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當我還在唸國小時，學校側門圍牆的旁邊有一個腳踏車小攤
在賣烤玉米。一年四季都在那兒擺攤，每次進出校門口都會聞到那陣陣
的烤玉米香。
攤販的老闆是個頭髮已經半百的老頭子，我覺得他的記憶力真的很差，
比我的算數能力糟糕多了。因為只要光顧的客人一多，他就會忘記先來
後到的順序。
有一次我等了好久，中午的休息時間都過了，我想吃的那半根玉米頭，
還被擱置在烤爐的一邊。因為當時年紀小不敢大聲嚷嚷，只好兩手空空
回校室午睡。
等到放學時再回去烤玉米攤，我想吃的那半根玉米頭早就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賣給誰吃到肚子裡去了。想吃就要從頭再排隊，可是我對老闆認
人的概念完全沒有信心。但是又對烤玉米香垂涎三尺！
那時候烤玉米很貴的，我好不容易才攢到足夠的零用錢。
後來在我上了國中之後，這個流動小攤的頭家換人了，聽說是老頭子的
兒子來接手，腳踏車也改成了人力三輪車，在鄉間鄰里沿街叫賣。冬天
的烤玉米到了夏天變成了冰淇淋，以芋頭口味最受歡迎，遠遠的就可能
聽到「叭晡叭晡」聲。
年約三十來歲的小老闆，在三輪車上還擺了個旋轉輪盤，射中的人可以
吃到重量級的「天霸王」。的確，兒子比父親有做生意頭腦，看起來靈
活變通多了。
可是年輕的小老闆脾氣不太好，對於挑三揀四客人會不耐煩。有人嫌冰
淇淋太小，有人嫌他在轉「天霸王」的輪盤時動了手腳，難怪怎麼射都
射不中。
印象中小老闆一生氣就扯開嗓門罵人，不像他爸爸是悶聲不響的做生意。
他氣呼呼踩著三輪車而去，不做這群「夭飽吵」客人的生意。不過日子
久了，大家也都知道，明天三輪車還是會再回來，吵歸吵吃歸吃，這是
兩回事的。
之後小老闆索性把手動的輪盤改成電動方式，以杜絕眾說紛紜壞了生意
信用。不過有樣學樣的攤販開始搶生意，大街小巷賣冰淇淋的不再只有
一家。
我唸完國中之後到外地就學，假日回老家時發現小老闆又改賣肉圓了。
而且從人力三輪車升格成電動三輪車。小時候我最愛吃的就是彰化肉圓
，自然迫不及待的光顧攤子一飽口福。可是自製的口味，怎麼也比不上
人家家傳的獨門秘方。
果不其然，肉圓攤最後還是改弦更張了。
現在小老闆賣的是紅豆餅，固定的地點在鄰近鄉公所的早安市場旁。小
老闆已經不再是小老闆了，頭髮開始出現斑白，眉頭上的皺紋也冒了出
來，跟我第一次在小學隔壁看到他父親的樣子沒差多少了。
除了紅豆之外還有奶油口味，從一個兩元賣到今天三個十元，別家都漲
到兩個十元了。紅豆餅賣出了口碑，毅力不搖的紅豆餅招牌沒有再更換
，現在不再是他四處找客人，而是客人自己聞香而來。
他年紀大了似乎變得沒什麼脾氣了，沒有閒功夫跟客人「鬥嘴鼓」，何
況客人也是覺得紅豆餅口感十足，既便宜又好吃那還會藉故抱怨。
一晃眼這一路走來，油膩老舊的攤販車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他們父子倆
一生幾乎都在小攤上度過，我還沒有機會見過他們家的孫子，不知道小
販人家的第三代，會不會繼續傳承他們的小攤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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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學歷高不代表人品就高
但知識學歷高往往可以掩飾人品的低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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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tuiyuki (但我更愛小敏!:)) 看板: Memory
標題: Re: 小攤
時間: Wed Feb 19 20:41:24 2003
恕刪~
這篇文章是出自聯合報的吧?
下次轉貼時,註名一下出處比較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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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身邊的鑽石多麼璀璨如星,
人們總一廂情願認為遠方的玻璃將更為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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