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自己有本愛不釋手的故事書,薄薄的十來頁、簡單俐落的圖畫、
旁邊標著注音符號的國字,還有因為常常翻閱而隨時準備脫落的車縫線......
自已曾經為了那個故事而深深著迷,故事的名字叫做︰布萊梅的音樂家。
那故事好像是這麼說的﹕有一隻愛吹笛子的驢子,他要到一個海邊的城市〝布萊梅〞
去參加一個音樂嘉年華會,但因路途遙遠,經費有限,所以他只好沿途賣唱。
幾天後,他們遇到了一隻愛打鼓的大象,大象說:『我覺得你的笛子吹的很好聽,
我可以加入你的表演嗎?』驢子開心的說:『我要去布萊梅參加一個音樂嘉年華會,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於是大象也開心的加入了。兩個人吹著笛、打著鼓,開心地沿著
旅程一個一個村落地表演著。
幾天後,他們遇到了一隻愛唱歌的鸚鵡,鸚鵡說:『我覺得你們的演奏很好聽,我可以
加入你們的表演嗎?』驢子和大象聽到了後開心地說﹕『我們要去布萊梅參加一個音樂嘉年
年華會,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於是鸚鵡也開心地加入了。就這樣三個人吹著笛,
打著鼓,唱著歌,開心地沿著一個村落一個村落地表演著。
幾天後,他們遇到了一隻愛吹小號的猴子,大象說:『我覺得你們的演奏很好聽,我可以
加入你們的表演嗎?』他們三個人開心地說:『我們要去布萊梅參加一個音樂嘉年華會,
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於是猴子也開心地加入了。就這樣四個人吹著笛,打著鼓,
唱著歌,吹著小號,開心地一個村落一個村落表演著,浩浩蕩蕩地往布萊梅的方向走去..
今年的夏天我們走過的路程如果把他連成一條直線的話應該可以繞地球一圈了。
在這個刺激興奮地有如乘坐雲宵飛車般的六十天,我們也從台北、彰化、高雄、日本九州、
香港、韓國斧山、馬來西亞、新加坡……一站一站地,從一個陌生的登機門飛向另一個
陌生的登機門,從一個陌生的乾燥寒冷空氣飛向從一個陌生的潮濕悶熱天氣。
舞台和背景一個接著一變換著:日本九州海岸的輪船和十二萬人的日出;韓國斧山的豔陽
和沙灘﹔香港擁擠的廣告看版和緊挨著的大樓﹔新加坡理性的整潔和禁止標誌﹔馬來西亞
的午後雷陣雨和雙子星大廈……
飯店的床也許都還沒睡熟,飛機上午夜的夢也許正甜,巴士上搖晃的暈眩也才剛剛習慣,
總是在這樣的時候目的地就已經到了。只能勉強擦去才剛掛在嘴邊的那一點代表幸福的口
水,然後拿了樂器、揉了眼睛、打了哈欠,喝了咖啡……上台!!
每一個新的地方和舞台都是一次新的遊戲和挑戰。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始下雨,沒有
人知道什麼時候原本好端端的電源會出現問題,沒有人知道台上的音響會不會忽然就
給你裝瘋賣傻,更沒有人知道台下用著不同語言的陌生人會不會跟本不理會我們這群平庸
的兔崽子。我們和兄弟們﹙那一群穿著黑衣服的技師﹚一起挑戰著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或
甚至根本不可能會發生﹚疑難雜症天災人禍,而老天爺也總是很給面子的常讓我們忙得焦
頭爛額手足無措。即將是兄弟們的默契好的真的沒有話說;總是怪獸一個眼神就有人知道
現在應該是要換弦或是換效果器,也總是阿信一個手勢就有人知道是不是台上的監聽喇叭
出了什麼樣的問題。但這也是遊戲有趣的地方,總是有新的混亂和新的關卡,也總伴隨著
不斷的咒罵和不斷的破關密碼。還好兄弟們的默契和腦袋也總是比想像中還要爭氣,還好
我們也總是不信邪地一股腦就這樣硬幹下去。
幸而令人欣慰的是:在台上大聲嚷嚷張牙舞爪的人從來沒有偷懶,在台下溫柔嘶吼喜怒哀
樂的人也總是表現得令人動容。
沒親眼在台下看過我們自己在台上的演出,應該是自己蠻遺憾的一件事。
常常自己就在台上想著,這個和弦和音符的魔力總是超出自己的預期之外。當鼓聲轟地落
下,低音吉他衝了出來,吉他破音也吼地震耳欲聾,所有的人就好像發了瘋地跟著吼跳喊叫
叫,帶著笑容和那種特別期待的專注眼神。
能夠在台上彈這樂器唱著看這樣的表情,其實在什麼樣的國家說什麼樣的語言有什麼樣的
文化都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重要的是我們讓那些陌生地方的陌生空氣因為音樂而起了化學
學變化,所有的人都帶著笑容和那種特別的眼神和我們一起有了好幾個瘋狂
而難忘的夜晚……
其實這樣說起來,站在台上的自己和站在台下的每一個人所感受到的幸福似乎是相同的。
那其實有沒有站在台下看自己的演出,好像其實也沒什麼好計較了……
那本關於布萊梅的音樂家的故事書在幾經搬家後已經不知去向,而故事的結局我也早忘了
而他們最後到底有沒有到了布萊梅去參加那一個音樂嘉年華會似乎也不是個重要的問題了
一直留在腦海的是:“就這樣人吹著笛、打著鼓、唱著歌、吹著小號、開心地一個村
落一個村落表演著……
所以我們呢!?故事應該也還沒結束吧!?
不管到底布萊梅到底在哪裡或是那裡是否真的有一場有趣的音樂嘉年華會,我們都還是會
就這樣;〝開心地一個村落一個村落表演著,浩浩蕩蕩地往布萊梅的方向走去〞……
啊~~終於打完了!!
呼~~好累喔!!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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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能忘記那
最初的→
五月天!!
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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