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loveringer: 140.128.194.133 12/17
我好像在一個房間裡
我的眼前是一大片牆壁..
是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所定義的牆壁
牆壁的向右延伸到底之後以九十的角度連接著另一道牆
另一道牆上嵌裝著一扇沒有開關口沒有精美窗簾當裝飾的窗戶
如此一來..那扇窗戶等於喪失了在現實生活中的實際功能
它彷彿只是兩個空間的通道而已
夢裡的陽光就從那一道窗口以規律的直線軌道筆直地透射進我所位於的房間
陽光在夢裡比起在現實生活中顯的陰沉很多 也相當的不自然
起碼在夢裡的我是那麼認為
窗戶外射入的陽光沒有足以照亮到可以反應出整個房間各個部份的份量
整個房間仍然有一大片呈現黑灰色的不明地帶
我感覺不到房間的大小跟我在房間內的氣息
只有單純的了解到我在此時此刻的存在
窗戶外的那一頭似乎沒有止盡的延伸到另一個空間
那是一個白茫茫的世界 一個回不到過去也通不了將來的世界
陽光 好像被那個白茫茫的世界吸住
不多一點也不少一點的跑進這個房間裡
不均勻的斜照到我眼前牆壁的一半面積
那個小女孩就站在那一大片牆壁的面前......
從另一個空間來的陽光也斜映照在那小女孩的右半邊身體
陽光的照射徹底的讓小女孩子的身上的線條浮現在這個空間裡
但我無法用我腦子裡所認知的任何經驗可以判斷出小女孩身上衣服的顏色
她在陰沉的陽光照射之下 她全身上下的的顏色似乎都是單一色系
我說不上來 只能大約猜測著是同一種顏色
不要說顏色無法判斷
她跟我有多少距離 我都分辨不出來
只能說就在我不遠的地方...或是在我面前
夢裡
空間跟時間幾乎是不存在的東西
大概的空間 大約的時間
概括的程度就跟我們為什麼要做夢的理由一樣解釋不了
如果少了空間跟時間..感受不到距離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平常的我很悶..沒想到夢裡的我也理所當然的不多話...
那個小女孩穿著吊帶洋裝..有著一頭長髮..額頭上有柔軟髮質的瀏海
臉上的五官都不是那麼明顯的帶出特色
只有...
她有著一雙會把人吸進去的大眼睛
在那雙眼睛裡 公式化的黑白分明 顏色分層的不帶任何感情
她注視我的眼神傳達了給我一種非常''確定''的涵義
她確定什麼 我不太清楚
但是 我不喜歡那一種''確定''
我不太想看她眼睛
那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看她的年齡應該只有國小
我在那房間裡 已經失去了空間 時間 距離
時間..空間..距離..萬一都不存在
那麼連最平常的判斷力在會在這裡消失
如果判斷力不存在 其實那並不會造成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們不需要太過使用邏輯思考的方式在運轉我們的大腦在著虛幻的夢境裡
只要順著夢裡播放的情節起伏就好了
簡單的說 我們只要繼續作夢就可以
夢裡的自己會浮現答案告訴自己...那種答案叫做直覺..
