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Valera:李根政人超棒的 03/27 18:12
部落主體與社區(文化,生態,信仰...)永續的困境與克服 (引言人-阿棟優帕司牧師)
我們這次請的講者是 阿棟優帕司,他大約五十歲,具有多重身份:長老教會牧師,泰雅爾族部
落永續發展協會幹部,新竹縣議員,原住民部落發展與傳統文化與自然生態都是他有參與
的領域,但他也是一個很爭議的人,有人覺得他很熱情,也有人覺得他城府很深,總之,他是一
個在基層耕耘多年的前輩.
我後面有一些他的報導及過去活動剪輯,大家參考看一下吧!
據我所知:他自年輕時神學院畢業後即回部落服務牧會,看到部落的種種困境,有物質的,有
心理的,他透過社區組織和外界資源如社工,教會系統...等去改變了原來部落的份維,也培養
一些追根,共管共榮,青年回鄉,經濟產業,自然與文化不可分的意識,如旋風般為部落帶來曙
光,剛好整體社會也開始反省思考與投入後山的建設,他也因此在學界或社會上取得一定發
言權,也當上縣議員,這些是我所知的,佳瑋也許可以補充一些!!
以下是補充資料:
討論議題一:「數位落差與社會現狀」陳述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 / 阿棟牧師:
主持人及各位與會的貴賓大家午安,在這裡我們不要太沉悶,好像台灣社會已經沒有希望一般。台灣原住民可以說都是居住在台灣的精華地帶,對於台灣原住民的未來,經由大家的努力,我相信是可以有所盼望及期待的。
今天我不是用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的觀點來看,而是用最基層的工作者,長期居住於一千八百公尺高的大霸尖山周圍的泰雅族部落的經驗與大家分享。台灣原住民在整個台灣的歷史當中,或台灣的社會當中,泰雅族被稱為「黥面蕃」,也就是「生蕃」;而平地人就是「熟蕃」。一樣都是「蕃」,因為都是住在這塊土地,這是屬於歷史的功過。我們可以發覺在過去的三百年間,原住民與台灣社會的落差是非常的大的;同樣,在現代的台灣社會當中,資訊的落差更使得原住民社會面臨了解體及傳統文化的失傳,甚至是滅絕的時刻將至。我想我們不要背負著劊子手的惡名,讓後人譴
責我們說:原住民族群就是從二十一世紀開始慢慢地滅亡。
坦白說,我們最近所參與的一些國際外交場合,台灣原住民的生活是一直被稱讚的,因為菲律賓的原住民的生活比台灣更差,環境也比台灣差。但是他們對族群的認同感,以及族群權利的爭取的共識是比台灣原住民更團結的,對於這一點,台灣原住民是必須要痛定思痛的重新反省及檢討,尤其是台灣原住民的知識份子,應該同心協力。
不可否認地,台灣原住民的生活環境跟台灣社會是息息相關的,以我住在一千八百公尺海拔的大霸尖山來說,那裡是屬於大漢溪的上游之處,大家可以想一想為什麼泰雅族跟台北有關?因為台北所飲用的水都是從我住的地方流下來的,所以原住民所居住的地方可以說是台灣的珍貴之地。而二十一世紀的現在,水的資源依舊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水和世界是一體的。而原住民所居之處可以說掌管了整個山林的水資源,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必須要一起同心協力,在資訊、教育、經濟或貧富的差距中創造出共榮、共存、共享的社會體制。不然,只會變成你們做你們的網路,我們在
山上搞自己的東西,如此,只會讓社會更加沒有希望。
上上個月,我同長老教會的人一起去歐洲。我們的活動是要讓外面的人知道台灣雖小,但也五臟俱全。當我們到了只有幾千位居民的列芝敦士登這個小小的地方時,我們看到他們正在推動的生態保育運動,及他們建設的觀光遊憩的所在,雖是個小小的地方,但他還能與周遭的環境及族群一起共同建立一個充滿和平、自由的樂園,並肩負著環境保護的使命,因而讓他們的子子孫孫在這個地方能夠永續發展。
過去,政府投入原住民的經費可以說是非常多,我們可以在我的書面資料的部分看到,從81年至86年之間在原住民部落裡組織了四千一百六十一個社區發展協會,這是為了推動原住民的新生活運動以改善原住民的生活。
