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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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於自我的雙重面貌
文／葉雲平
藝人：五月天
專輯：五月天
發行：滾石
如果你在去年就已經注意過「ㄞ國歌曲」（98台灣角頭音樂獨立搖滾樂團發表
專輯）中的〈軋車〉，或同志專輯「擁抱」，或他們在各式大小場合中的現場
演唱，甚至聽到過僅在少數人之間流傳的非正式Demo CD（更由此而喜愛上他們）
的話，那麼想必會對「五月天」的第一張創作專輯張大了嘴支吾說不出話來吧！
腦子裡就只有恍恍然撂下：「太流行了吧？」一念。
是啊，「五月天」的這張處女作乍聽之下似乎從主唱聲腔、樂團風格、配器編排
到錄音工程等各方面，都祛除了那股你原本熟悉的粗礪如毛邊的叛客戾氣，整個
音樂圖像變得整齊清潔起來，就像是一群閒晃不修邊幅的懶蟲們突然在一夕間被
雕飾成衣著光鮮，氣質清新的有為青年，不過千萬別太在意這種轉變，「五月天」
仍舊是「五月天」，我勸你最好忘了以前那些先入為主的印象，和大多數人一樣重
新來認識他們。
所以還是讓我們回到「歌曲」這個終極母題上面，不管「五月天」專輯中的吉他是
不是不夠剽悍，不管鼓擊的力道夠不夠沈重，不管那是不是基本教義中的「搖滾樂ꄊ (團）」，對於一般消費聽眾來說，「旋律」夠不夠誠懇動聽才是最要緊的；聽
聽〈瘋狂世界〉、〈生活〉中典型的 「披頭四」式甜美編曲，天真可愛型的復古
和音，聽聽〈擁抱〉、〈I Love You無望〉中悲悽感人的情愫鋪陳，聽聽歌曲中不
時浮現的溫暖管弦樂及適切的點綴性電子音效，在在展現出「五月天」攫取人心的
旋律創作實力；不過這也只是他們其中的一種面貌而已。彷彿一個人往往擁有二／多種
面貌的分裂性格顯露在「五月天」六首國語歌之後的六首台語歌的曲目編排上，這群
有為的年輕人在〈軋車〉、〈Hosee〉、〈黑白講〉、〈風若吹〉中赫然又搖身一變
為街頭上撇著小綿羊逞勇鬥狼的血氣少年，衝動的曲式詞意中包藏的卻是陣陣不知
何去何從的虛無感覺。
「五月天」最難得的一點當然不是他們表現出了「搖滾樂（團）」皮相上的大聲不
妥協，」而是骨髓裡一種「忠於自我」的誠實—在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人生閱歷中，
創作這樣的語法，這樣的音樂影響，這樣的生命經驗，而且照著自己的想法穩健邁
進。這肯定不是一張偉大的專輯，但從如此簡潔悅耳的音樂的內容裡，我們反而看
到了年輕世代所蘊藏的朝氣與深厚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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