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希望成為台灣的Beatles!「五月天」訪談
by羅悅全 葉雲平
"五月天"第一次出現在電視螢幕上,可能是在四年前(95')Channel V台,由Robin(龔
懷主)所主持的[U Rock]節目中.那時他們叫做So Band,還是剛進大學的小毛頭,主唱
阿信戴著棒球帽,在台上喊著:做陣來軋車!做陣來軋車!"而Robin則以像是報導方程式
大賽車的口吻說"雖然有人認為他們的音樂太過流行,但那未必不是另一種地下樂團的
主張."我無法確定這句話是否與當時一字不差,但大抵"雖然...但..."的造句是沒錯的.
為什麼是"雖然...但..."的句型?也許因為"流行vs搖滾"早已是反大眾品味的青少年
樂迷心中堅不可破的矛盾關係:流行就不是搖滾,搖滾就不能大眾,不可媚俗.對死硬派
的搖滾樂迷來說,若是有個叫"流行搖滾"的名堂,那必定是較為低等的.不過,對於"五月
天"這樣子的樂團,我們不免要像Robin一樣,說句"雖然...但..."的台詞:「雖然五月天的
樂風比較通俗,沒有多少強硬的叛逆姿勢,但我們怎麼能忽略他們毫不矯飾的熱情活力
和認真誠懇的創作態度?」看過"五月天"現場演唱的人,很少不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若從So Band時期算起,"五月天"的基本成員--主唱陳信宏(阿信),吉他手溫尚翊(怪
獸),石錦航(石頭),貝斯手蔡昇晏(瑪莎),混在一起玩音樂的時間,少說也有五六年了,
培養多年的合作默契,似乎讓他們連講話的腔調都相去不遠,除了新加入的鼓手劉諺明
(諺明)比較沈穩以外,"五月天"的發言口徑一,差不多可以當成一個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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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學生樂團所選擇的樂風,多半傾向侵略性強大的重金屬或叛客搖滾,為什麼五月天一
開始就走通俗內斂的流行路線?
A:其實那時候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聽就來做,素材就是平常喜歡的那些,而且我們
喜歡的也沒有那種很偏門的音樂,都是時下一般年輕人會聽的.可能是我們喜歡的東
西不冷門,玩的東西也就不會讓人比較難接.我們之間也沒有想過要流行還是要類什
麼的,我們不會刻意迴避一些很通俗的東西.
Q:那麼"五月天"平常都喜歡聽些什麼音樂呢?
A:我們每個人都很喜歡Beatles,歸結起來,大家都偏好英國和日本的搖滾樂.剛開始學
樂器的時候會喜歡美國的重金屬,覺得彈那樣好快好屌,後來覺得到最後沒什麼意思.
然後慢慢發現英國的歌想法更深沈,更能直接打到心裡.聽音樂當下的快感很重要,可
是我們一方面也慢慢有點年紀了,時間會把心中有些東西過濾掉,最後會發現能夠感
動你自己的只有少數的一些東西.
Q:所有的創作樂團都是以翻唱起家的,五月天也不例外,當其他學生團努力以喧囂的音
樂語言呈現自己時,五月天卻以穩紮穩打的方式經營自己的風格,Beatles,紅螞蟻,
伍伯&China Blue都曾是他們學習的對象.
A:當初我們在小PUB駐唱的時候,雖然也有唱自己的東西,但要撐三個小時還是得唱別人
的歌,不過我們都會去改編原曲,如果是照唱,別人的編曲是別人的Style,去改編原曲
話,才會變成是我們可以掌握的東西.如果說我們和其他的學生樂團有什麼不太一樣的
地,方原因大概就在這裡:不止是學彈奏技巧,在改編原曲的過程中,我們也學到了編
曲的方法,那對我們的創作和想法幫助滿大的.
Q:另一個讓五月天超越學生樂團的因素,是他們參與唱片製作的豐富經驗.除了在合輯
"哀國歌曲"中初試啼聲即一鳴驚人的"軋車"之外,隨後又在"擁抱"中包大部分詞曲,
編曲,演奏等製作工作,幾乎可以將"擁抱"視為五月天自己的專輯."五月天"對樂創作
的積極態度吸引了主流唱片公司的注意,在轉投入"滾石"集團後,他們的下一步也開始
令人好奇起來,他們會不會被唱片公司修整成另一副模樣?
