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 大 種 子 網 路 月 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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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期
中華民國八十九年四月一日出刊 政大種子社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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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瑞先生捐款三百元
更正:上期贊助者丁碧嬋小姐,本刊文字誤植為黃碧蟬小姐,特此更正並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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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文章:學生組織與校園民主
耕莘山學札記(王維邦)
走向後山的天使---耕莘山學團(陳震宇)
思想菁英的自戀徵候與階級性格(陳逸淳)
隱蔽的進行曲--校園女同志訪談紀錄(上)(劉允華)
樹蔭下的陽光(陸仁賈社)
政大校狗二三事(嚴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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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菁英的自戀徵候與階級性格
文/陳逸淳
「校園中的反抗作為一種自戀慾望」
主流的意識型態往往代表著「大眾化」的數量優勢；相形之下，反抗
意識必定為「小眾的」、「另類的」、「批判的」代名詞；而此等小
眾的、另類的意識由於與主流的意識往往相互對立，其獨特的反對立
場與批判形象不可避免地要為自己塗上異端與精英色彩，因而產生了
極度自我（ego）的自戀傾向。因為「大眾化」代表著「跟隨」「盲
從」「偶像崇拜」，是沒有自我的。與之相較之下，小眾的反抗意識
似乎就是「思想獨立」、「洞燭先機」、「明智的」；反抗意識型態
者在此賦予了自己一個眾醉獨醒的的卓越不群的「自我」概念。在此
以反抗意識作為自我認同基礎的前提之下，攻訐性的批判成了前衛激
進的思想表徵，「小布爾喬亞」成了可恥的標誌；虛無主義批評好似
充滿了不證自明的智慧，後現代觀點的解構主義論述成了完美無缺的
理想…。小眾化的反抗意識透過否定意像來創造自我認同，自我與自
己本身成了一種異化的鏡像關係，成了對自我本身的「偶像崇拜」。
自戀即為反抗意識的本質，體制的禁忌與限制成了反抗意識者最底層
的慾求；因為自我價值的認同乃源自於反對意識的不斷產出，而反抗
意識者的自我「菁英」的認同必須依靠自我行動對自我欲認同形象的
實現滿足，才能達成自戀認同感所需的自我形象慾求。
「學術崇拜與知識為基礎的階級歧視」
此種反抗意識的立足點與最有力的攻擊與防衛武器就是「知識」與「
思想力」。但是在人人有知識基礎的一流大學校園中，能表現出與眾
不同的思想和知識能力的人才是「頭角崢嶸」、「卓爾拔群」的；說
的寫的越另類、越讓人不懂，反而成了越有學問的表徵；越能說出滿
口的學術用術語，好像就越有資格以「知識份子」自許。這種以「知
識份子」為自許目標的學術自戀徵候成了大學生之間的學術崇拜與階
級性格表徵；也就是說，這些對於自我形象認定為思想菁英的「自許
的知識菁英」性格，往往包含了對於其他的大眾化性格的、不善炫學
的「非（自許）知識菁英」的歧視。（例如：如本刊形式的學生論述
性文章發表刊物的作者，可能就會以自戀的方式看待自己的「有深度
的」「與眾不同」的思考能力，並且認為自己是較其他「沒有思想」
的「平凡人」高級的。）
而這種學生之間的階級性絕非那些「自許的菁英」的封閉妄想；反而
在不斷地炫學以滿足自戀慾之外，會逐漸引來崇拜者與仿效者。因為
其在炫學的過程中所達成的自戀滿足感在另一層面上乃來自於他人所
投射的欣羨眼光，而且眼光的投射者亦有如前述般的潛在自戀慾存在
。如此，最有才學者（或是最善炫學者）成了此「自許的菁英」階級
中的高等次階級者，而仿效者則成了此自許菁英階級中的次等次階級
者。此一自許菁英階級中雖然也有其內部階級不平等性和歧視的本質
存在，但是他們仍會有一共同的階級意識並且以某種形式的排擠方式
去排擠那些毫無「自許菁英」意識的人。排擠方式諸如：反對高等教
育普及化的精英主義者、對大眾流行時尚文化採歧視觀點的文化批判
人士、認為選舉時為了意識型態而爭的激情是愚昧表現而自以為思想
獨立客觀的人…。難道聯考考不到一流大學的人就沒有權力追求知識
嗎？文化本來就沒有優劣之分，只有合不合民族性的問題吧？選舉在
某層面來說本來就是意識型態之爭，若大家都毫無意識那還有全民政
治可言嗎？以上只是列舉幾個例子，其實這種自許的菁英的的階級性
格乃是無所不在的。
聯考制度所塑造的菁英性格，加上為反從眾而反從眾的「小眾化」異
端性格，構成了知識菁英份子的自戀傾向情結，進而衍生出歧視「非
菁英大眾」的階級情結。且高知識份子在原本就階級失衡的社會結構
中本來就有較容易成為掌權上層階級的結構性優勢，再加上以上所述
的自戀傾向所造成的階級歧視態度所引來的排擠效應，階級間的分配
不均與衝突是絕對難有消失的一天的；「平等無歧視的社會」這個夢
想，若要冀望知識份子來追求的話，恐怕真的是夢幻的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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