還要非常感謝政府單位及這些捐款的企業團體,投入了三百二十九億二千二百餘萬元。不可否認,在投入這麼多的資源後,對縮短城鄉差距、均衡地方發展及改善原住民生活環境幫助很大;但是我們也發覺台灣原住民在現代的社會當中開始面臨了存亡絕續的關頭,我們所要做的應該是讓這個部落成長,及應該將人才組織起來,進而讓部落自主。遺憾的是,以前原住民只懂得趕山路、追狗熊、追野生動物,在山裡盡情地歡樂,但是現在卻只是往錢衝;也就是原住民價值觀的日趨扭曲,認為只有居住在都會才能保障他的生活,因而部落的工作與他完全沒有關係,以至於跟他的部
落,跟他所生活的土地也沒了感情,逕自存著功利的心態。
當我們有機會可以到其他地方的時候,就會離開。就如剛才林南院士所說:在美國,因為工業發展的關係,人們離開鄉村到都市工作。原住民也是一樣。但也有一些熱心的原住民的老師們,重新開始反省及檢討,資訊的設立應該不是只有在台北大都會,是不是能夠回到更好的環境,在偏遠的地區設置為族群服務的據點,當他們的理想在推動的時候,發覺到人才是如此地缺乏。
再者,部落的自主性逐漸的崩潰,還有一個錯誤的價值觀-「原住民無用論」,認為自己沒有用而感到自卑,進而覺得自己與網路、電腦沒關係,就好像自己沒有能力。但是我告訴他們說:不是你們沒有用,只是你們還沒有用,所以別人才認為你們沒有用。在這個情況之下,我們可以了解原住民的意識形態裡,認為在整個主流的大環境底下沒有學習的機會,也沒有被支持鼓勵的機會,所以使得原住民沒有辦法站起來。這樣的觀念在整個原住民的部落裡面產生極大的發酵作用,因此造成很多人自我放棄。
除此之外,我們了解在原住民地區有一些基礎建設,像活動中心及許多文化展覽場等硬體的建設。但是硬體建設完成後,卻只成了一個養蚊子的高級洋房,由此觀之,原住民的部落重建工作僅限於硬體。更可笑的是,雖說學校的建設很有特色,有原住民的圖騰、編織、雕刻,但是那些那麼有特色的藝術品從何而來?馬來西亞。還有在台北有一個具有原住民特色的公園,裡頭的雕刻品卻不是原住民雕刻的,卻是在中國大陸雕刻的,因為那裡的人工比較便宜。所以原住民沒有發揮的空間,政府把原住民的文化及屬於軟體的部分全列入硬體的建設裡頭。還有我們政府常常不了解原
住民需要的到底是什麼?當一項政策推動完成後,成果報告就成了一個政策認證的指標。
最近我與台大植物系的學生往深山裡去調查台灣原住民的植物與蕨類,調查台灣屬於世界級的檜木群,我們應該要感到驕傲,在台灣有如此珍貴的植物,而我們應該深思如何將之永續發展及生態保護。可惜的是,當台灣有七百多種植物與蕨類的消息經由上網傳播出去之後,卻是由日本人因感興趣而更進一步來深究之。這麼美麗的生態奇景,台灣自己卻不懂得珍惜,日本人因而乘機將這些珍寶一一掠奪。然而,當我們在推動這些政策的時候,是否應該著重在原住民的教育、部落的自主性、及保護台灣特有的生態環境呢?我們是不是能夠同心聚集眾人的智慧,在推動原住民部落
重建的當時,也能了解台灣原住民的傳統文化在台灣文化中也是很重要的一環,這是我們絕對不能忽視的。
我曾參與過聯合國工作組的原住民會議,我們也聽到林院士說聯合國是很被動的,他實在是講到重點了,聯合國確實是很被動的。在聯合國的原住民工作組也同樣不被重視,所以聯合國的和平組織不由得讓人感到質疑。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台灣原住民應該要經由長期的人才培訓,並強調完成培訓之後回鄉從事組織部落的工作,因為只有透過教育才能繼續學習成長。
我有一個非常好的經驗,就是有一次颱風把桃園縣某個地方的變電所整個吹垮了,一些技工開始研究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最後由一個沒有執照的原住民朋友在半個小時把它維修完成。我因此恍然大悟,我們是不是應該重新檢討過去所謂的「因材施教、有教無類」。最近我們所推動的生態保育工作,我們發現到雖然他們不會電腦,但由於基層人員很落實的在部落推動羅馬拼音的工作,使得山地原住民有60%的人會用羅馬拼音,即使他們不會英文,也不會中文。這個保育的工作有一些大學院校的教授參與,他們上山後,發覺原住民所知道的植物和蕨類竟然比他們還要多,甚至ꤊ颻鴞磳薊B友只要用手觸摸就可以辨認是什麼植物,並且可以應用他們自己的語言把這些植物一一地用羅馬拼音拼出來,那些教授也恍然大悟原來我們可以把部落的傳統智慧建構起來。若能實現因材施教的真義,我們可以清楚知道「原住民無用論」並不存在,反之,我們應該要以更誠懇的態度去了解整個原住民朋友的才能在那裡?
