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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各位有沒有注意到每次幹部們要開始拉正的時候, 他們的第一句話幾乎都是: “我不知道各位是什麼心態? …..” 在這裏我要告訴你們: “這就是不願役的心態!” 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為什麼那些軍官能夠把一些聽起來就很好笑的假話說得那麼的流利? 是被逼出來的呢? 還是自己真的相信這些話? 針對這個問題孫永周學長倒是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答案: "我們台灣人從小就被教著學會如何的去說謊話, 說到最後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連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所以當然說得很順口!" 在任何一個連隊軍士官與阿兵哥還是有階級上的分別的. 這個分別就像是一條無法跨越的分界線,使我們永遠無法真正的交心.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上面的壓力還是會源源不斷的要他們承受, 因此至少表面上他們還是要做出官的樣子! 杜佳豪學長和我說過,上面的軍官與我們溝通時是經過一條實線, 而下面的士兵想向上反映時則是經由一條虛線. 必竟官還是官,而兵就是兵! 你唯一能真正放心的和他們交談就是當他們主動放下身段的時候. 可惜林正樺學長就是不了解這一點. 他值戰情值久了, 和那些營部軍官們都處得相當熟了,就開始昏了頭了, 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以為自己也能做那些軍官所做的事情了! 有一天他不知死活的在營傳令裏打大哥大,結果當埸被營輔導長抓到, 禁足三天,虧他那時都那麼老了還搞不清楚軍中倫理, 真的是名符其實的白目,不長眼! 在這方面游明偉學長就看得極為透徹! 他有一次和我說,在軍中最好不要太指望能和那麼志願役軍士官做太好的朋友, 因為他們可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前一秒鐘還和你有說有笑, 下一刻就能簽你或關你禁閉! 不過他並不怪他們,因為如果是他自己的話, 他也會這麼做,畢竟在軍中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另外,相信各位也會常常聽到一些很噁心的政戰喊話. 我記得在新訓的時候,有一次在莒光日電視節目上聽到這麼一段話: "在我們自由民主的號召之下,中共的共產極權就像冰雪碰到陽光, 自我融化及毀滅."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乾脆就天天自報大夜, 什麼都不用做. 反正我們有自由民主的陽光罩著,就躺著幹, 等中共向我們投降好了. 還有一次則是在1999年軍史館姦殺案大約兩個禮拜後的莒光園地上, 我聽到栗亦倩講了這麼一段開埸白: "經由軍史館事件之後, 我們國軍對問題反應的速度證實了我們的確是一個高效率的現代化勁旅. 因此,全國人民對國軍的防衛力量應更具有信心!" 聽完這段話我第一個念頭就是: "X你娘! 妳說的是什麼洨話! 明明就是我們國軍的一份子姦殺了別人的女兒, 這麼一件醜聞居然讓妳講成了好像是很好的一件事. 要是讓受害人的家屬聽到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冠晃堂皇的說得出口, 恐怕當埸就先拉正栗亦倩再說. 果然是搞政戰的,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死的也可以變成活的!" 同時,軍隊中一個極大的特色就是常常叫我們做一些無毫無義意的事, 好像就是怕看見我們閒著沒事幹爽起來,幹部們就會折壽一樣! 就算是真的沒事也堅決不肯讓我們自由活動做自己的事情, 非要找一些有的沒的叫我們做來 "加強部隊的向心力", 弄得大家天怒民怨,越來越不喜歡待在連上. 不過我後來終於了解了幹部們所以要這樣做主要是因為他們需要做業績上的衝刺! 