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自由歌‧張雨生
作者： 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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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網站： 秋風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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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此篇文章經過原作者的同意，決定轉錄，並附上原
✽✽✽ 作者與出處等資料。此文章乃「秋風苑」網站上其
✽✽✽ 中一篇介紹流行音樂的文章，作者在文中介紹雨生
✽✽✽ 「自由歌」精選集。
✽✽毫無疑問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我所有聽過的男性歌手當
中，張雨生肯定是一個非常特別，也非常讓人感動的歌手。
我曾經和幾個朋友閑談的時候，講起過港台一些男歌手的風
格。一位朋友的妙論現在大抵不是那麼精確了，但是卻相當
有趣。他說，張學友的歌聲像郭靖，渾厚純樸，沒有那麼多
的做作；劉德華、羅大佑的歌聲像喬峰，蒼茫感慨；巫啟賢
和張宇都有楊過的狂勁兒，不為世俗所拘束。我問他誰是令
狐沖，他說只有童安格和張雨生有這個資格，費玉清本來也
有那種隱士的味道，但是這個人沒有隱士的胸懷，倒有點像
張無忌的感覺。我聽了哈哈大笑，斯其時，雨生還健在，剛
剛為伊能靜制作了《下大雨了，春花開了》專輯。
✽✽現在走筆到此，想起和朋友的高論，又想起雨生，音在
人亡，不由得令人扼腕長嘆。記得小豪兄自九七年底便提議
我寫雨生先生的文章，我一直沒有動筆，原因其實很簡單，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寫雨生。我自己也給過雨生一個評論，是
古龍先生的一本著作的標題——刀叢中的詩。
✽✽雨生的歌犀利，雨生的歌優美，雨生的歌纏綿，雨生的
歌詼諧。比起同樣是寫實派的歌手來，羅大佑少了一份幽默，
陳昇多了太多的痞氣，鄭智化多了太多的悲苦。在我的心中，
童安格的歌聲恬淡，是出世的隱者味道；而雨生的歌淡然中
卻有一種生命的盎然色彩，染得他的音樂裡面也是無限絢麗
斑斕，讓人在心中忍不住會為他而微笑。
✽✽一張《自由歌》收錄了雨生從八八年到九四年的十三首
名作和兩首創作歌曲，也收集了雨生一生的輝煌的痕跡。我
時常的會將雨生的這張唱片拿出來聽聽，每次聽，心中總是
會覺得酸酸的。雨生去得實在太早了。鄭智化常常形容自己
是曇花，夜中獨自盛開，清晨卻留下了凋謝的殘香。雨生也
是曇花，在他綻放得最燦爛的時刻，他去了。
✽✽從他的《我的未來不是夢》到同年的《天天想你》，從
他的《帶我到月球》到《大海》，雨生的歌聲永遠好像一個
大男孩，清澈，高亢，活潑潑的，充滿了喜悅和動感。就算
雨生在唱有些悲傷的慢歌時，他的聲音里面也滿是希望和憧
憬，仿佛這一切都是值得喜悅的成長歷程一樣。從他的歌聲
中，我仿佛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我，盡管現在我已經無復當年
的銳氣。
✽✽我欣賞雨生的歌聲，不獨因為他是一個高明的歌手，更
加因為他是一個出色的創作者。雨生的成名作和幾首膾炙人
口的作品都不是他的手筆，但是他在九四年的兩首歌曲卻相
當不錯，特別是《自由歌》，是我很欣賞的那種曲風，在作
詞上也相當有創意，問題是如果對於台灣民俗不熟悉的人聽
起來恐怕會有稍許的困難。當然，就整體感覺來說，這是一
首非常輕快而且俏皮的歌曲，相當有趣。認真去聽的話，也
能夠感覺到雨生對於社會現實一面的描寫是相當樂觀積極的，
這是他和其他的寫實派歌手最大不同的地方。我記得以前聽
陳昇的《粉紅色氣球》中有這麼一句詞：“……貪婪的目光
在豐滿的身軀上移動……”認真論起來，這已經夠流氓的了。
但是在雨生的歌聲當中，你聽不到這樣充滿刺激和辛辣味道
的詞句，他永遠是那麼的快活而充滿活力。
✽✽如果讓我說三首雨生唱過，而且我最欣賞的歌曲的話，
我會選《我的未來不是夢》、《大海》和《我是一棵秋天的
樹》。雨生唱的《我的未來不是夢》實在很動聽，洋溢著年
輕人特有的活力，就算他那時的歌唱技巧和嗓音都還不如之
後的成熟老練，但是那股子特有的韻味卻不是後來的雨生所
再能夠演繹出來的了。《大海》算是雨生在情歌上的代表作
之一，深沉而蕭索的味道其實和雨生的風格並不太符合，換
作讓王傑或者是童安格唱，那感覺恐怕會更上一層樓。雨生
唱這首《大海》的時候，嗓音還是略嫌嘹亮高亢了一些，歌
曲中蕭索的味道表現得並不好。不過悲的感覺他掌握得相當
不錯，聽了讓人也為之心酸。換做是王傑，恐怕會有些苦澀
和自暴自棄的味道；而童安格則會有漠然和看開一切的感覺。
雨生依舊是帶著些希望的，仿佛隨著河流和大海流走的不僅
僅是他的愛，還有很多裝著小紙條的玻璃瓶子一樣。他或許
就是那種天生浪漫而且樂觀的人。《我是一棵秋天的樹》和
其他兩首作品一樣，也不是雨生的手筆。歌曲整體感覺是深
沉而且踏實的，讓雨生來唱算是對路。雨生唱得有些小資產
階級的味道，大約是和他的閱歷有關，年少得意，要體會
《我是一棵秋天的樹》其中那層“平淡才是幸福”的道理，
對他來說大約是有些強人所難。不過在他的演唱之下，這依
舊是一支非常動人的歌，頗有些校園歌曲的感覺。
✽✽雨生的歌，很優美，很有回味的餘地，也很耐聽。常常
有些歌手的作品是不耐聽的，比如許茹芸的歌就是如此，除
了賣弄技巧之外，其餘基本上一無可取之處——當然，這和
歌曲本身也有相當的關係。創作型歌者的歌可能不是很紅，
但是卻值得我們一聽再聽。
✽✽雨生去世已經兩年了，當我們回頭重新聽九十年代的音
樂之時，雨生永遠將是一個輝煌。在此，我衷心的給予他這
張唱片，《自由歌》，十分滿分的評價，以此紀念這位偉大
的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