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帶了個電子溫度計給我,現在室溫:32.3。
生活在這城市三年(台北的的確確是一個城市。),已然與城市取得默契。
習慣它深夜裡擁擠但心照不宣的靜默,人與人用看似冷漠的體貼距離著,關
心著。(當你抱怨我不夠關心你且我又願意的話,就會修正靠近。)
夜裡和一群人騎了車上山玩(十輛),對著文大後山的燈火夜景指指點點認
河和橋和建築物,沒什麼頭緒。一對對情侶坐在山路旁的護墩細語著,賣香
腸的伯伯推著冒熱氣和香氣的車故意從我們之間穿越,獵戶座在他的後方升
起。(當然啊,「我們」是指騎乘十輛車上山的十九人形成類變形蟲樣的黏
糊組織。而獵戶座是由那個攜帶有星盤與手電筒的學弟宣告的。奇妙的是,
如果我們真的愛正確地指認這指認那,我們應該在白天來一探究竟,而不是
愛站在這裡想關於那裡的事情。)
獵戶座?我以為夏天還在耀武揚威。數字32度在感官實証下也已失去恫嚇
效應。這涼爽的32度午後(聽起來有點不倫不類,卻每個字都是真的。)
台北跨入最宜人的時節。(太好了開學!)
再驅車上到擎天崗看牛和星星(這種怪異的組合就是擎天崗優秀的文化資產
。)山路闃暗,許多人第一回騎車上來,小心奕奕,(這條車流不像龍,而
像魚。)大幅減低了打擾山靈的心理負擔。初三無月的天空星繁多,天狼如
鑽石(鑽石如天狼?)般閃變著光芒,凌晨三點初秋,它在低低的山頭上奪
目依舊。草地很濕,但我穿著防水外套乾脆地就躺下來看星了。周圍坐著的
人談的話都飄在半公尺空中被風吹走,曾經發生在此地的事,親歷地或耳聞
地或者因年代久遠與個人感情被篡改或捏造成更夢幻的更悲傷的更快樂的,
我們也明白的知道它們過去了。我們在悠閒的當下搭配著著過去在憂慮未來
。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各懷各的心事。
永遠是由光明來與黑暗爭戰。流星與閃光燈亮起時,「現在」被停格了,以
光子的角度與速度來計算時間還能停格,說明時間真的,很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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