我印象最深刻的有兩次. 一次是叫全連拿著掃把將廣埸上的砂石掃乾淨. 掃了大概三個小時左右忽然吹起了一陣風把所有掃好的砂石都吹回原位. 這次打掃唯一的收獲就是 "增進弟兄們之間的感情" 、 浪費國家三個小時的時間以及將每個人的退伍時間向前移三個小時. 不幸的是,自從那次之後,以後就常常發生掃廣埸的事件! 另一次則是在一次早察後按表操課,做軍人基本動作訓練, 包括立正,稍息,敬禮,起立,坐下等等. 結果在做坐下的動作時值星官 (何基廣排長)整整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和大家討論坐下時究竟應該是左腳在上還是右腳 在上. 那為什麼不順便規定坐下時每個人的老二是要放左邊還是放右邊呢? 這樣也好做到整齊統一嘛! 這不禁讓我想到那首有名的軍歌: "軍隊中需要豬腦般領導的將領,亦需要豬腦般勇敢的戰士. 所以先要鍛練他豬腦般的精 神, 和豬腦般的力量與技能…….! 但在這裏我要聲明的是我並無意對何基廣排長做人身攻擊. 陳世忠排長和我說過他真的是個好人,只是不適合當軍官罷了! 基排自己也和我說過他很後悔簽下去,並且根本就不想要那兩條槓! 在這營區待了一年又七個多月,歷經了的美軍戰檢,飛彈裝檢, 一般裝檢,戰力評鑑等等之後,我對營部連的特性也算是了解得相當透澈. 基本上本連算是全中華民國最獨一無二的營部連. 在其它任何單位的營部連, 本部連,旅部連,師部連等等都是扮演公差連的角色. 唯獨我們還要值戰備. 因此在這種奇特的地位下,我們首當其衝的面臨的就是本連沒有持續的標準. 只要是營部的高勤說一句話我們就必須改變整個作息與制度. 幾乎每個學長們退伍的時候都說他們到了退伍的前一天都還要去試應這連上的生活. 基由於此,本連的精神壓力算是相當的大. 相信各位也已經發覺到每經過一次值星交接的時候都會多出一些新的規定. 到了現在每當我聽到值星官或值星士說: “爾後,新規定…”, 我就把這句話翻譯成: “在我下值星之前,各位必須遵守…, 但等我下值星之後,就管它去死!” 因此,本連每換一次值星的時候我們也差不多同時重新下了一次部隊. 一個真正有制度的部隊是絕對不會每天多出那麼多新規定的! 結果就是搞得大家無所適從,士兵想落跑,士官想落跑,連軍官都想落跑. 本來嘛,當你在一條快要沈掉的船上時,大家當然是爭先恐後的往外跳! 不幸的是,六六七營就像是一艘賊船,不管你是誰, 只要上了它就不要想那麼容易的下來. 從我下連隊到現在,我就聽說營長快走了 、連長快走了、副連長快走了、甚至輔導長快走了. 到了最後還不是個個都留下來繼續擔屎,做個快樂的海盜! 我想營部連當初的編制本身就是個錯誤: 又要幫營部出公差擔任傳統營部連的角色, 又要做只有獨立飛彈連隊才需要做的事,但人數卻以傳統的營部連為標準! 在這種情況之下,每天上面的要求都不一樣,下面的人只好疲於奔命, 挖東牆補西牆,今天全部的人力投入預備班的演練,明天要練自衛戰鬥, 後天練交管哨,大後天要求所有業務一定要做好! 俗語說的好: "貪多嚼不爛!" 因此我們看起來好像每天學了不少, 但實際上卻是什麼都不精,一督必倒! 老實說,營部連現在算是一個很可憐又可笑的連. 蔡東昌學長曾經跟我說過: “營部連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有一半是連長造成的!” 這句話的真實度有多高由個人去評斷,但我想到了周純豪學長和我講過的一個故事. 在667營分成四個連之前只有一個在林口的綜合連,大家都住在一起. 當時好像只有兩位連長: 杜長青與周宇平,而他們的房間剛好在兩隔壁, 中間只隔了一道牆! 那時林口還有一個內衛兵,位置則在連長寢室的對面. 由於只隔了一條走道,因此對面的事情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天中午周純豪擔任內衛兵! 他看到了杜長青連長吃完午飯後回去睡覺了! 幾分鐘後,周宇平連長也要回寢室了! 這時周連長突然發現他的床不太穩, 搖搖晃晃的. 因此他叫了一個阿兵哥拿了一個鐵鎚、一些釘子和幾塊木板把床釘平. 敲敲打打的聲音很大,把杜長青吵醒了! 杜連長當埸就跳出來大吼一聲: “你們在搞什麼鬼? 給我出來!” 想不到一吼之下周連長立刻就躲回自己的寢室不出來, 讓那個倒霉的阿兵哥被杜連長拉正的幾十分鐘! 等到杜連長拉滿意之後,回去睡覺了! 周連長才探出頭來跟那個阿兵哥說: “沒事了沒事了! 