台灣原住民居住在台灣最精華的所在,無論是海岸線、或中央山脈,這些地方肩負著涵養水資源的天職,這對原住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但在最近的一個森林事件,也就是梅花鹿被槍殺等等的事件,我們可以從幾個觀點來看,原住民的社會與台灣社會僅僅著重在經濟取向,從來沒有很認真的考慮除了用所謂的才能、資訊、知識來推動促使台灣社會及原住民的部落能永續發展以外,是否還能保有傳統的智慧資源。譬如說:原住民如果現在去捕捉山鹿,會認為那山鹿不是屬於他原住民的;若槍殺它,是因為它是國民黨的,或它是民進黨的,或是新黨的,而不是屬於原住民任何一
個人的。原住民之所以必須背負著破壞資源的罪名,只因為有人用很多的法令限制,限制山林的所有權,山林也不再是原住民同胞所擁有,使得原住民更加產生破壞的心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非常期待在建構整個台灣的資訊網路以外,我們還能去培養部落的自主性。
今天在這裡與大家分享經驗,也讓大家了解原住民社會所面臨的問題,希望大家能夠共同努力朝向讓台灣社會及原住民社會永續發展的目標。謝謝!
台灣原住民學校的硬體建設有成長,有電腦,但沒有社區化,這是一個問題。再者,原住民朋友是很喜歡接受這些電腦的訓練,問題是對於整個管理經營及永續發展的政策。因為學校沒有社區化,社區的電腦設備幾乎等於零,所以只有在部落的學校可以接觸到。譬如說:在部落裡面有許多的工作室並沒有軟體的設備。另一方面,就是部落的人才能夠很緊密的跟學校結合,這是很重要的,也是需要做長遠的規劃。還有當部落慢慢地自主化的同時,學校教育一定要開放,與社區產生一種非常良好的互動關係。其實社區裡擁有非常豐富資源,但是沒有善加利用,也就是部落跟學校
沒有接觸。所以硬體建設有所成長,但人才的培育一定要跟社團所推動的工作要緊密的結合。謝謝!
非常感謝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與大家分享。我們要建立一個共享、共榮、共存的機制,剛才發言人提到:我們如何長期去追蹤,再來緊密的結合。其實有很多團體,把資源都弄到九二一的災區,更偏遠的地方有更需要的人民。而且我們去幫助他們並不是要施捨給他們,要讓他們能夠自我成長,讓他們負起責任。我們更要去了解的是,原住民自己本身要痛定思痛的覺醒過來,在這一個資訊的時代怎樣對這個非常漂亮的故鄉,非常漂亮的土地產生深刻的感情,而建立一個真正的自我信心,並且與這個大社會建立美好的關係。彼此分享經驗以外,整個部落的人都能夠共享、讓大家
分擔問題、讓大家都知道這是屬於大家的工作,這是我期待的。謝謝!
社區/社團名稱:鎮西堡、斯馬庫斯部落
計畫名稱:泰雅部落故事-鎮西堡、斯馬庫斯人文生態之旅
一、社區簡介:
本社區為位於新竹縣「後山」尖石鄉之泰雅部落,計畫範圍主要為鎮西堡及新光(斯馬庫斯)部落。尖石鄉長期以來即是廣受外界遊客歡迎的旅遊勝地,週休二日後,距離台北近,又富有原住民風情的尖石,更是湧入了大量的人潮,亦是新竹縣政府近年來積極推廣的旅遊點之一。由於後山尚未遭受過度開發,原始山區擁有極為豐富的自然生態資源,鎮西堡部落居民很早就開始進行保護神木的運動,並培訓自己的導覽解說人才,以部落自主經營的方式導引遊客並保護當地生態環境。近年來部落更注重泰雅文化的再現與傳承,在部落內舉辦了雕刻、編織等泰雅技藝課程,同時朝
向人文與生態的方向發展。
二、社區組織運作現況
早期部落主要是以教會系統為主導,部落裡有二個教會系統,長老教會與基督教會,目前二教會系統又各自由居民籌組泰雅爾族部落永續發展協會(本計畫提案單位,為縣級社團,工作據點設於竹東)及基那吉文化協會,二者均在從事社區總體營造之工作。目前泰雅爾族部落永續發展協會以「泰雅部落故事」為主軸,朝向部落文化傳承、人文生態旅遊之方向經營;基那吉文化協會則與社區規劃師合作,以再現部落傳統建築及技藝為主軸。雖然社區內目前有二個系統各自運作,彼此間的連結並不強,但雙方均有意願在未來尋求合作的可能性。
