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世界上有沒有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呢?
而且是兩種性別的。
這是我的疑問。
由妳手中傾斜的雨傘,水滴滑落我的鞋面,再濺起水花。
就此繁衍,整條街的喧嘩。
我們並著肩走過忠孝東路,傘下的氧氣似乎不足。
我的臉因此有些燥熱,或許也是要避嫌妳的髮香引我遐想。
而有點發抖著,像當初純情的十七十八年代。
『可以嗎?』妳看看我手中一大落的提袋。
我點了頭,妳把傘緩緩塞在我的懷中,抽拿回自己的東西。
就獨自的坐上了計程車離開,上車前和我揮手了一下。
我忘了跟妳說一聲再見。
但這四月的雨,是美麗的。
我們坐在咖啡廳裡,維持一禮拜一次的見面。
他習慣在早餐讀報,不發一語,直到面前的食物空盡。
我只能越過報紙窺見他的眉頭,平皺起伏來得知世事安否。
我一向不在早上進食,頂多一杯咖啡。
加糖加奶直到膩人,只見著白色旋渦與糖粒的墮落,都將含糊不清。
『真浪費人家煮的咖啡,這樣去7-11買一瓶伯朗就好了嗎?』
他認為一杯就一兩百塊的咖啡不能這樣糟蹋,非要細細品嚐。
他不懂,我其實不愛喝咖啡。
接著他起身買單,然後要我回他家做愛。
搞過之後,可能會再一起吃個午餐,不然就各自回家。
他也是有伴的,我不能佔去太多時間。
而我們這樣的關係已經有半年了。
『BiSexual!呵。』GAY吧裡,有小聲的竊竊私語。
當我因為無聊而四處晃蕩,就聽見小小的諷笑不小心跑出來。
有些小男生還會大刺刺的跑來問我,我回答不出來的噁心問題。
『你喜歡被人插還是插別人?跟男的作跟女的作誰比較有感覺?你玩過3P嗎?其實你是純GAY對不對?那都是演給家人看的是嗎?...』
非常奇怪,我回答不出來。
真的,我也無法分辨跟男人親吻或擁抱女人時,哪一邊會使我特別興奮。
有差別嗎?會不會我腦袋有一根線路是斷掉的。
怎麼可能我這樣貪心呢?
妳打電話來的那個早上,我剛從他那過夜回來。
不太可能神清氣爽,就對妳有些冷漠聊沒兩句就收線了。
事後想起來,那天是妳的生日。
我感到非常的懊惱,我是很喜歡妳,喜歡到可以稱之為愛了。
跟妳在一起,我們能洞悉彼此的心事。
從一個小嘴角都知道對方的下一步思緒。
很喜歡妳,甚至我認為我其實是異性戀。
只是我一時好奇純粹男人的情感,而陷足下去。
而他呢?
我說不出我的答案,我被他吸引一開始只是純粹肉欲。
進而需要,需要他的存在,這種情感也是從以前的人身上沒有過的。
我感到非常迷惘,若有所失,卻不是一處就能填滿。
殘缺的滿足感,當我在妳的床上,我不會想起他。
但我在夢裡是失落的。
而我每當與他做愛時,始終懷有罪惡感。
下個月五號,我們就相識四週年了。
妳這幾天都有點詭異的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國外渡假。
我問妳,幹麼要度蜜月呀?
妳突然澀羞起來,這話題不再談下去。
『我也希望是...』妳小聲的背後講,我聽到了。
而我的愧疚慢慢從腳底淹上,直逼腰身。
這禮拜天,第一次,我爽了與他的約。
妳和他終究不會知道對方,或許,但不太可能。
我連自己的失落都是茫然的,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迷惘。
我只能待在妳的身邊,而他始終走不出我的視線之外。
妳就佔據在我心靈的左邊,我的慾望卻始終將他放在我無法坦然的交叉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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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朋友,要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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