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悶悶不樂的人
之一／錢的事情
在街頭遊耍的鷹眼白領階級，撲羊般的到處緊盯著過往行人。業績目標的壓力，沉重的
像打零工的勞動工人手裡的榔頭，沒命的正向一日所得，大力的揮去。作為人的一種現實
，我們無所倖免逃之於宛如「老大哥」般重重滲透，綿密架構；已扭曲縱容的「黑洞」金
融。
雖然有時面臨妥協，但不是就完全不能選擇甚至堅決拒絕。只要開始產生購買行為，一
張經過變裝過可提現、多用途信用卡，就像走在路上，隨時強塞過來的傳單ＤＭ，瞬間就
在手邊。如同住家周遭的菜販、水果商，要買半斤硬被湊成一百元，或者上館子時就會有
端上來也不先說是要錢的一碟碟小菜，不合理卻合法撮合的美意，讓人未及防備，通通就
照單全收。
這些情形真確的在不斷發生，不管從走向辦公室或是下班的途中，對錢的定義；花錢消
費的速度，控制權已換人。充滿善意的銀行高手專員，天天會打電話來提醒你；有沒有缺
錢，但會順帶一句借錢要還，才是高尚的行為。
鼓勵消費，是活絡自由市場機能的動力，也是符合社會價值對人的一種肯定。而對於有
需要的市井大眾提供一個擴大內需的消費通路，也是財團公民自認善盡的責任和義務；或
是誇大商業提供金錢的便利，利誘初踏入社會熔爐的待宰新鮮羔羊，遂其所願，讓這個城
市的慾望帶領著負債赤字不斷攀升。
沒有人能表示不妥，因為行銷的這把利刃正被集體利益視作尚方寶劍，爭相刮取圖利。
惟恐燕瘦環肥；味美多汁的人口市場，再慢一步，只剩下殘渣碎屑。
我們還在思慮如何避開紛至沓來的禍端時，也有人因沒有被波及而渾然不覺，才使潛存
的危機與恐懼，又隨著風頭過後螁去。
選擇沒有對抗是─無奈和僥倖。
之二／人的事情
淡淡光線的屋裡四周，有人正輕緩的在講話，是談關於會影響下半年景氣回升的諸多問
題。pwp投射出的圖表一閃一滅，隨著講的人的手式比畫，間歇變換。好像是國際原油或
是升息壓力還有台幣貶不貶；一些經濟指標等等可能的寥落評語，聽起來基本上似乎不致
構成太大的威脅。未來仍是樂觀；榮景可期 。
整屋子氣氛塞滿權威的分析，語調始終不疾不徐，中間有時參差著聽不懂但也不好發問
的術語。專業就是常令人困窘，讓人不懂還是得裝樣子，頻頻頷首。這些的關於投資以及
基金的顧問群，身材普遍都很勻稱，或許是依靠好料子和剪裁得宜。隨時神采奕奕，尤其
也是這些人普遍的特長和賣點；以及朗朗上口就可以立論起一堆讓人如癡如醉，放膽投奔
幾乎前途無限，馬上兌現的大時代願景；熊熊希望彷彿也在堆砌一座溢滿寶物的獅身人面
獸，隨時就將矗立在眼前。逐富圓夢，是一般人一生奮鬥的目標，若是資金加諸槓桿，總
是比沒有趕上飛馳的投資列車少點抱憾，或許還能有更多的想像。
把錢交給別人幫你玩，就像合夥一起作生意。對方出工，平時還是從託放的資金中，在
移挪付他工錢。如果賠了，當然仍算你的本錢，通常都是這樣。贏了，嘿！嘿！一般升斗
小民的微薄資金，只是挹注那些頻頻沖銷的手續費驚人回佣。若加上贖回時那筆該付的管
理費，無論賺多賠少，都是在幫你投資的投顧公司帳面上加碼投資報酬率。會贏？在金融
機制瘡痍的缺德環境，被玩的機率，還是偏高。
顧問們也是這麼想。
善弄金錢遊戲，衣冠楚楚的商人，拿誇張的投資報酬率觸誘一般人，是人性的貪婪和自
信，相互較量斐然的成果。先不說如何分辨投資何種的金錢遊戲，才有勝算把握；通常代
客操作手能有多少財富，是隨著作了多少的進出抽送，來取決存款數字累積成長的速度。
反之亦然；一般人同時也是作了多少不妥的認同，而隨著遞減的存款數字，開始了緩緩加
劇的心情浮動。
◎文：中時攝影中心／許村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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