目前參與此計畫之執行工作者,則有泰雅爾部落發展協會三人、部落七人,平均年齡約三十歲,部落老人則擔任顧問。與多數平地社區相較,位於後山的新光部落反而多為年輕人參與部落公共事務,主要是因為教育的推廣。過去阿棟‧優帕司牧師(現為新竹縣議員)即大力推廣教育的重要性,並教導部落青年對族群與土地的認同,加上目前部落因檜木、民宿、高價水果等產業的發展,使得部落青年願意在受完教育後回到社區工作、生活,並進一步投入部落營造的工作。
(三)計畫執行進度
舉辦部落破冰座談會二場,廣邀部落居民參與,並了解本計畫,每場二小時。
部落地圖繪製工作,目前資料收集部份已完成,尚待編排。
於九月至十月間舉辦人文生態解說員訓練,分成泰雅人文篇、泰雅民俗植物篇、泰雅文化資產與民俗動物篇、鳥類與觀光發展篇、意外與急救訓練篇、成果篇等六大項課程,培訓社區居民由對部落文化、生態的了解到實際的解說演練。
部落護照之大綱已擬定。
預定於十二月份舉辦二天一夜之部落人文生態之旅。
透過本計畫的執行,逐步強化了部落居民的認同,也帶動了年輕一輩回歸部落;部落耆老在年輕一輩殷切地拜訪下,也逐步接納了這些年輕人,願意將過去的經驗經由口述的方式分享,甚至有七十多歲的老人家,為傳承山上的知識,自願帶領部落青年由鎮西堡步行一週至大壩尖山。部落的認同、耆老的傳承、青年的回歸,是本計畫最大的成果。
(四)、遭遇之困難與問題
部落位處後山,資訊較不發達,需要多一點的資訊,包括相關的書籍、資料等等。
部落居民多以種植蔬果為生,部落內的課程與活動均需配合農忙期暫停,本計畫六月份核定,但六月至九月為部落農忙期,使得計畫執行期程嚴重壓縮,負擔相當大。
部落居民對協會會產生依賴性,部落內部雖有分工,各組設有小組長,但缺乏回報習慣,協會仍必須主動聯繫以掌握進度。
希望發行部落護照,讓遊客可以在每個景點蓋章,也希望發行部落人文札記,不知如何取捨。
部落缺乏美工編輯人才,對電腦軟體應用不熟悉,在製作部落地圖及護照上遇到技術上的困難。
鄉公所與部落間的連結不夠,鄉公所幫部落提案部落卻不知道,部落自行提案鄉公所也不知道,曾經出現雙方都提報計畫出去之後才發現重複的情形。
部落內部平日相處和諧,但因選舉關係仍有派系存在,導致新光部落與鎮西堡部落、泰雅爾與基那吉二協會間不易合作。
(五)、後續發展計畫
推廣部落生態旅遊,並建立旅遊資訊服務中心,將朝向如何維持部落生活品質與旅遊品質之方向努力,避免成為下一個烏來。
(六)社造中心建議與評估
部落護照部份,建議可將護照與札記結合,使之更為豐富,並成為社區的特色產品。
電腦美編軟體應用,建議使用coreldraw軟體,這是目前使用率最高的美編排版軟體,不難上手,在使用上若有問題可隨時電洽社造中心諮詢;美編部份則建議多參考其他社區之摺頁、地圖,並提供社造中心團隊擔任社區規劃師協助其他社區製作之摺頁以供參考。
與鄉公所間的連結需加強,許多政府補助經費需透過鄉公所,建議部落可主動與鄉公所接洽聯繫,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
新光與鎮西堡部落為一體二面,新光扮演「市集」的角色,提供外來遊客消費、住宿需求;鎮西堡則扮演「倉庫」的角色,提供遊客廣袤的自然生態資源,二者缺一不可,應設法將此利害關係讓部落居民了解,並可嘗試透過目前互動良好的二個教會為起點,建立二者間的合作關係,避免資源及人力的浪費,並讓新光、鎮西堡部落的生態旅遊發展能夠更具有整體性。
泰雅爾族永續部落發展協會為一縣級人民團體,著力之處不僅在於新光、鎮西堡部落,而是希望能夠為整個新竹縣的泰雅爾族人服務。社造中心建議協會在往後提報計畫時,應思考各計畫在執行範圍、深度、廣度、內容等各面向上之差異及其必要性,並於計畫書中說明清楚,避免造成「重複提案」之印象。
評估:新光、鎮西堡部落在近年的新竹縣休閒旅遊版圖中已佔有一席之地,目前部落亦積極主動地尋求更有組織、有效率、更具有知識性的人文生態旅遊發展。此部落的能動性相當強,最大的問題仍在於部落內部不同團體間的連結過於薄弱,導致不同團體其實各自在做類似的工作,在資源及人力上造成浪費,例如解說員培訓,二個團隊都在做,但步調及培訓內容、品質不一,對外地遊客而言缺乏整體性。部落內部能否整合,將是未來社區發展的重要關鍵。
