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觸舞會的時候並不是在大學 而是在高中的社團
那是高二的事情 是我們社團的寒訓最後一天
我們社團辦暑訓寒訓的傳統就是最後一天會在教室或是地下室辦舞會
對於一個小高中生而言 這完全就是嶄新的體驗
雖然說已經見識過學校辦的聖誕舞會 但是我們的舞會是另一回事
學校的舞會實在是太大也太多人了 相當的沒有感覺
我們的舞會小小的 五六十個人
幾首快歌之後接幾首慢歌 循環
那一次的舞會是我第一次跟女生跳慢舞
那首歌我也還記得 Mariah Carey的Butterfly
我的第一支慢舞的對象 一段時間之後成了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也許當時我們之間已經有某種情愫也說不定 在貼得很近的慢舞中
甚至引起旁邊另一對的側目 "你們也貼得太近了吧..."
安靜的場地 沒有任何人願意出聲音破壞營造出來的氣氛
柔和的音樂 不疾不徐的提供最適合相摟漫舞的旋律
不需要會任何一種舞步 只需要搭肩摟腰 隨著旋律漫舞
就算是最簡單的一步一步輕輕搖擺 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最浪漫的
當然除了慢舞以外 很嗨的快歌也是舞會的另一種節奏
我並不是一個會跳舞的人 甚至連基礎的邊都搆不上
在那一次舞會之前學長帶我們練了一支表演舞
就是在舞會裡面表演的 那大概是我這輩子唯一練過的一支舞了
在昏暗的場地中 迷幻的魔鬼燈閃爍 詭異的黑光燈管照耀
以我聽到旁邊的喝彩聲來判斷 大概是嗨得不得了吧!
當然 準備好的表演舞只有一首 剩下就是靠大家一起嗨
很幸運的 我們社團幹部裡面就是有一群嗨鬼
我們都不是愛跳舞的人 也並沒有高中就上夜店
但是在這樣的場地這樣的燈光這樣的音樂之下 還是不停的律動
我們的舞會裡 沒有藥 只有酒 (雖然說對高中生來說這有點over...)
主要是以海尼根為基酒的調酒 百分之五左右的酒精
Vodka tonic vodka cruiser
然後還有一杯成分不完全但是後勁強烈的長島冰茶
那場舞會到底有多長我真的忘記了
兩顆全音喇叭的音樂 五六十人的香汗臭汗 眾人與喇叭爭鋒的吶喊
每秒至少兩三下閃光頻率的魔鬼燈 讓瞳孔和大腦處在既酸疲與亢奮的邊界
身體裡面的酒精趁著這樣的狀態開始作祟
該傳達到全身的疲憊訊號似乎被酒精吸收了似的 身體完全不想停下來
跳 律動 跳 律動 吼叫 吶喊 鼓掌 擊掌 跳 律動 吼叫...
到了最後 身體好像已經不再是由自己的大腦去控制了
只要聽到音樂 就會自動的動起來 嗨起來 跳起來
這些種種因素加總起來 讓這個場地的時間軸像是被扭曲似的
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完全一點概念也沒有 只知道不想要結束
但是 終究要結束
歌單中的最後一首歌也是有完結的一刻 Bon Jovi的It's My Live 三分四十五秒
時鐘上秒針跨過這最後一秒 全音喇叭輸出的變成休止符 魔鬼燈的頻率歸零
遺留下的 是瀰漫在空氣中的特殊氣味 和身體裡面不放棄作祟的酒精
自己辦的舞會結束之後就是有這樣的痛苦 得要清掃還原場地
離開之前回頭看一眼 這個地下室 真的是剛剛辦舞會的場地嗎?
重低音消失 燈光消失 佈置消失 吧檯消失 懷抱中的女伴消失
灰姑娘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大概也面臨過這樣的困惑吧?
剩下沒消失的有一件 就是腦海中銘刻的記憶
那場舞會 距離現在已經五年多了 記憶有些清晰而有些模糊
清晰的部份 將會變成永恆的回憶
模糊的部份 well.."曾經發生過的事不會忘記 只是想不起來而已"(from神隱少女)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9.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