A:或許有人會覺得我們進入主流唱片公司之後,就會去拉攏某些東西.在第一張專輯中
,這就是目的之一,我們不否認,所以選的歌會是比較明亮,比較易懂的東西.在大家既
定印象的band sound,是像張震獄,伍佰那樣:吉他要很重很前面,鼓要很有力,高音要
很亮,低音要很沈.可是我覺得如果你要讓別人知道搖滾是什麼,我們選的路是比較朝
BEATLE那種復古的方向去走:我們花較多的精神在編曲上,去找不一樣的東西.我們追求
的是比較舊,比較老,但是不會造成聽覺壓力的Sound.有些人可能會認為我們是跟流行
妥協,但實際上,我們是在跟流行溝通,跟大眾溝通,而不是妥協.
Q:"五月天的團員表示,事實上,唱片公司並沒有對他們的創作施加任何壓力,反倒提供了
一個綀團室和簡單的錄音設備,讓他們在唱片製作上盡情發揮.
A:我們一直在找做這張專輯的方式.因為一張專輯有很沈重的錄音室經費的壓力,所以
在有限時間內趕出幾首歌,對我們或樂迷都不是好事.因為鼓是很重要的分,所以決定
在加拿大錄;其他樂器就在我們的綀團室用簡單的錄音器材錄製.我們的製作人完全是
以旁觀者角度,除了專業技術上的協助之外,對音樂內容的建議是鼓勵我們去試.在自己
的綀團可以做很多聲音上的實驗,像麥克風要放什麼位置才可以錄出比較好的聲音,可
以自己找時間慢慢調整.錄音試驗的過程其實都像是在繞圈圈,浪費很多時間才知道
此路不通,但製作人還滿願意陪我們浪費時間的,其實這張專輯都是我們自己錄音,包
括人聲,絃樂,樂器,音質上也許沒有辦法盡善盡美,但在我們自己想做的東西方面,都
能想辦法去完成.
Q:也就是說"五月天"這張專輯所呈現的面貌,十之八九是由他們自己所控制.雖然唱片公
司並沒有多加限制,但五月天對市場一詞卻有了不同的感受.
A:大公司和小公司的差別是,你所面對的一個是小眾,一個是大眾.我們自己處在這個環
境時才體會到"市場"是多麼沈重,多麼難以挑戰.以前覺得很容易,只要歌好聽就好,
進入"滾石"才發覺這個市場不是我們能對抗的,所以我們自己會有調整.來自樂迷期望
的壓力也是有的,但那不是我們第一張專輯就要解決的問題.
Q:而在專輯內容上,我們也注意到五月天對於處理國語及台語歌曲有著不同的態度,以台
語填詞的歌比國語的生動有活力.
A:我想是寫歌的時候,出發點就不一樣.(這個問題當然由創作主力--阿信來回答)國語歌
就是從我們自已出發,所以會有點文謅謅的,想要去塑造某種氣質--人都是希望自己是
有氣質的.寫台語歌的時候,會假說我是某種年輕人,就好比Beatles的Sgt. Pepper's
Lonrly Hearts Club Band,在這張專輯裡,他們假裝自己不是Beatles,而是一個叫
"胡椒軍曹與寂寞芳心俱樂部"的樂團,這樣的概念蠻讓我著迷的--如果你是另外一個人,
你的心智狀態會是怎麼樣?台語歌的部分就是模擬那樣的狀態寫出,所以結果跟使用國
語很不一樣,團員編曲的味道自然跟著不同.如果你聽了國語再聽台語,好像是聽了另
一張CD一樣,會覺得不是同一個團作出來的,我們也花了很多腦筋在曲目編排上.有些
比較清楚的創作人會把這兩部分有意識地分開,像伍佰.我們也希望自己的態度是很清
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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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訪談的過程中,Beatles這個名字一直不斷出現,五月天毫不掩飾對Beatles的傾心,
這在本地的年輕樂團中相當少見.最後問到五月天未來的計畫,居然也是帶著Beatles式
的浪漫.
「我們希望能成為台灣的Beatles--這當然是痴人夢話,但是我們希望自己像Beatles
一樣,從簡單可愛的音樂開始,在台灣找到能跟我們一起進入奇幻旅行的人,然後帶大家上
"黃色潛水艇"(Yellow Submerine),把我們最好的作品都呈現出來以後,就消失--這是最
酷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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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跟前面某一篇的內容大致一樣
po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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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愛你 你就滿足了
你摟著我 我就很安詳
你說這城市很髒 我覺得你挺有思想
你說我們的愛情不朽 我看著你 就信了
--張楚,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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