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大學社會所研究生 陳泰尹、楊鎮宇
十二月七號,民生報頭七當天,我們,一群關心媒體發展的學生,利用個人網絡為號召,
身著深色服飾,手持黃菊花,集結在聯合報系大樓門口,以追悼民生報為手段,向台灣報
業龍頭之一的聯合報系表達我們對台灣報業未來發展的期待,也表達我們對於民生報突然
宣佈停業卻未能善待基層員工的不滿。綜觀整場活動,除了辱罵聲不絕於耳,倒也平安順
利。
「這就是台灣的大學教育?」、「你們在壞事!」、「不負責任,亂七八糟!」、「一百
四十多位員工權益受損、實習學生的成績,你們要負全責!」。面對著恐嚇與辱罵,在這
一個千夫所指的場子中,我們真的錯了嗎?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書本中告訴我們對
公平正義的渴望與追求,在這樣場子中,似乎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正在和他們
作對。當警察舉牌時,以及在在一雙雙眼睛及攝影機的監視下,老實講內心多少有些害怕
跟不安。但想說還是要堅持,為逝去的民生報悼念,應當不至於犯什麼滔天大罪。但是當
工會幹部大罵我們時,老實講內心不是害怕而是巨大的困惑,的確,我們並不是捧著飯碗
的媒體工作者,或者是飯碗剛跌落地的媒體工作者,還只是學生,或許不夠具體而深刻地
同理民生報員工的心情,只是總會困惑,學生來聲援失去飯碗的媒體工作者,為何還會被
大罵是在壞事?誰又該為那面臨破碎的一百多個家庭負責?是學生?還是報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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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們的思慮不夠周延,也許我們應該乖乖坐在書桌前,遺忘書本外面的真實世界,
也或許我們根本不應該出來,而是該認份的待在象牙塔中,默默的享受我們從社會中攫取
的大量資源。但問題是否就此被圓滿解決?如果沒有,下一個受害者又是誰?很明顯的,
有些運作邏輯在台灣報業發揮著,其中,資方的獨斷與勞方的謹慎,形成了一套共識極強
的勞資關係,讓整個事件的矛盾或衝突具體呈現。於是,即便丟了飯碗,他們也不敢吭聲
,在最後的協商階段,仍期盼老闆的恩賜,為自己多攢一點走路錢。這是他們的悲哀,也
是台灣社會的悲哀。即便手上的筆握著對台灣社會的詮釋權,連自己的基本權益都不敢爭
取,究竟該如何捍衛專業?仗勢欺人、不敢批判自身的媒體,又該如何批判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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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選戰的煙硝中,不切實際的夢想總是讓社會中的許多真實被視而不見。選戰過後,激情
冷卻,這樣的悲劇卻依然在台灣的各個角落不斷上演。於是,弱勢者持續被宰制,旁觀者
持續冷漠,我們則持續徬徨疑惑。最後,優勢者的狂妄與利益依舊,我們應該做什麼?繼
續乞求恩賜或是奮起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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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轉貼: 文/張時健)
(我節了幾個段落)
去聲援的學生儘管可以自稱是勞動預備軍,自認為聲援的行動是為了爭取日後更佳的工作
條件,但是真實情況是,那是民生報工人與社方在角力鬥爭的場子。學生在沒有取得勞方
的信任與理解前貿然的行動,不會為工人爭取到什麼,甚至是陷勞方的談判代表不義(想
想那個罵人的民生報記者)。
同時,當天抗議者的行動,也沒有意圖搞真正的、持之以恆、有計畫性地擴大的團結行為
,而是臨時號召出來,隨之解散的。冷靜下來想一想,這次事件除了讓運動者的運動慾望
得到宣洩外,到底達成了什麼目的?產生了什麼效果?
那天去現場的運動者就應明講:身為學生,我們是為了我們自己日後的勞動條件而來,是
為了發洩我們運動慾望而來,與今天爭議的勞資雙方都沒有關係,也不期待對誰有正面幫
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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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變形蟲到愛因斯坦 僅是一步之遙
--Karl Po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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