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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朱天心VS.鄭村棋對談實錄二
時間: Mon Oct 4 14:25:44 2004
55期：第三勢力，熱情不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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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NEWS 2004-09-08 【作者】江一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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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一匹狼VS.冷靜觀察家
鄭村棋與朱天心的熱情理想世界
「雖然他常常說『你們、你們』，但我還是會覺得有『我們』的感覺。」
在對談接近尾聲的時候，朱天心這樣形容鄭村棋。
他像荒野一匹狼
對於這位從黨外時期便投身勞工運動的健將，朱天心並不陌生，但雙方
的「第一次接觸」還是讓朱天心印象深刻。那是在《島嶼邊緣》雜誌社
的定期聚會上：「那時候他一個人站在遠遠的地方聽我們說話，只覺得
一直覺得有個滿恐怖、滿不馴服的眼神在看著我們。我覺得但凡看過他
的人，對他的印象應該都會跟我以前一樣，荒野一匹狼。」
這種不羈的性格在鄭村棋擔任台北市勞工局長時，亦未曾減損。當時被
媒體戲稱為「請最調皮的學生，擔任風紀股長管秩序」的任命，不僅沒
有實現，反而是他在勞工立場上的堅定，讓朱天心對所謂的「不馴」有
了另一層體認，「原來只要願意堅持，不是每個進入體制的人都會妥協
。」她說。
她冷靜清醒
自謙只會「寫作」的朱天心，在政治上其實並不算新手。早在一九九二年
她就曾參與立委選舉(中華社民黨提名朱天心為不分區立委候選人)。更曾
為雜誌專欄進行長達一年的「政治觀察」，提出她個人鋒利的批評與見解
。
近年來舉凡九七年的反對限時修憲、去年的反戰活動、以及最近的族群平
等聯盟、台灣民主學校，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相較於其他文學家的選擇
，朱天心從不避諱跟政治的關係。
十多年過去後，兩人又在族盟相遇，並有了共事的經驗。在鄭村棋的眼中
，朱天心「冷靜、清醒」，「而且為了理想，她還願意冒著風險參與政治
，這就是一種能量，挑戰自己生命的能量，這很不容易。」即使言談中充
滿肯定，但他仍不忘提醒：「對於將來的發展，你們應該還是要有最壞的
打算。」
鄭村棋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總會在團體內部發生意見分歧時出現，
每當朱天心因而感到大家的合作恐將破局時，「沒想到他下次還是來，而
且依舊會在一旁繼續幫忙、提供意見，即使是用很嚴厲的方式。」
理念在「你們」與「我們」之間交鋒、磨礪。
踽踽前行 拉撐進步空間
「由於堅持走工運自主路線不願被任何政黨收編，也不願投靠現有的任何
資產階級政黨，更不願像有的投機的工運團體當政黨的馬前卒與走狗，看
著他們資源豐沛，攫食工運果實，我們都只能長期忍耐刻苦，在資源匱乏
下賣身去換得一點點資源來推動自主工運的發展。」
自稱文字表達能力「已被閹割殆盡」的鄭村棋，在《那年冬天，我們埋鍋
造飯》中，少見地以文字為自己推動工運二十餘年的歷程作註腳。
多年前的政治惡鬥，曾讓朱天心在《小說家的政治周記》中寫下這樣的句
子：「難怪我們的知識分子、學者專家不再說話了，因為當發現自己出於
專業和良知所做的論述，被粗魯無腦的政客們所再再輕易強暴，全天下別
無分號只此主流、非主流二家窯子時，於是乎，除了選擇噤聲，實在沒有
更好的讓自己免於失身的方法了。」
只需簡單地換個名詞，上面的句子依舊適用於今日而絲毫不感突兀。而十
一年後的今天，作家竟也還得投書媒體，說明〈我不愛台灣〉：「不愛台
灣的理由還很多，多到和愛台灣的理由一般，但我並不打算說我的愛台灣
，因為我不想在政客們的逼迫下說。」以此抵禦「愛台灣」這把政治檢驗
尺。
當今日台灣充斥樹立邪惡「他者」作為黨同伐異、積累能量的政治手段時
，鄭村棋與朱天心仍執意起身邁向遠方的理想國度，即使對於路徑仍存在
「你們」與「我們」的歧異，但仍能讓人感受到其間的冷靜思辯與溫情知
惜。也許在可見的未來，他們將以「我們」相稱。只是透過他們的雙眼回
首來時路，仍讓人不免憂心，台灣社會將給「我們」什麼樣的空間與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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