回去睡覺吧!” 這一幕讓周純豪學長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還說自從那時候起,他再也看不起周連長了! 以連長這種個性,營部連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的! 我和蔡政泰與林勃甫在1998年5月2日剛下部隊的時候, 照規定每個新兵都要和輔導長做新兵面談. 我們這一梯很幸運的是黃錫文輔導長所接的最後一梯的義務役! 在面談的時候,他就語重心常的告訴我門: "你未來在這連上的一年多, 一定會常常碰到你上面的人叫你去做些看起來好像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你也許心裏會想: '幹! 我自己的事情都已經多得做不完了, 怎麼還叫我做這些有的沒的?' 可是你還是要去做它們,因為這就是部隊的特性! " 那時我還不太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但現在才深深的體會到了他當年話裏的深意! 那真的是只有徹底了解部隊生活的人才說得出來的話! 那一陣子周宇平連長因父親去世請了一段長時間的喪假, 而那時的吳長謁副連長也還在美國受訓,連上的唯一留守主官就只剩下黃錫文. 當時他就採用了 "無為而治" 的方法: 除了把連上的幾個大方向交代好之外, 儘量的不說廢話來唸我們及不干擾部隊生活上的小細節, 讓我們自己來約束自己. 結果連上該做的事情也都做得好好的, 沒出什麼亂子,而大家也過得很爽,每個人都極有活力, 哪像現在死氣沈沈的,每個人弄得緊張兮兮, 生怕什麼時候一不小心觸犯到什麼小規定一張懲處簽呈立刻無中生有, 結果反而更容易出錯及筆折! 我們義務役的弟兄們通常也都最喜歡鄭董偉副連長留守, 因為他的做風與黃錫文極為相似. 他在的時候大家都比較能發揮自己的創意, 事情反而做得更好! 可惜的是,後來副連長可能是被712罵怕了, 所以話也開始慢慢變多了,講到最後弟兄們都能在他身上看到一條隱隱發光的紅帶子. 另外談到衛兵. 老實說,越是到了後面我就越討厭站衛兵, 因為要呆呆的站在同一個定點整整兩個小時是相當無聊與痛苦的, 但這也是有例外的時候,就讓我為各位稍微分析一下. 首先,我們的哨分為日哨及夜哨以及大門,側哨,和安全這三個哨點. 大門衛兵是保證的 '屎缺',在夏天的時候頂個鋼盔不但是又熱又累, 還要拿一把又破又重的槍,然後動不動就要雞貓子鬼叫般的喊: "立正!敬禮!長官好!禮畢!" 你娘的! 最麻煩的就是常常會為大門出入人員及車輛管制的問題遭到上面的責難. 這絕對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可惜的是,除非你升下士, 不然不管你再老,還是有可能會站到大門. 而安全這個哨點由於一定要由士官來頂,和我沒什麼關係, 因此我就不再多說. 而側哨應該算是最爽的哨點, 不但不用戴鋼盔和拿槍以及冬暖夏涼,而且筆折的機會極小. 因為你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彈藥車裏面有幾發子彈. 可惜一般正常的阿兵哥很難有機會站到側哨, 因為這個哨點已經被越來越多斷手斷腳以及裝死的弟兄們包了! 基本上站衛兵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正式脫離部隊的掌握, 集合的時候不用到,一個人站在那裏靜靜的想自己的事情. 再講到衛哨的時段. 首先,最爛的當然就是在大家休息的時間去站哨, 也就是所謂的夜哨. 可惜的是,無論如何,你一定站的到這種哨. -- I will strike down upon thee with great vengeance and furious anger, Those who attempt to poison and destroy my brothers! And you will know, my name is the Lord, when I lay my vengeance upon thee!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30.18.158.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