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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61.222.52.195/news/database/Interface/Detailstander.asp?ID=120115 公民社會的實踐與發展:一個社會運動的觀點 ■苦勞論壇2006/10/25(◎作者:邱毓斌) 【民進黨與社會運動】 ◎民進黨與社會議題   回顧從黨外到民進黨的歷史,少數的左翼始終沒有在黨內形成一股穩定的力量 。是以,民進黨是一個沒有左翼的政黨,在看待諸多社會矛盾的時候,民進黨多以 功利的角度出發,希望可以藉由對社會議題的發聲與關切,好能壯大反國民黨政權 的陣營——而非把解決矛盾視為政治上的首要目標。 ◎民進黨與社會運動部門   國民黨執政時期,許多社運團體與民進黨之間存在著一個鬆散的聯盟關係,而 黨內幾個派系也曾在前揭政治動機下成立了若干的社運團體。隨著民進黨的政治斬 獲不斷增加,特別是在1992年國會全面改選之後,亟需要大量的政治專業工作者, 於是社會運動團體成了民進黨的主要「人力銀行」之一,許多社會運動者成為民進 黨的檯面前後工作者。這個趨勢一直到1990年代中後期才趨緩下來。   就此而言,社會運動與民進黨之間理當能形塑出一種比較穩固的「支持/代理 」的合作關係,然而這樣的關係卻一直沒出現,反而造成了若干緊張關係。或有以 下理由可以解釋:社會運動微薄的基石隨著這樣的人才入黨而流失,而若干派系與 青年黨工視社會運動團體為培訓單位以及個人生涯踏腳石,最後,以贏得政權為最 終目標的選舉總路線逐漸視社會運動為trouble makers。 ◎民進黨執政後的「社會運動制度化」   如果取代國民黨成為執政者是民進黨關心社會議題的主要動機的話,那麼在執 政後,顯然民進黨喪失了再去關心甚至解決社會矛盾的理由。如此,我們就不難理 解像「反核四」這個在黨內具有高度共識的社會議題,最終是落得如此後果。   民進黨執政後一個比較清楚的方向是,試圖把社會爭議「制度化」(當然,這 不是從2000年才出現的作法),例如,在部會乃至府會層級開放了許多相關的委員 會納入了過去被排斥在外的民間團體代表。不過,這類的制度化仍是相當浮面的, 比如說,對於委員的挑選原則,經常是以政治立場而非以專業考量為優先。另外, 在攸關執政重大利益時,屢屢傳出當局介入或壓制委員的情事,一個最近的例子就 是中部科學園區的環境影響評估會議。 ◎民進黨鼓勵一個開放活躍的公民社會嗎?   如果民進黨缺乏主動處理社會議題的意願,或許我們退而求其次來問另一個比 較實際的問題:民進黨政權會樂意看到一個活躍的公民社會嗎?可惜在檢視民進黨 執政經驗後,無論就鬆綁過去威權政體所遺留下的人民團體相關法令政策,或者降 低對於人民團體的介入與干預等方面,我們並沒有看到顯著的進步。前者,我們看 到像工會法修正版本仍然限制著受雇者的結社以及罷工權力,或者人民團體法修正 草案仍維持著對社團包山包海式的限制;至於後者,即便手段與效果都與過去威權 時代不同,惟各級政府對於人民團體在改選時的干預與影響仍是常見的新聞。 【對於社會運動的幾點觀察】 ◎「朝向國家」vs「朝向群眾」的社會運動   台灣的社會運動有著很濃厚的「朝向國家」的性質,運動的訴求通常是以國家 為對象。這裡面包括了對中央或地方政府的施壓,對於立法院/政黨的施壓,要求 法令與政策的制訂或者修改。當然,社會運動的重要本質之一就是試圖去介入政治 的決定過程,不過國民黨長期執政下的落伍社會政策,加上兩千年後日趨激烈的政 黨競爭,某種程度強化了這個趨勢。過度的面向國家,造成了兩個互相關連的後果 :第一,社會運動團體過度「鑲嵌」於政治體系之中:為了能夠取得運動成就,有 些團體與相關部會或特定政黨(人物)之間形成了穩定的關係。第二,運動策略的 擬定逐漸以能影響政治部門為主要考慮,諸如遊說,造勢,迎合媒體報導等等。這 些都造成了社會運動在另一個面向上的退卻:朝向群眾。許多組織其實很少花成本 於組織群眾、鼓勵成員的對話等工作上面。不過,這幾年我們可以觀察到一些反省 ,像部分的社區大學、文史工作室以及環保團體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在鼓勵人民討論 並參與相關的公共事務。筆者認為,這些草根層次的經驗,將會是下一階段活躍的 公民社會的重要來源。 ◎社會運動與政治化   台灣的社會運動團體對於政治是不陌生的,甚至是高度鑲嵌於其中的。但是, 很諷刺的是,在現實主義的原則下,這些政治經驗僅停留在「利益交換」的層次, 許多團體並沒有進一步去批判現有的政治模式,更遑論有討論/追求一個新的政治 模式的動力。我們可以說,「去政治化」是台灣社會運動的一個明顯特徵。