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熙攘的市街，突然被連名帶姓大聲喊住，天哪，竟然是高一
同班同學！大約有十年沒見了吧？十年，每當這字眼從自己嘴裡
脫口而出，便格外感到驚惶，什麼時候，十年已經成為計算時間
的基本單位了？每每在這種時刻，特別容易意識到年華老去的不
堪。
多年不見，老同學直嚷著我變好瘦。天寒如此，整個人像粽子一
樣層層包裹，這樣還能被說瘦，大概是真的很瘦吧？可我明明高
中也是胖胖瘦瘦，最瘦的時期比現在還要瘦，怎麼就只記得我胖
的樣子呢？高中時胖瘦不定，曾經統計三年下來總共穿過七條制
服褲，一部份是年輕愛美又求新求變的見證，一部份則是胖瘦變
動幅度劇烈的反映。
多年後巧遇，禁不住想起高一數學補考的往事。高中最恨數學，
也最怕數學，怎樣都學不好。高一下，慘死在三角函數下的學生
不知凡幾，老師也大刀一揮當了一屁股人，毫不留情。由於補考
人數過多，命題老師事先告知範圍全都在課本習題內。然而即便
如此，要弄懂整學期的習題對我們依然有如天方夜譚，算數學不
會，背國文還容易得多。
那時我們都屬班上國文不錯的學生，偏就是對數學沒轍，只好用
最土法煉鋼的方式，像背國文一樣把每一道習題連同答案一併背
下來。直到考前，倆倆都還在死命翻著書，一一確認每一題答案
是否都記住了。後來我們數學補考雙雙安然過關，如今想來也堪
為一段革命情感。
十年不見，往事歷歷。只是，下一次碰面可能又是下一個十年了
吧。那時，我們各自會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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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雨／寫進城市的扉頁／記憶便有了／潮濕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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