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有許多"世紀末宗教家",
他們巴不得找到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衝到他面前,
說:"我原諒你.".
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原諒了他,
不為了什麼,
只因為原諒了他,
可以證明自己(或宗教)的存在,
還能找到另一些教義或點故,
說一翻大道理出來.
我高中的時候,是風紀股長,
我數學老師是信XX的,
他就是只顧後段學生,不理前面學生的典型.
我說:"老師,你上課講的太簡單了,能不能講難一點的?"
我對他重覆教授基本題型早就感到厭煩.
"沒辦法啊,你要想想後面的同學."
"那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去補習班了."
他不答話.
後來有一次我一個同學翹課,
他說:"我去一節課,下一節就回來."
站在風紀的立場,我讓他翹一節已經是很客氣的.
但是他翹了兩節,所以我就記了他一節.
回來他很不爽,但我覺得做人就是要守信,
加上他自己平常在班上就是人緣不好的不良份子,事情更大條了.
數學課上到一半,
我平常都是在下面叫"安靜!"那種,
那天也跟往常一樣吵,我也就跟往常一樣喊"安靜".
沒想到他受不了了,
站起來說:"傅X恆,你給我安靜一點!!"
我也沒說什麼,反正我也不怕.
可是他座位在我前面,我們兩個站起來就大眼瞪小眼的.
後來越吵越兇,他就要動手打我,
我就看準了他的拳頭往左邊拍掉,
他一出手旁邊的同學馬上蜂擁而上,把我們兩個人架開.
最後再吵一吵就停了,停了就很尷尬,老師把我叫出去說,:"對不起"
我說:"老師,我沒怎樣,不用和我說這個啦!"
後來我才知道老師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
因為他花了很多很多時間私下在照顧那個同學,
像輔導處那樣.
有一部電影叫"越過死亡線",
如果你真想瞭解處於無法分辨加害和被害的痛苦,Try this one.
主持正義的人,假如用"我也有這種動機,所以這應該沒什麼吧!"來評估罪惡,
那正義天平豈不是天生就歪了??
陳利用大眾都想幹壞事,不感做壞事的心態,用平常理性的口吻,精妙的文字,
透過健忘的大眾和自利的媒體,兩天變成了"黑色英雄".
但是,當我們要主持正義的時候,就要忘記自己的黑暗面,捫心自問我們的正義之心.
不要問為什麼,只能問做了什麼.
我們無權為白家原諒三嫌,因為假如某人從白案發生以來,照開他的跑車,照住他的別墅.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反正我本來就和你距的遠遠的,你沒害到我,
也沒害我睡不著,看你這麼有悔意,就原諒你吧!"
看到白曉燕的小指時,會想到自己的小指.
想到自己做錯事的時候那種希望被原諒的心情,也會投射在和自己無關的罪犯身上.
這種"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精神,在事不關己,距離遙遠時特別的彰揚.
反正電影的主角不也常殺人嗎?水滸傳裡面哪一個英雄不是兇神惡煞??
不可否認假如現在全市警察罷工,你,我,都有可能去搶萬客隆,搶7-11.
也可能被搶,被子彈打.做為一個知識份子,最可憐的就是默默允許自己的黑暗面張牙舞爪,
再拿學到的那一套文筆來飾罪,或投書,或利用媒體.這比沒唸書的惡人來的更恐怖.
幹人家東西的時候會想,反正我皮包也被幹了.
揍人家的時候會想,反正你對我不仁不義.
騙人家的時候會想,反正我也被騙過,你也不差這一點小錢,是你要自願被騙的喔!
如果我們的因為"他可以,我為什麼不行??"而去跟人家爭.非但正義上站不住腳,
更變成一個催眠自己的可憐阿Q.
如果我做的事情是對的,就是天塌下來也還是對的.
誰來抹黑都沒用.
是錯的,就算一百個人幹過,就算我"本性是好人",
誰來原諒我都沒用.
你可以片面的原諒任何人,以一個非當事者的身份,但必竟這是你自己的思想.
但是同理,你可以片面的同情任何人,以一個非當事者的身份,但別人不一定要你的同情.
"他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今天如果有刑求兩人,是司法機關的不對.
但是陳並不不會因為司法機關的錯,而使自己的錯獲得減輕甚至原諒.
如果有人因為陳所指出的社會動盪,就認為他是"被逼的",我恥笑他.
陳是拿"社會"對不起他當犯罪理由,再施暴於"社會",
換句話說,是以"你"對不起他當理由,再施暴於"你".
以"我"對不起他為理由,再施暴於"我".
"在不定時不定點,製造小事件."
你以為你不是身在他所描述的"不定時不定點"中嗎?你以為你距離他很遠嗎?
我不同情陳進興,以及他的家人.正如我不同情堅強的你們一般.
同情,是要給值得,需要同情的人.
你可以片面的同情任何人,以一個非當事者的身份.那是被保障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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