傳統工法造步道 創新農技植香草
2005/06/21
鎮西堡居民改變栽種方式,以棚架的方式栽植水蜜桃,質量都提昇。桃花開時還可以辦桃花季,帶動觀光。
【文/李青霖】
新竹縣尖石鄉/鎮西堡
社區特色:
海拔一千七百公尺的新竹縣尖石鄉鎮西堡,以擁有數量最豐富的神木群聞名。鎮西堡神木群,其中有五分之一可躋身「台灣十大神木」。鎮西堡屬尖石鄉秀巒村,地名從泰雅語「柬徙步」音譯而來,意思是「陽光朗照大地,日曬不絕直到黃昏;白晝暖夜晚涼,病蟲絕跡、作物好長的土地」。神木群分布於兩區,第一區來回要走四到五小時,屬B級登山路線,適合一般遊客;第二區往深山走,有一高山湖泊叫「毒龍潭」,往返需七到八小時,屬A級登山路線,適合體能絕佳者。最具特色是一棵類似男性性徵的「亞當」,以及附近具女性性徵的「夏娃」、連體神木等。
主要推動者:泰雅爾族鎮西堡部落永續發展協會
新竹縣泰雅爾族部落永續發展協會,由牧師阿棟‧耶帕司負責。
復建登山步道 部落居民齊心合力高效率
鎮西堡的泰雅原住民以原始木雕的方式,營造部落的入口意象。
今年四月中,林務局新竹林管處補助尖石鄉鎮西堡部落進行「鎮西堡登山步道」復建工程,全長近兩公里,原訂九十個工作天完工,部落居民竟然三天就完成了,效率之高讓林業人員訝異。
新竹林管處竹東工作站技士林智良說,三天時間,部落出動上百名工人,從十五、十六歲到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都有,每家分配可勞動人力,全員出動,所得均分,這樣的場面,讓他震驚,若非充分的共識,難以做到。
尖石鄉後山鎮西堡部落因神木群而聞名,但部落居民沒有被經濟利益沖昏頭,反更能體認生態保護重要性,興築步道完全不從外地進料,而與林務局合作使用山中枯倒木與石材,採泰雅原始工法建築,不破壞生態。
從鎮西堡登山口起造的步道,有兩座木橋、棧道,原住民僅使用傳統的鏈鋸、鏟子和碎石機,這樣的工法,比現代工法尊重自然且穩固。林智良還發現,原住民開步道時,會順手將坡坎的蕨類等原生植物,栽植在步道兩側,既美觀又具保土作用。
「我們已經努力十年了」新竹縣尖石鄉泰雅爾族部落永續發展協會理事長阿棟‧優帕司說,鎮西堡部落居民,很早就體認多樣化永續經營的觀念,不僅嚴禁山路拓寬,也縫補受傷的山林,還訂定部落公約,信守不濫墾、濫伐的誓約。
林務局人員承認,鎮西堡檜木林所以保存至今,與當年原住民嚴拒擴建伐木道路有關。
阿棟出生在鎮西堡,也是教會牧師,他說部落居民歷經葛樂禮等颱風洗禮,山坡到處崩塌,因而得到教訓:人不能霸道地墾山,他們依據老祖先的智慧,採擷先驅植物「臺灣赤楊」的種籽,遍撒在崩塌區,很快讓這些塌地不再「復發」。
竹東工作站主任馮光宏解釋說,臺灣赤楊的根有「根瘤菌」,會將空氣中的氮氣「固定」,製成植物可用的成分,兼具改善土壤效果,而且在裸露坡地特別會長,壽命約十多年,功成身退後,澤被接棒的植物。
此外,阿棟也鼓勵過去種香菇、水梨的坡地,廣種楓香,進鎮西堡部落沿線,即可見到成果。
配合林務局「社區林業計畫」,阿棟號召新光、司馬庫斯部落原住民參與護山運動,請部落耆老說部落神話、傳說故事,延續原住民文化,另邀靜宜、世新大學生態、遊憩學專家介紹珍貴的孑遺植物、林業生態文化,全力推動生態旅遊與精緻農業。
「年輕人都回山上了」阿棟說,透過這樣的經營,原住民看到希望,年輕人更投入生態研究,包括鎮西堡的琺易絲、司馬庫司曾榮清、田埔部落的尤細‧都蜜,都分別在靜宜、華梵、東華等大學研究土地資源管理、生態學。
蜜桃帶商機 桃花引遊客 香草部落大變身
在部落工作的原住民說:「山豬變多了。」還發現臺灣黑熊的足跡,溪裡的苦花、溪哥也在激流中不停翻躍。尖石後山泰崗、鎮西堡部落的水蜜桃品質佳,果農發展出棚架式栽植法,可避開坡地開發缺點、增加收穫,桃花開時,成串桃花朵朵開,又成旅遊話題。
尖石鄉的香草風,緣於五年前,由台灣世界展望會義工馬鳳儀小姐引進,她向農改場、種苗場爭取經費,贈送尖石鄉原住民香草苗,還指導栽植法、香草料理與精油,希望為原住民開創一條新的產業之路。
