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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喜歡端午節、喜歡元宵,喜歡熱鬧的節慶。 小時候每到元宵,父親便買燈籠帶著我去隔壁村莊說好話領糖果文具,到了端午, 便帶一堆香包回來,各式各樣的,極盡寵愛唯一的女兒,我。 那時候還小,年輕氣盛,時常挑剔父親買的香包、燈籠俗氣,常常會發脾氣。 父親總會笑著說「好啦,帶妳去挑妳要的。」 這些年,自己住在遙遠的國家, 只能在父親節時帶一點倔的脾氣打給父親說「父親節快樂!」 慶幸自己在剛到國外的那些年有打這通電話,有寫過信給他。 過世前,他眼睛都沒張開看我,呼喊著「爸爸,我回來了。」 他只用他的腳抖動幾下,眼睛仍然閉著。 媽媽怕爸爸太久沒聽到我的聲音不知道我是誰,隨即的在我喊完之後, 她握著父親的手說「是OO回來了,是妳女兒來看妳了。」 那時候強忍著眼淚,想起多年前父親陷入昏迷的第一次, 在手術台上幾乎一整天才推出恢復室,且還是在重症。 每次進去都是一種煎熬,看著眼睛閉著的父親想著, 他還能活多久。 過世後,心裡一直覺得,父親解脫了很好。 於是不敢太過於思念的去思念他, 畢竟人家說太過思念,亡靈會無法離開。 過世後,比較頻繁回家,家中幾乎沒了父親的味道,也沒有做夢過。 哥哥說,爸爸過世的幾天後,他夢到爸爸跟他說再見。 而弟弟卻還私藏著父親多年來給他的紅包,一袋又一袋,雖然嘴裡囔著給的好少, 但我拿來算一算,才知道,父親給我的跟給兄弟的是不一樣的。 原來爸真的很疼我,在他死後,我才知道。 覺得遺憾的是不能帶他出國玩,雖然得知他在村里之間稱讚著自己的女兒, 但每每遇到一些事,總會跟他賭氣,倔強不回家。 總是一個人強忍著想家又不敢回家的心, 總是抱怨著父親不夠了解我, 但他終究只是一名傳統的父親,他的父愛就是那樣,幾十年了要他改怎麼改。 現在想起他,腦袋瓜還是會麻,心裡還是會酸,但爸爸應該很開心吧, 不用頻繁的回醫院,吃藥,忍耐疼痛。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8.177.17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emory/M.1465402463.A.17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