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為去吃烤肉所以上課遲到了,
進去坐定後,上了一會課,老師突然把一本雜誌拿給我,
啊,那是我上次跟老師要的,有a的文章登在上頭的一本雜誌。
老師對我真好,居然還記得,
雖然才一個禮拜之前的事,但是我自己其實從不奢望老師會記得的。
趁著下課空檔稍微翻了一下,各種不同的感覺在心裡翻湧著。
看到a整理的判決,看到他把那些判決個個取了令人忍俊不禁的名字,
不禁回想起第一次看到那個圖表的情形,是在一次到他的住處找他,
他電腦的檔案還沒關,我好奇地看了一下,
這段期間他好像是去打水來準備擦地板吧,
他覺得其中有個案例的情節跟戰國策(或左傳?)的某個故事如出一轍,
所以他說打算去找出那個故事的篇名叫什麼,
就拿來當那個案例的名字,
那個故事是說一個越國人因發明了禦寒的護手膏而大發戰爭財(大意如此),
所以他暫且先定名為『越國人的護手膏』。
那一次,我們當然又是不歡而散,
我還記得他指著電腦螢幕試圖告訴我他在進行的工作是多麼的繁瑣,
以致他不想投入任何心神在經營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忘了自己那時候的反應是怎麼樣的,
反正就是哭吧,差別在當著他面哭或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哭罷了。
之後,那篇文章終於寫完了,那也是他論文的一部份,
雖然他的指導老師一直與他有不同的見解,
不過老師卻仍願意讓他在自己辦的研討會上發表,
我不覺聯想起去年他也在另一場研討會上發表一篇文章,
那一次我本想去的,卻因為要上課而不得不做罷,
其實去了我泰半也是聽不懂的,隔行如隔山,
商法方面的東西可能還跟得上,他的領域我就真的是連基礎知識都沒有了,
可是我很想去看看在正式場合發表自己東西的他,
是不是就跟平常與我批評時政時的他一樣,
一樣的那麼顯露出他縝密而清晰的思考脈絡(當然還有酸死人不償命的刻薄),
還有他流利如事先寫就講稿的詞鋒。
之前一起修課時,有時會聽他問老師問題,
那時候這些特質就顯露無遺,但是我想在研討會上應該更能發揮吧。
去年的那場研討會我沒去,還好我不能去,
因為前一天國家考試放榜,他沒有考取,
我很驚訝,他倒不,但是我看得出他是很難過的,
畢竟同學都已經紛紛考上,而那些人中又有那麼多是能力比他平庸許多的,
其實就連老師也說他沒考上是因為運氣,可是這怎麼足以安慰他呢,
還記得放榜的那天下午,他在我住的地方跟我說話,我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淚,
於是我知道他很難過。
隔天的研討會後,我去找他,我們約好要一起出去玩,
他又已經恢復平日的樣子,但是我知道那只是他又重新武裝好自己了。
今年這一次研討會,我還是沒去。
那天是3/9,我陪隊上學弟妹到輔大比賽,
去之前我有想過,是不是可以3/9一早坐車回學校,
聽完研討會再回輔大,
但是我自己知道情勢是不容許我這麼做的,
那天學弟妹們會遇到東吳,我必須一早先去聽東吳的論點,
對於要留在輔大聽論點還是回學校聽他發表文章,
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事實上,我也擔心自己如果選了回學校,
我會永遠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對不起學姐們之前在我們比賽時的照顧。
於是我沒有回學校,但是那天早上,在由借宿的同學家走到比賽場地的路上,
我要一直壓抑自己招計程車的衝動。
雜誌裡有刊登討論的部分,有老師問他問題,他也有加以回應,
我第一次看到這份雜誌就是在他的住處,
之前他已經跟我提過他的文章被刊登出來的事,
他也稍加抱怨了雜誌社的稿費並不如補習班給的豐渥,
那一次真的看到了實際上的文章,我蠻興奮的,
他在我看的時候,一邊絮叨地數唸著會談記錄過於簡略,
不知道為什麼,我是一直清楚地記得那些事,
在今天我又再度翻看那本雜誌時,
他跟我說那些話時的情景就像流水般從書頁間汩汩流出,
在商學院三樓的教室裡,我卻覺得自己快滅頂了。
最近我借了一本金庸學術研討會的論文集,
我不是死忠的金迷,可還是覺得,能藉著閱讀那些文章回味書中情節,
是十分愉快的事。
於是這幾天有空就不時翻看,
他昨天到我的住處時也發現了,
他頗覺好笑,因為他覺得當初作家在寫的時候,
絕對想不到會有這麼多人這麼認真地『研究』其內容的,
是嗎,我說,可我還想寫明教的內控呢,
於是我開始跟他討論起內控來了,
談著談著,他說他並不是特別喜歡吃綠豆糕,
是嗎,昨天我才特別送了一盒到圖書館給他,
因為那是我好不容易看到沒包豆沙餡的,
是嗎,連沒豆沙餡的綠豆糕都只是還好而已。
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整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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