以今年首次開放的桃花隧道來說,費時十五年,園主尤淦與尤麗夫婦說,唯有不斷創造自己的價值,才能保有競爭力。尤淦夫婦種的桃樹,約一公頃,傳統原住民種桃,多在坡地上,一分地不過種個四十棵,工作辛苦、施的肥又容易隨雨流失,成本高;採用棚架式種植,一分地可種一百廿棵,因為種在平坦地上,管理、施作容易,雨季還可以搭雨棚,不怕風雨把花吹落,也不必套袋,結果率自然高,價格穩定。
尤淦說,後山部落廿年前種蘋果、香菇,也種過世紀梨,都因開放進口,價格低落,果農不得不砍樹,開始種水蜜桃,價格也年年低落。十五年前,部落住戶思考創造新價值,三十多名果農到台大農場研習,決定改變種植法,改為棚架式,果然不同。
果農依諾說,原住民現在懂得利用地形施作,譬如尤淦的七公頃山地,只種一公頃桃樹,其餘植林,樹林幫忙檔風,蜂蝶授粉率高,桃樹結果率佳,病蟲害減少,農藥相對用得少。
依諾說棚架式栽植,花開時,成桃花隧道,可出租給婚紗業,鋪上紅毯供新人拍結婚照;也可販售咖啡香草茶,冬季還能作冰隧道,這些都是果園的附加價值。鎮西堡部落目前有三處果園採棚架式栽植,約兩公頃;尤淦說,只要肯動腦,不怕台灣加入WTO。
鎮西堡部落黃光來夫婦,在鎮西堡發展出後山部落最大的香草園。尖石鄉原本沒有香草植物,六年前,台灣世界展望會義工馬鳳儀爭取農業單位協助,輔導原住民栽植香草,目前包括前山那羅,後山田埔、鎮西堡都有香草園,鎮西堡品質最優。
馬鳳儀說,相較於平地,海拔一千公尺以上的山地鄉,種出來的香草不一樣,以薰衣草來說,不僅植株、花朵,長得都較平地鄉好,有兩只耳朵的法國薰衣草,平地種不起來,山上卻開得旺。
黃光來說,他在鎮西堡有七公頃,以水蜜桃為主,但花最多心力的地方是一公頃的香草園,又以薰衣草居多,還有迷迭香、羅勒、黃金奧勒岡、玫瑰天竺葵等香草植物數十種;他還學會自行培育香草種苗,賣給遊客。
對於香草,精油專家馬鳳儀認為,尖石最有機會,可以成為國內獨特的香草部落;她不斷指導原住民做香草料理與花茶,希望原住民可以憑自力掙錢。另外,農委會種苗改良繁殖場也將自行研發的精油提煉機,交給部落居民使用,發展香草植物多元應用,黃光來香草園有一部,已可提煉各式香草精油。
「鎮西堡與司馬庫斯部落,會是台灣部落發展的典範」林務局竹東工作站技士林智良非常認同部落居民的做法。
阿棟說,原住民與林務單位過去因為政策與文化、觀念因素,長久處於劍拔弩張態勢,六十年代,國內還曾經發生過原住民殺死林務局工作站人員事件,他說:「沒有人比原住民更懂山。」林務單位應與原住民建立新夥伴關係,社區林業是個很好的機會。
聯絡資訊:
新竹縣泰雅爾族部落永續發展協會,位於新竹縣尖石鄉秀巒村鎮西堡9鄰14號通訊處:新竹縣竹東鎮大林路77巷9號。理事長是阿棟‧優帕司。電話:(03)5958440‧0937155214。
【以上圖文轉載自《林中日月長》,本書由行政院農委會林務局、聯合報系文化基金會聯合編印】
靈山神樹─馬告山與Ka-pa-rong
─以古老台灣后土的智慧,作新世紀新政府的獻禮─
文◎陳玉峰
台灣原住民之與動植物的關係,包括食物鏈與文化網龐雜交織的意象象徵,可以是生活、生計的物質,更可以是圖騰、禁忌、祖靈崇拜、精靈化身,並非文明人以理性、慣性、文化沙文等,可加以自以為是或自圓其說的詮釋,甚至於原住民本身,存有更多的歧異,畢竟口傳及生活所產生的文化形式,顯著受到個人經驗、生活環境等,複雜與高度變異的影響。
筆者自1999年921大震是夜,訪談鎮西堡阿棟牧師以來,歷來山林夜夢的記憶,夥同先前與布農助理江丁祥等,植群調查的經驗,教我反芻贊嘆於原住民第一手台灣的活體的土地倫理,尤其阿棟牧師20歲之前,跟隨父祖輩,鎮日遊獵受教於山精樹靈,展讀他口述中的檜木林生活規範,篇篇是詩似歌。
北台中央山脈西向的心臟部位,鎮西堡、司馬庫斯一帶的大山大壑,東亞第一巨木的紅檜與扁柏,與泰雅族人合而為一,在Ga-Gar的庇護下,譜寫天、地、生靈與人的交融。阿棟牧師敘述:「我們從不刻意砍伐或干擾檜木林,相反的,這片霧林是族人、祖靈的原鄉」。
Ka-pa-rong Ma-why(紅檜)與Ka-pa-rong
