購物商場的俗麗,  當中心凋亡而修修補補依然昌旺。    廿世紀,你正離我們而去,  已死的諸神再起卻仍未活轉,  通電的屍衣痙攣,這真太沒道理,  因為我們仍相信你是個好母親。    我們不管你的古柯鹼習慣和受虐狂──  你出現在愛爾蘭酒館說道,  當我們提及你的臉孔腫如紫甘藍:「啊!我摔了一大跤。」    甚麼樣的樓梯會這樣?  告訴我們它是誰的拳頭。  廿世紀,別騙人。  我們愛你而你正永遠的離去。    在詩人艾希的眼中,走向廿一世紀的廿世紀,乃 是一個價值的腫著臉,或許摔跤,或許受傷的時刻 ,在繁榮的俗麗下,已失去了寄託價值的諸神,空 有架勢卻無生命,他無疑希望廿一世紀能開創出更 好的價值。但廿一世紀的人能嗎?而這或許也是本 書真正的主旨所寄。  是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