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滯悶的午後 驕陽蒸騰著水氣 讓空氣這個混和物的黏滯係數趨大
還是回家吧 我想
公車站牌的周圍奚零地散落著焦躁的 擺動著的人影
有點羨慕影子 因為總是有個人替它擋太陽
一個膚色極白的女孩臉龐 不斷地在回頭與友人對談時與我的目光相遇
好似一面閃動的鏡子 反射著我亟欲趨避的陽光 阻擋我的望眼欲穿十九分鐘
遲來的公車上總是人多
也總是會被另一輛肚內如痢疾患者般空空如也的同線公車追過與嘲笑
站在公車路線圖底下
就著眾人擠在一起呼出的喘息 以及正對著我的冷氣口裡送出的汽油味
還有那個在我的胸腹前微妙地曲弓著幾乎頂到我的胃的別人的手肘
我忍住作嘔的感覺 算出到家還有三十四站
將要離開松山市區的時候 一個女人擠進我面前出現不到三秒鐘的空位
她是適才那個「手肘」的主人
她沒有立刻坐下 雙手握著前面座位的椅背扶手 彎著膝 曲著背向窗外張望
晃動的身軀像是個不熟練的滑水者還在偏著頭向前方船上的教練討教
倏地 她的影像在我視野中的比例突然減少一半 我才意識到她坐下了
一個近四十歲 輪廓不明顯的瘦女人
簡單的短髮上別著一大堆的黑色髮夾 素色碎花的上裝披了件白色但不整潔的薄外衣
下身卻穿著不相干的青蘋果色及膝略窄的褲子
腳上的白色涼鞋陪著那雙不安的腳不停的挪移著 踩著
直到她歇斯底里般跳下車 我都在想著
這就是我們要去學著瞭解的世界中所存在的五十幾億分之一嗎
而馬上 我就瞭解到我不該在這個問題上花太多時間
因為不久後那個背著棕色背包的長髮女孩背影就消失在車門前
我應該研究另一個五十幾億分之一的
五十七分鐘只是短短的一程
歸根究底
我只是個用仍舊投學生票來表現自己的憤世嫉俗順便抗議交通太差的坐公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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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傷
自詡農化誇英雄 孤高冷傲無人過
瀟灑氣度能服眾 翩翩神采誰好逑
藏鞘鋒芒未盡露 有悔亢龍怎堪收
一朝驚起卻回頭 原來我只是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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