Ko-zit(扁柏)的巨木就是神靈,統稱為「Ka-pa-rong烏‧杜」,烏‧杜就是神靈之意,也是Ga-Gar的一部分。整片巨檜神靈,終年雲霧瀰漫,可以是陰森森的威嚇,也可以是莊嚴慈祥的賜福者;它是祖靈的聖地,也是族人靈魂所繫賴;任何人不得隨意侵犯,渺小如人不可能僭越;它是神祕的狩獵區,是野生動物的家;無論你到何處,烏‧杜都在你身旁,它永遠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不僅透過巨檜來告知,也經由特定的鳥類、雲氣的變化來啟示,狗,更是泰雅人的朋友,因為牠們在夜裡看得見烏‧杜,牠會鳴叫特定的音階來傳達;烏‧杜也會託夢,指導著人的行為。
烏‧杜精靈無所不在,它是泰雅人生活規範的靈氣導航者,當你行走山林,胡亂飛舞山刀,肆意斬除羊齒,則蕨類的精靈會認為你動氣、你驕傲,你將得不到祝福;你蔑視裹腹的食物,隨手一拋,你將得不到庇護;燒剩的柴火,你該以水澆熄,告訴殘存的木頭,謝謝你提供我溫暖,我們後會有期。
Ka-pa-rong Ma-why常生長在溪澗谷地,當巨木壽終正寢而崩倒時,常形成天然的橋樑,因而紅檜又寓含著:「山與山之間的橋樑;人與人之間的橋樑」,象徵流暢的管道,代表人與人、人與地之間的交通。因此,你有捕獲的獵物、任何的食物,你該隨時置放幾塊在背包上方,遇見任何族人都該傳遞分享,不得存有私心。
山中物資取之有道,敬天、敬地、敬神、敬靈、敬人,你不能隨意砍伐Ka-pa-rong,一旦你動刀,Ka-pa-rong的油氣散發,整山的動物都知道,有人前來破壞。即令你跟Ka-pa-rong商量,取小枝條做柱,取油脂根當火把,取局部樹皮搭屋頂,你得小心翼翼,以土掩埋,審慎敬畏與感恩;Ka-pa-rong倒下後,往往掀起巨大的土洞,是理想的狩獵屋,更是熊、山豬、山羊的家,無論枯立倒木,或生靈活現的巨木,都是野生動物的棲育地,你的行為必須節制、謙虛。
當你違反山林的和諧,烏‧杜會讓你知道;當你一意孤行,你會得到詛咒,你打不到獵物,你收成不佳,你得不到健康與祝福,嚴重的話,甚至於無法延續後代。你必須懺悔,同烏‧杜與山林和解,你必須以雞或動物之血,灑在大地上,做潔淨禮且誠心贖罪,烏‧杜也將諭知你,是否已接受你的告解,如此,你得重回神祕的懷抱,接受它的慰藉。換句話說,你和大地或烏‧杜之間,是種對等關係,你要延續它的祝福,就得恢復彼此的關係。
除了檜木之與烏‧杜的合一之外,泰雅人對山林龐多的植物,存有系列生存、生計、生機與生靈的象徵概念,泰雅人常以植物的名稱,轉借成為人的名字。例如,阿棟牧師的祖父Pu-sing(普辛),也就是黃(帝)杉,因為黃杉長得修長、高直,代表為人正直,處理事務乾淨俐落,且因高大,得以高瞻遠矚,成為真正的泰雅人;有用I-bu(台灣赤楊)來稱呼小孩,因為貧瘠土地上,台灣赤楊可以頑強滋生,代表小孩可在艱困惡劣的環境下茁壯;有以Ya-bar為名者,Ya-bar既是鐵杉,泰雅語也是爸爸之意,因為鐵杉可長在山稜脊,或易崩塌的嶺壁上,它的抓地力龐大,可將整괊茪s系牢牢抓住而屹立不搖,象徵一家之主捍衛或庇護整個家庭;女性則常以草本、菜蔬之名為名。
Ga-Gar所代表的神靈更廣大,烏
‧杜可以是Ga-Gar的一類或一型,Ga-Gar似乎更側重在整個河川集水區系的豐富關係網,當然,涵蓋所有的狩獵區或生育地,雖然狩獵區另名Ga-u-lum。而馬告山的涵意,富含整體泰雅人,促發生機綿延的生命力。馬告原為山胡椒,是種樟科落葉性小喬木或灌木,全株含有芳香辣味精油,果實多作調味品或食物;由於族人只要見到山胡椒與水源,意即充滿生機而可存活;山胡椒渾身散發的生命力,足以帶動周遭的生氣盎然;調味的功能,更在於感染、連結其他食物,衍伸為生命之間的相互啟發;泰雅人遇見山胡椒,除了振奮自己之外,不忘採擷備份,分享給未見山胡椒的族
人。由是,馬告山其實代表泰雅族人,綿延繁衍的生機不斷之意。
馬告山與檜木,正是靈山神樹,永遠庇蔭族民,孕育敬重一切生靈,彼此和諧相愛的情操,那種環環相扣、事事謙讓與禮讚的涵養,表達在雲、在霧、在草葉露珠、在舉手投足的每一方寸之間,這裡沒有所謂保育,只有屬靈的踏踏實實的生活。
作者/靜宜大學教授‧臺灣生態研究中心負責人
給敬愛的原住民朋友們
文◎李根政
對於一個很少深入接觸原住民議題的漢人而言,催生「馬告檜木國家公園」這次的運動,對個人而言,是個可貴的經驗,我所接觸到的原住民自然流露幽默感,熱情爽朗的招呼方式,俊俏有力的面孔,令人印象深刻。
