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離學校是一件有點開心,實際上不應該這麼開心的事情。
除了租屋糾紛與深夜時段的蟑螂造成必然的不快之外,開始與本來天天都見得到的室
友分開也是微妙的感傷。那開始回憶一下寢室的樂趣。寢室有我,宅室友,流氓室友(本
來是台客室友的,為了跟真正的台客準室友有所區隔還是改稱他的本業得好)還有山大王
室友。
其實跟我們分開的只有山大王室友。山大王室友一開始是以一個文藝青年的角色入住
上個房間的,挾著《城邦暴力團》與《猜火車》還有許多牛仔品牌的衣服而來,眉毛粗粗
的也是個牙套仔,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個印象。身為寢室當中兩個同系的人勢必是要互相扶
持的,我們在一起度過了大學最初最初的幾週。後來社團出現,社交圈出現,女朋友出現
──當然是山大王的,雖然後來證明只是曖昧過了頭。雖然有了一點距離,不過我們還是
相安無事地住在彼此的背面,而且還是一起緊張的期末考,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鬼打牆話
題,然後寒假過後我們還都是牙套仔。暑假來臨,生性孤僻的我回高雄準備小型鋼琴比賽
,山大王留在新竹偕愛車芬達正在兩個營隊之間發光發熱。暑假結束,我們一起住到第二
個房間,也就是由前述的人員構成的。突然我們感覺沒那麼親近了,可能我很早就發現到
我們的生活幾乎沒有重疊吧,不過最後是他說"跟我說話的時候,我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
裡去了。"讓我發現原來跟人疏遠是我的主動行為啊。後來我們還是一起緊張的期末考暨
宵夜,不著邊際的鬼打牆話題與神經病大發作,一起當牙套仔。我們的生活圈相似之處越
來越少,不過有一天我還是硬跟著他去市區打算買件短褲結果買了POLO杉,然後一起
在廣場看了幾個團演出,我病發一個一個和絃連接一個一個音準地聽。暑假來臨,他跟樂
團的成員還有屬於他的圈子的朋友共同租了三層房子,一早開著貨車揚長而去。雖然又回
到他最低限度的房間又住了半天,睡個午覺而已。
不難得知,他也是最早開始想念宿舍生活的人,塞在寢室的東西可不只四個人跟他們
的貨物,這些東西隨著大二以及夏至我想都流光了,現在只剩下那些東西曾經佔據過的壓
痕留在記憶上面,趁壓痕或是傷疤還沒消失之前想辦法紀錄下來是我的惡癖,現在不知不
覺倒覺得這惡癖的起因有點感傷──現在就回憶會不會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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