那個小女孩..我第一直覺她是個女孩..她就是女孩
她是國小的學生..她就是國小的學生
她到底是不是女孩..是不是國小的學生..我根本不知道
夢裡沒有對與錯..只有是與不是而已
我跟那位小女孩..沒有開口說話..沒有所謂現實生活中的互動
她一動也不不動的 也感覺不出來她有想動的跡象
她只是一直看著我
我們互相用死寂的眼神交換著我們彼此都不存在的時間
我被她盯著的時候 有一種很想避開的衝動
但我無法離開她的視線的補捉
她的視線好交錯連結集成網子從半空中將我罩下
我不只眼神離不開 連身體也動不了
整個空間的氣氛越來越有壓迫感
好像是從她身上在釋放某種粒子物質慢慢地將整個房間可以用的空間填滿
我感覺我所僅有的自由 漸漸的被她釋放的物質剝奪
我開始覺得不安
我試圖用眼神餘角找尋別的出口
什麼出口都好 只要能讓我離開屬於我必須跟她面對面眼神交換的範圍
我跟她的左邊還有一間房間..那是一個模糊看不清楚輪廓的房間
說那是房間 倒不如說它是是具有房間形式的四方型空間
在主觀意識上..在客觀意識上...那怎麼看我都可以叫它做是房間
還是 那只是夢裡的另一個不屬於我的空間
搞不好有另一個人在另一個夢境裡正使用著那個房間
我真的失去了可以確認''存在''這東西的能力了
我沒辦法知道那房間的擺設
有沒有擱著兩張給客人坐的藤椅
桌子上面有沒有放著主人常用的鋼筆
書櫃裡有幾本愛情小說還是充滿學術性的歷史研究報告
床頭是不是有開著沒關的床頭燈
那一些 我都沒辦法知道
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實...
在我所位於的環境裡 只有我跟那個小女孩
我們只是這樣互相看著彼此的事實...
她那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搭配週遭的死絕的氣氛可以稱的上是最完美的冷
那一種冷億像是味道在空氣中擴散一樣直襲我而來
以最緩慢的速度黏在我的皮膚上
漸漸地滲入我的血管 藉著血液的流動 將冷氣侵浸到我全身的細胞
我開始覺得她想要接近我 以一種非物體移動的狀態想要接近我
是我在夢裡的錯覺嗎
她依然站在原地 以她最原本出現的狀態和最原本出現的眼神
一動也不動的沉默著
但我卻有一種不可能在這麼深切的體驗到她想要接近的急迫感
我強烈的感覺到她逐漸的一點 一滴 要縮短我跟她之間的距離
我跟她的之間無形的空氣一層一層的被抽離掉
每脫離一層彼此的距離空間 有股悶的感覺就越阻礙自己的呼吸
好像空氣的重量隨著距離的縮短成正比
我完全不能防備要被那一種無形的力量佔據的威脅
那種感覺似乎越來越清晰
在遙遠的記憶曾經有過的感覺
我拼命的在搜尋我腦子裡片段殘缺的回憶
在夢裡的時間也許比現實生活中的時間還有來的有效率
我終於摸清楚那種令週遭窒息的孤立感
那種似曾相似的不明感覺叫做 恐懼
在我察覺到恐懼開始具體化的那一瞬間
我的腎上腺素也在那一瞬間給了我最大最直接的反應
我向後退了一步 倒吸一口氣
我好像要把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讓我吸進去肺一樣那麼用力
在我週遭裡..只有一大團的無助的冷億滲入我的意識
在我還沒吐氣的動作時
突然有一個白色的大盤子在我眼前碎掉..
那種碎法 就跟披薩已經完整的切好了十等份之後突然飛在你臉前破開一樣
我醒了
我醒的方式就跟香港的電影 殭屍會從棺材橫跳起來一樣模式
只是我比殭屍多了肺跟氧的交換作用 多了心跳 多了一點想法而已
我愣坐在床上幾分鐘
然後反覆的確定自己已經醒來處於我睡之前的真實之後
才發現到自己全身冒冷汗...夢裡的冷億一股勁在現實的生活裡冒出了我的身體
有一種無力感貫穿我的全身
我用遲緩的視線四周橫掃...室友們都還在睡覺...
房間一樣黑暗 老式的電風傘仍在轟轟轟繞圓形旋轉
整個世界好像只有我醒來一樣...
我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節奏 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能移動的情況好像我還在夢裡一樣
我開始懷疑剛剛自己已經醒來的確定
我的眼睛刺痛著適應了黑暗
我掀開棉被 下了床 坐在椅子上
房間的黑暗 依然厚重的將我包圍
那是我在屏東高中的高三的清晨4點1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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