於是, 像總統制內閣制,立委選舉改制,或者統獨國家認同之類的問題,多數團體是根本 不討論的。即便是最近很熱門的倒扁運動,我接觸到的幾個工會團體,其實興趣也 不大,倒不是因為喜歡阿扁,而是覺得基本上這與團體當前關心議題並沒有什麼直 接相關。   這麼說,並不代表社運中人毫不在意政治發展,或者滿足於現有的政治型態。 但是,回到前述朝向國家的特性,「社會運動政治化」始終沒有被放在運動的日程 表上。舉例來說,全國產業總工會在2004年二月對會員工會的幹部做了一次調查, 被問到「台灣需要一個真正代表勞工階級的政黨嗎?」時,有75.13%的工會幹部認 為必要。諷刺的是,雖然多數的工會幹部認為必要,但是這幾年不論是該會或者其 他工運團體,鮮少聽聞有關第三勢力或者組黨的討論,更遑論任何行式的實際行動。 ◎「誰」在搞社會運動?錢從哪裡來?   台灣的社會運動團體沒有足夠的專業工作者,同時流動性非常大。這除了造成 組織動能不足,工作人員過勞之外,很重要的是組織發展的經驗沒有辦法傳承,相 隔幾年(如過能夠存活下來的話)之後,過去的歷史可能並沒有跟著傳下來,在組 織事務上更可能會浪費多餘的力氣嘗試,甚至犯重複的錯誤。其次,沒有足夠人力 ,就無法開展出積極的組織策略或者開發出適當的發展策略。這也間接了強化了「 朝向國家」的特質,因為這是最省力,而且能見度較高的策略。第三,人力的缺乏 降低了組織內部以及組織之間的適度分工,每個人(團體)都是校長兼撞鐘的時候 ,像研究、出版、教育以及組訓等通常是被犧牲的工作。很難想像,在這部分,社 運團體倒是跟上了主流企業的發展:業務外包—只是前者是本身資源無以負荷,後 者則是從中獲利。   另一個相關的是經費問題。有三類的團體在經費上比較健全,第一種是會員人 數眾多而且不於流失的團體,具有固定的會費收入;第二類是與政府單位友好的合 作團體,官方補助成為穩定的經費來源;第三類則是會員經營比較成功的團體,透 過固定或者多元的募款管道,足以為團體籌到充分的經費。不過,雖然有三類,但 是只佔了少數,多數社運團體都是苦哈哈的慘淡經營。台灣民眾的捐款行為多半不 以公共事務作為目的,而多金的慈善團體更不會像英國或香港的Oxfam(樂施會) 關注並挹注公共事務,很多團體只好向各級政府申請經費。這通常出現三類後遺 症,第一自然是拿人手短,立場鬆動;第二,許多團體為了取得經費而耗盡精力, 從申請到結案的行政程序,讓已經短缺的人力更是捉襟見肘;最後,當官方補助 變得習以為常,團體容易喪失自闢經費來源的想像與動力。其實,多元而積極的基 層募款動員在1980年代並不罕見,但是這顯然是目前許多團體已亟待找回的能力 。總體來說,經費的短缺,不僅是組織能力以及實力的反映結果,也使得政府或 者政黨影響介入社運團體更為可能。 ◎建立一個對話平台?   總結來說,無論是現實主義式的朝向國家的特質、去政治化、忽略組織發展 與培力策略、缺乏專業工作者以及消極的財務狀況等等台灣社會運動常見的特質 ,這些都是互相關連而很難單獨針對一項來個別解決的。外在的政治與社會條件 或許不容易改變,但是,社會運動團體之間的互相對話、瞭解乃至具體合作,則 是一項可以著手實行的工作,也許能讓這些問題與難處找到出口的方式。   步入千禧年後,國際上反對資本全球化的社會運動展開了一項新的培力計畫 ,就是「社會論壇social forum」。這不只是在國際層次(如:World Social Forum, European Social Forum, 與Asian Social Forum)或者區域層次( 如East Asian Social Forum)舉辦,許多國家的社會運動也舉行了國內的 social forum。來自不同背景的社運工作者、研究者、學術工作者齊聚一堂, 透過研討會、演講、座談、辯論、甚至是放電影、擺攤位等方式,互相交換經 驗,辯論策略,乃至擬定合作計畫。有論者批評這樣的形式是一種嘉年華或者 大拜拜,但是我們也的確看到許多的運動因此而出現,或者使得團體更為成熟 。在台灣,對於這類平台的搭建,我們或許有著同樣的急迫性,不只是有助於 解決各團體內部的問題,也可以讓我們透過對話與合作來瞭解,從而面對,各 種舊的與新的問題與挑戰。 -- 天涯總有相會時(作曲:張勇強 填詞:吳念真) 咱來合唱這條歌 大聲來合唱不免驚 今夜離開後分東西 何時再相會誰人知 知己惜別免目屎 千言萬語放在心內 朋友這杯飲乎乾 醉乎茫茫也不驚 前途雖然一片茫茫 艱苦也不驚 坎坷路你我相照顧 從今後各人走自己的路 過去的情份不通來袂記 天涯總有相會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203.83.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