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天 當我很老的時候 我會到南部去住....
台北 沒有地方讓我搭棚.....
濃濃ㄉ鄉音 用台語 奶奶曾經跟我說過這句話...
那時我國中.....她的身體很好.....家裡養了一隻狗....她常常拿著掃把追著狗打架..
想想也覺得奇特 小時後的家中 好像養過各總東西...
雞 鴨 貓狗 烏龜 魚 還有白文鳥
也許是怕奶奶一個人在家裡顧家無聊ㄅ....寵物 似乎在小時的印象中
跟奶奶的身影串在一起 最深的印象.... 奶奶到80幾歲 身體都很硬朗的...
每年的冬天 寒冷的晚上 有時唸書唸到3 4點...
在睡覺前 朦朦朧朧進入夢鄉中 總夾著她起床準備早飯的腳步聲...
端午節 以習慣吃她包的粽子...
過年 更習慣在早上矇朦朧 聽他煮年糕敲打鍋碗的聲音...
薰煙裊裊.......依稀看到她的背影...來來回回的 穿梭在廚房中...
小時後 他總愛背著我的....背我到街頭 買一塊錢的糖...
或買些養樂多...買點小零食給我 ~~那是我一天中 最期待的東西...
後來 大了些 上小學了...愛跟姐姐吵架...
奶奶很疼姐姐的...吵架時 都會跟姐姐拿著棒子打架
奶奶會來護著她 ....就這樣 我有時 也會跟著打他..
這是國小時的我.....
有陣子 爸爸好多天沒回來....
我好奇的問媽媽...媽媽說 爸爸住院去了...會很久才回來...
媽媽天天去上班 國小是上半天的...
回家 每天 都是奶奶幫我開門 在帶著我去菜市場買菜....
有天 美術老師說...當你帶著一個希望 去畫畫時....
一直畫 一直畫....就會願望實現....
我當天回家 跟家中的菩薩請求 爸爸的病趕快好...
然後就拿起了蠟筆....畫了好多小叮噹....一直畫一直畫...
到隔天 整晚沒睡.....
又有天 我跟老師說 我好想爸爸回來...
她跟我說 你好好唸書 考第一名 爸爸的病 就會因為高興 好起來
我那次月考 就唸書唸很晚 一直唸一直唸....
不記得唸多晚...但那是我第一次每顆都考滿分....
那是國小二年級...念著第20課 馬祖的故事...
林默娘拿著燈籠在海邊等爸爸回來.......
但 家裡依然冷清 每天回家 還是奶奶煮飯給我吃 然後去菜市場
...然後等媽媽回家.....
有陣子 賭氣的不跟家裡的菩薩拜拜.....
那時我很懷念幼稚園....應該說懷念吧 也也許那時不知道什麼較懷念...
只知道那個時候很好....每週週末 爸爸都會待我們全家去玩...
去各個地方...去抓魚 去爬山...
有天 我們搬家了 爸爸那時也不在 媽媽說 爸爸去台中出差了 會去幾年...
那時我較懂事了 不再跟奶奶打架....
印象中這時的奶奶 變的根以前一樣和藹了 就像以前 常帶我去買養樂多的奶奶一樣..
上國中後...幾乎都在唸書 也比較晚回家...
也比較少跟奶奶聊天....
但有次印象是她在哭 她說她孤單....
他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樣 常常出去菜市場逛了...
每天大部分時間 只關在家裡...
有時睡的晚了 早餐 中餐 也都沒吃...這是我到後來才知道的..
台北的家....給我的感覺 比舊家陰暗 濕冷多了.....
奶奶來我們家之前 是住大伯家的 後來住到二伯家
她最疼的小孩 是我的堂哥...她常說她聰明 也常說她最愛吃高麗菜羹...
國小時 堂哥正在唸台大電機...
也許是自己也想變聰明...就常跟奶奶說 我也愛吃高麗菜羹....
後來堂哥去美國唸書了 後來堂哥也結婚了 後來堂哥也回到民雄的中正大學去教光電了
奶奶說 他都不常打電話來跟他說說話.....
越來越常看他哭 有時會自暴自棄的說不想活了.........
也也許 那時的她 身體依舊映朗...
還是我注意力留在功課中....並沒太在意他日易變差的身體....
她還是習慣買養樂多給我的....也還是習慣煮高麗菜羹給我吃
儘管我上大學了 有時抽空回到家 冰箱中 還是會有養樂多在等我
晚餐 也不變的 會有高麗菜羹或我愛吃的米糕...
高三 她有天 一直哭一直哭 我那時在準備考試...也不知發生什麼
過幾天 看到她 發現 她的背陀了....因為骨質酥鬆...
心疼 我想到我幼稚園的時候 她綁著大花布背我的樣子....
再走幾公里路 到菜市場去買養樂多....
前幾週 去看奶奶了...她住到南部去了....剛開學....
姐姐打電話來 說她的腳骨折了...因為骨質酥鬆....
考試前一天 搭飛機回去看他
她佑萎頓在醫院中....衰老好多好多.....
回來 連續感冒好多天....也好多天沒睡好.....也許害怕ㄅ...
家人商議 送奶奶到南部去 至少有人能照顧她...且南部的天氣比較好...
請了個看護看他.....
好久前 就一直想去看他...但是一堆作業 幾乎走不了
到了上週 才有時間去看她的....
心中還是瀅烙著那句話....
哪一天 當我很老的時候 我會到南部去住....
台北 沒有地方讓我搭棚.....
.............那 是 她 看 著 別人家 在辦喪事時 說的話....
冬天了....也過年也快到了
今年回家 不知能不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在裊裊的暈年糕的煙中...
今年回家 不知能不能聽到熟悉的 凌悉的腳步 在天未白的早晨
真的 會希望 時間 不要不斷的走的.....
真的 會希望 自己能趕快唸完書的 有好多好多的事想作....
真的 會希望 自己能趕快 有點小成就的
親愛的菩薩 萬能的神.....能否的
讓我多些時間ㄋ.....要我再執話筆....要我再努力的唸書
我都會願意的.......
懷念很多東西 高麗菜羹 養樂多 米糕 粽子 還有舊家熟悉的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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