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第三排組的大通舖
一進房門就聽到氣氛火爆的對話
"他媽的,叫你們三個站好到底聽到沒有!"
"最好是還這麼菜就裝這一副屌樣啦...當心在部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給你一分鐘...馬上把全副武裝著好!!!到走廊上給我罰站..."
全部的兵都站在自己床前抬頭挺胸縮小腹立正動也不動
深怕自己是這些對話的主角
一個排組...扣掉排級指揮系統還有3個班,一個班有編制3個下士...滿編就有9個士官
連隔壁第二排組跟第一排組的士官都過來支援...現場不包括我就有15個士官
而這麼大的陣仗只為了用來壓住三個兵
三個夠油條、反應很聰明卻不喜歡接受指揮的兵
我一看就猜....應該就是他們了
"借過一下...你站前面一點...對,就是這個位置...把我擋起來不要亂動"
我走到一個塊頭也很壯碩的二兵面前叫他往前一點
我則躲到他背後...直接在床上坐了下來
我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迷彩內衣沒有任何階級章在身上
那個二兵還一副"你到底是誰"的質疑表情...
但他們剛回來,沒看過我是理所當然
我也沒跟他計較
我想要看看...這些士官要如何管這3個人?
什麼樣的兵能讓15個士官一起出動?
3個兵不慌不忙的著全副武裝
表情就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5.4.3.2.1...."時間一到他們到也準時把裝備著好站在班長面前
"媽的勒!最好是換裝給我慢慢來啦!"
"報告班長...我們慢歸慢...可是我們在你的時間內完成動作囉...1分鐘阿"
"講什麼話!沒觀念!"其他士官跟在後面圍剿開砲
"你們會什麼嘛?跟我說阿?整天只會混水摸魚!
移防回來的前天晚上還被連長點名!入伍到部隊來最少三個月了
軍歌會的不到3首!第三排組的臉被你們丟光了!"
"報告班長...我現在會3首阿"
"放屁!你說給我聽聽看...要不是前天我教你一首
你現在一首都不會!現在跟我說你會3首!好阿...你說給我聽,你會哪3首?"
"呃...我會英雄好漢"
"還有勒?"
"國歌算不算?"
(我躲在兵後面聽到這個回答時差點昏倒...國歌也算軍歌...)
"好阿,國歌讓你算一首,還有沒有?"
接著現場整整一分鐘沒人出半句話
兵的臉上都是一副壓力很大的樣子,
因為軍中管教採連坐嘛...如果有兵帶頭搗蛋
旁邊的兵往往跟著倒楣
不知道是傘兵還是陸軍特有的傳統
五梯之內皆兄弟,五梯還分上五梯跟下五梯
加上自己所屬的梯次,一人犯錯,十一梯內所有人連坐
"報告班長...我會唱國歌...還會唱『茼蒿』"
結果這個回答讓寢室裡面所有人當場笑出來
連那幾個士官也有幾個人忍不住掩嘴偷笑
而我的感想是...真是有趣..太有趣了...就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誇張吧
"笑勒!剛剛笑的人舉手!"整個寢室過半數的人全部老老實實舉手
"很好笑是嗎!寢室裡面所有人聽好...一分鐘後外面全副武裝集合
遲到一個整個排組一起處分阿!動作!!"
霎時間,整個寢室騷動了起來
"喂,你還不動作?沒聽到剛剛班長發飆了?
待會可別遲到害了大家阿"剛剛站在我前面的兵緊張地說
"哈哈哈...我也想看班長有沒有膽子這樣跟我說話阿"
我用屌兒郎當的態度回應了那個兵
"跩什麼?只是一個兵...就是有你們這種人...整個排組才會日子這麼難過"
那個兵用很不高興的口氣唸了我一句
聽了他的話我笑得更開心了...因為有我這種人,不是嗎?
我又趁著人群騷動的時候找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
繼續看...到底這個已經換掉近3分之2成員的排組跟我在的時候差了多少?
而那些士官早就先一步到寢室外去等兵集合了
除了其他幾個別排組過來幫忙的士官
這時候都靠在外面牆上閒聊,用看好戲的心態在湊我排組的熱鬧
一分鐘後,部隊早在外面集合完畢了
我走到窗戶邊趴在床上,看那些士官要怎麼教這些兵
順便聽這幾個站在旁邊的士官在聊啥
"各位弟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阿...好話跟你們說
如果你們再聽不懂...班長跟你們把話挑明了
你們都是最近這3個月才到連上來的兵,對連上了解程度有限阿
但你們都應該知道...我們連上沒有排長
排組最大的人是副排長,還沒回來前我就跟你們說過了
我們第三排組還有一個排副這段期間一直留在這裡...
他在連上的傳聞,這三個月你們聽過不少了
我們剛回來,我是還沒看到他,不過你們繼續維持這模樣...讓他看到你們遲早全部倒楣"
這時候兵開始騷動
"你看過那個傳言中的排副嗎?"
"我沒看過耶...你勒?"
"我也不知道他長啥樣子..."
聽到兵的話我又忍不住憋著笑聲
"喂,你有看過他們說的那個排副嗎?"
"你是說那個MARK阿?不用擔心啦...他們會那樣跟兵說是想嚇嚇他們
我聽說那個排副之前因為闖禍出來
早就被上一個連長冷凍住了,沒有實權的幹部我們幹嘛怕?"
靠在牆邊的那幾個別排士官的話
我一一聽在耳裡,這次我終於笑出聲音來
"媽的勒!寢室裡面還有人,誰阿?
最好是集合的時候還有人在裡面啦...."
外面的士官聽到我的聲音邊講邊走進來看
一看到我整個人好端端的坐在寢室裡的床上
那個士官整個人臉色馬上綠了一半
"排副..."那個士官看著我慢慢走近
忍不住立正站好,因為他看我的反應就知道
剛剛他說的話我全都知道了
"不用緊張阿...我只是沒有實權的幹部
又不會吃了你,你幹嘛這麼ㄍ一ㄥ阿?"
我一邊若有似無一邊又用他剛剛的話來挖苦他
"連上移防離開了三個月...沒想到一回來完全是新人新氣象阿
教三個兵要用十五個士官...人力過剩了是嗎?
改天我找一些工作給你們做好了,以免你們說無聊"
"報告排副...我剛剛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我收起了嘻皮笑臉的表情...再度露出昔日那張殺氣騰騰的臉
"你不是我這個排組的人我不跟你計較...下次再讓我聽到,後果自己負責
就算你們叫我學長出來也保不了你們,聽清楚了嗎?"
"是..."那個下士轉身準備離開
"對了..."
"排副有什麼事嗎?"一聽到我的話他馬上又回頭
"到外面去的時候,跟我排上那幾個士官說
自己不會管教部隊就不要只會在兵面前大小聲...馬上解散部隊
五分鐘後我在我房間等他們,一個人遲到
我就在部隊面前修理三排全部的士官給全連的兵看"
看著昔日用高壓管教整頓出來的排組再度出現這樣青黃不接的情形
讓我心裡面馬上就想到要進行第二次的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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