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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錄自 MarkDon 信箱] 作者: [email protected] 標題: ◎裴在美 楊德昌二、三事 夢想的年代 時間: Fri Mar 21 02:30:12 2008 對一個藝術創作的人而言,沒有創作,生活便不具意義。 或許,「作夢」可說是創作的同義詞吧。 ■楊德昌二、三事 夢想的年代 /裴在美 中國時報2007.07.07  這幾年偶而跟西雅圖的朋友聊天,他們時不時都還會提到楊德昌。原   來他在西雅圖生活過七、八年,結過婚,又離了婚。   那時他還沒學電影,在當工程師,滿腦子想的卻是藝術,   躊躇著是學建築好呢還是學電影? 前兩年偶識楊德昌的母親(她仍住西雅圖),   談到兒子,她疼愛地說:他就是愛作夢。   這就不得不讓我回想起八○年代的台北了。   一時之間,好像所有愛作夢的人都蜂擁集結到這個狹小溫溼的盆地都市裡。   或者是那時的台北吧,由於歷史命運的使然,剛巧就在那個節骨眼上,   開始不自覺地洶湧著一股夢想的暗流。這股暗潮把人──特別是年輕人、   以及出國又回國後的年輕人──一個個變成野心勃勃的夢想家。   即使不搞藝術、電影,也免不了活在蠢蠢欲動的浪漫中;   幻想著偉大的未來,至於電影人麼,就更不用說了。   那時候常常碰到楊德昌,試片間,咖啡館,或者誰誰誰的聚會上。   有時一天之內碰個好幾回。我記得他開一部青灰的Honda,   中午到東區的一間咖啡館,下午到西門町的試片間,晚上又在某個pub碰到。   可能那時台北可去的地方也不多吧,調子對的就那麼幾處。   有次是袁瓊瓊在一個叫「小蜜蜂」的咖啡館兼小酒館裡開派對,   好像是她小說得獎甚麼的。那間咖啡屋地方不大,燈光暗暗的,   也就益發顯得人多起來。或許真的來了不少人。   一個穿黑衫的年輕人自我介紹是戰地記者,   剛從(忘了是哪個第三世界國家的)戰場上採訪歸來。   新銳導演楊德昌也在,好像還有當時在做人間主編的金恆煒。   大家隨便湊一桌(或站一處),瞎聊和。不管生張熟魏認不認識,   似乎都聊得挺熱乎。反倒是主人袁瓊瓊置身事外,不大搭理人,   只隨便打聲招呼,便自己跑去自顧自,喝酒啊,來回穿梭,   簡直像是不認識我們似的。想來,她可能也正沈浸在某一場夢中。      我拎了一個前男友送的手袋,是個鍍金小提包,黑絨布與金鎖相間,鑲著細亮假鑽。   楊德昌對那個手袋頗感興趣。看得出來,他對商品美學所挾帶的文化意涵極其敏銳。   在他的電影裡,許多單一的事物都有它的文化屬性與背後的特殊意義。 後來,他所有的這些虛晃和閒逛,   對居住城市的洞見與體會,全都進到作品裡面去了。   早些年,看得出來他還在摸索掙扎,試圖建構一個隱隱可見、   隨時擦肩而過卻又不復追憶大江東去般的──簡約稱之為台北的後現代世界。   其中,摻入了個人的情感和想像,歷史觀點與美學的革新。   他喜歡把把許多層次複雜、相銜接或不銜接、甚至相互對立的事物;   從一個表象平凡的生活中引溯出來。把歷史、當下與未來交疊一處;   將情感、欲望、矛盾甚或暴力一股腦放到美學的平台上。   終於在「一一」裡,他達到了這個理想,手筆輕鬆,優美,游刃有餘。 他母親說他年輕時一直想學電影,但父親不肯。   楊德昌念完學位以後,把繫著絲帶的文憑鄭重交給母親。   那表示說:這個學位我給你們拿到了,至於我以後幹甚麼,你們就不用管了。 對一個藝術創作的人而言,沒有創作,生活便不具意義。   或許,「作夢」可說是創作的同義詞吧。   畢竟,那是一個不僅容許並且激盪夢想的年代。   那時候,我們都作著夢,一個夢碎,正是另個夢的開場。 -- ◣ │ 我說拔辣!!◣╭─────────╮ 香蕉!!\ ◢ˋ ˋ ˊ▊ ●◤◥ ◤│ IP:140.123.174.1▂▃▅▆▇ ◤◥" ˊ " " ▋╯ ▁▃ DN:bala.twbbs.org│ ╰◢" ▂▃▄▅▆▇█ ╰─────────╯《中正資管‧芭樂的故鄉》 FR: 217-181.dorm.ccu.edu.tw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56.239.79 ※ 編輯: MarkDon 來自: 61.56.239.79 (03/21 2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