十月,在拜訪內政部張部長後,為了突破新設立的國家公園,由官方自行作業,沒有民間參與所導致的弊病,同時希望「馬告檜木國家公園」,基於建立一座與原住民共存共榮、共享的國家公園的理念,我們一起組成了工作小組,在二次會議後,並共同組成了諮詢委員會,開始進行國家公園共管機制的討論。
在歷次的會議中,幾位牧師、長老常是發言的重心,如黃榮泉長老不斷詳述原住民土地的變遷,反覆論述原住民「自然主權」;雅福議長,多次談及族人的遭遇,數度哽咽。在公部門中這樣的陳訴、控訴對於台灣各個族群而言,意義非凡,而內政部李逸洋次長的誠意傾聽,則是我所見的公部門新面貌。透過這樣的討論,讓我開始思考國家土地管理的方向,同時深深被其堅持民族的尊嚴所感動。不可諱言,歷次的開會中,有時我會不耐於冗長的談論泰雅爾「自然主權」、「保留地土地不等於泰雅爾擁有自然的主權」等概念。因為,在衡量這個委員會可能影響的決策層級之後,
我總是認為應該多花點時間,在現有的土地管理架構中,討論確實可行的策略及步驟,例如:如何國家公園的設計制度中,讓共管機制的理念落實;如何使利益讓部落族人均霑等…,但是,如今我回憶起來,那也許是對原住民族不了解的我,一種最好的教育吧!
對於最近以來這些可敬的原住民朋友,被部分的族人誤解、責難他們支持國家公園的動機及態度,我深深的感到不平!
10月初,第一次接觸阿棟牧師,我們談到了目前鎮西堡、司馬庫斯一帶檜木林的問題:阿棟牧師陳述著:最近每到假日,便有一輛輛「沒有禮貌、教養」平地遊客被載到山上來,以致於檜木林下幼苗被拔回家,植被被大量踐踏、樹瘤被切割,樹皮被大片剝去等令人痛心的現象,而林務單位除了欺負原住民,卻無能控管。」有鑑於檜木林被遊客破壞及退輔會虎視眈眈的危機,泰雅爾族民族議會組成了森林守護隊,開始不仰賴國家公權力,自力保護檜木林。不過,我們亦有共識,認為往後的保育措施及遊客的導引、遊憩方式還是得有國家的資源介入,否則,以部落脆弱的經濟力
,許多計劃根本無法推動。阿棟牧師的理性及對部落發展的前瞻遠見,以及自然流露出對土地的熱愛與敬意,令人感動。我知覺眼前敬愛的朋友,才是台灣山林保育的根本,同時亦深深體悟:只有原住民能在山上安居樂業、台灣的山林才能得到終極的保護」這句話的意義。
12-20日在記者會的新聞稿中,泰雅爾族民族議會作了以下的宣示:「本民族議會的基本立場是:堅決反對任何侵佔剝奪本民族權力的國家機構及其權力裝置繼續霸佔祖先遺留給我們的土地及森林資源。且為了本民族血緣命脈之傳衍以及傳統社會文化的永續發展,亦深切的體認到再也不能任由他人越俎代庖代行應盡的職責,而必須責無旁貸的扛負起保護山林大地之重責大任!」
這樣的宣示令人動容,這表示原住民運動的深化,以前瞻的眼光,看到山林的命運其實是和民族的未來緊緊相依。
但這樣的覺醒,換得的是族人的質疑,中央研究院民族所的伊凡.尤幹,得面對「以前你反對國家公園,現在為什麼支持?」
牧師們得面對:「是不是長老教會想攏斷資源?」
新近成立,體質尚脆弱的泰雅爾族民族議會得面對行政系系統的指稱:「被利用來支持國家公園的外圍團體」
對於朋友們面對的壓力,我感到不忍,同時也感受到原住民運動的難度及困境。
不過諾幹幾次提醒我的用語,我則常常記得:例如指稱原住民這個族群,一定加「族」這個字,諾幹說,這是我們努力多年,與國家機器爭鬥才得來的,要寫清楚。而拜託,如果寫泰雅,請寫完整的「泰雅爾族」。
儘管只是短短的接觸,但幾個月來,我心中的原住民族的圖象,因為這些原住民朋友,開始有了較清晰的部分了。同時,讓我學習到保育運動中,人與自然的初階課程。
2000年12月30日,幾百名泰雅爾族的朋友們,成為守護台灣森林大遊行的主力。宣示他們保護森林的決心,這是森林運動的新頁,深化了森林運動內涵,有助於族群的相互了解、扶持。
朋友們,感謝教我這初階的一課。
作者/全國教師會生態教育委員會召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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