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討論]評：洪蘭「不想讀，就讓給別人吧」

[yaolulu (Charisma Fake)]

(恕刪)

這邊發表個人的小想法 (但有些地方之後會補足)

台大研究碩二學生 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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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蘭在雜誌上的文章，讓我回想到一件很有趣的親身經歷。

還記得大學四年級在師大附中教學實習的經驗，其實足以讓我反思很多這樣的問題：什麼
是表象？這其實都是從一個上課總是在睡覺的同學說起。

這名學生在我實習導師期間，常常就是一到教室之後開始看些書，從早自習之後，趴在桌
上就可以一路睡到中午，他是班上很有名氣的學生，事實上常常看他在熱舞社活繃亂跳，
可是剛開始實習幾次上課的時候，總是看到他睡沉沉的，當一個實習老師心裡總是覺得很
不是滋味。因為實習，看的學生不夠多，總還是很納悶一個高中生，這樣大剌剌睡給老師
看是不是太沒禮貌些，問他其實他也沒太多的回答，於是我就如此這般的看著這學生繼續
在課堂上呼呼睡去。

然而卻讓我非常驚訝的是，在實習的期間，舉凡是週記或是任何大大小小的作業等，小老
師給的名單上卻也好像從未看過這學生遲交的紀錄，仔細細察一看，這學生作業，要論字
體工整和作業整體內容，要論認真程度絕對不亞於其他同學。我納悶跑去詢問指導的原班
導師有關這學生的學習狀況與背景，這才知道這個學生有著一種晚上不著覺的失眠毛病，
父母親也都知道他這問題，似乎循序治療還是要花上一段時間，所以大家都知道他很認真
，老師笑著說只不過大部分老師總是不喜歡他睡覺，這當然難怪我也這麼感到納悶了。

我們有時候常常犯了某種只昧於自己經驗，而矇蔽自己去看現象背後的結構問題的視野，
這種狀況直觀的說是種刻板印象。就像我們常常會認為：學生打瞌睡，這什麼態度？遲到
？這什麼學生，這什麼世代？但是映在眼前的現象，背後真正的問題我們卻常常忽略，我
們看到學生直接趴在桌上睡，可能一昧的就會投射自己的學習態度與經驗在孩子身上，覺
得心裡面有好多個規範性的「應該」──「他是學生應該就不能打瞌睡！」，就如同洪蘭
小姐提到的，台大醫學系學生怎麼可以大剌剌吃便當啃雞腿？但我們沒有卻犯了很多方法
論上的錯誤。

人的行為究竟有多複雜，這不單純是行為科學可以單由神經反應與細胞研究可以概括而論
，當然我們不能否認這確實存在此類生理的直接。但是人的行為，人既是社會人，在整個
家庭、學校乃至社會、國家中，就有個「情境」背景作為其做出行為的根本原因。我們只
單看到現象，不去還原就劈頭罵下，投射的僅止自己思想中的刻板印象和自我經驗，但本
質與現象背後的結構因素卻被矇蔽而無法看見。學生與教師的互動如果真如洪蘭所言，擴
及整體的危機，那想必整體教育結構勢必需要被拿出來好好檢視，問題是課程的本身性質
設計不同，課程的時間和學生和老師之間的默契關係等，文章一昧批判卻沒有提供其他者
，很顯然就只是於觀察的階段，但還不到真正的去透徹理解當中的問題。


    洪蘭說的，身為台大學生的我不會不反身檢討自己的學習態度，受益良多。但是事實
上除了上面說的結構問題之外，我想洪蘭小姐更誤置一種經驗科學的方法論拿來討論台大
教育問題，那就是一種方法論視野的錯誤。第一個，台大醫學系一個班，不盡然代表台大
醫學系「整體的」教學與上課表現，暫不論這班級的內容來說，以一貫百的無限擴大，甚
至擴大說是整體台大都是如此需要檢討，這是一種對動物實驗類似抽樣檢驗式的統計謬誤
。每個科系上課風格與情境是不同的，甚至是同一科系當中，開設的每堂課內容進行形式
也大不相同，在作為檢討文字的投射上，洪蘭小姐明確說這是整體台大的問題，但事實上
是如此這般嗎？

再者，台大醫學系即便如此，跟台大是否進入百大之間，那份直接且必然的連結性在洪蘭
小姐文中提及，聽起來像是「進入百大」完全是一個單一學系之所勞苦，此一科系就僅是
進入排名百大的功勞者？其它學院有否在這之下被顯然忽略？這跟第一點很顯然是兩造矛
盾的說法，既是將醫學系擴大為台大整體，然而進去百大光環和功過，看來醫學系之優劣
足以掌全局之勢。最後，有趣的是還是作為詮釋這個現象的洪蘭小姐，特意挑台大出來做
文章的意義耐人尋味，似乎是一種「台大學生就不會上課吃東西」、「台大學生就應該如
何如何」這樣的直觀投射。台大學生難道變成一個特殊身分，就算今天台大爛，也不盡然
代表全台灣學生都沒救了，台大有哪裡來的道德上的特殊性？


    再者看到報紙上後續的校方反應，其實更加有趣。如果今天一個大學生，你還要他去
思考「好好上課」是為了「你爸媽辛苦的賺錢」使得「讀書」與「認真上課否」變成一種
必然的連結，然後不好好上課就沒有「未來」，那我想這種不具獨立思考和直截付諸學問
於工具性理性的教育態度，可能更需要被大家所質疑才是。然後，更為重要的是，我們如
何去思考一個在大學學院開設「課堂」，做為課堂本身的本質應該為何？如何設計與安排
？這問題從以前就不被質疑，今天洪蘭小姐也不去質疑這種最根本問題的原因，第一，教
授的教學責任難道不該被強調？第二，學校安排課堂時間與空間的設置難道不該被檢視？
第三，我們即便還要回到那種威權式的教育形式，就能確定整體學生是願意吸收知識的，
還是是被迫的學習？這都失去大學做為一個訓練學生可以獨立思考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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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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