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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a (天妖鸚鵡..)
標題: [轉錄][創作] 滅蜀記 上卷 之十一
時間: Sat Feb 12 18:31:25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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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上卷 之十一
時間: Wed Jan 26 10:47:05 2005
作者: kea (殺人放火金腰帶) 看板: kea
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上卷 之十一
時間: Tue Mar 30 00:07:29 2004
十一
劉禪，字公嗣，小名阿斗，劉備長子，其母為甘夫人。劉禪生於荊州，出生後不久即
逢曹操南征，劉備拋妻棄子獨走江夏，小阿斗多賴趙雲保護才倖免於難。十七歲時，劉備
逝於白帝城，遂繼位為蜀漢皇帝，惟當時軍政大權均由諸葛亮掌握，劉禪僅虛有皇帝之名
。二十九歲時諸葛亮去世，但當時軍政大權仍在蔣琬手中，直到蔣琬死後，方由劉禪親政
。觀數十年來劉禪治蹟，無甚惡害，亦無甚善舉，稱劉禪平庸之君，倒也不為過。
然而，歷史巨輪不停轉動，這名平庸之君終究是要面對不平庸之情況。魏蜀二國怨結
百年，今日必有了斷，但其結局是如何，恐怕無人得知，即便劉禪以為他已經知道，但其
實未必如其所想。
鄧艾拾階而上，直挺挺地站在劉禪面前，無人喝止，無人阻攔，整個皇宮，竟是靜得
像座死城。
「咚！」鄧艾將長劍插在劉禪面前食几上，沉聲道：「我再問一次，你這昏君，降是
不降？」其嗓音沙啞，已不若剛才那樣斯文平靜。
劉禪道：「你已動了手腳？」
鄧艾道：「不錯，你宮裡的侍衛已全部被我的人幹掉，現在這邊的人…嘿嘿，忠兒，
你們殺了多少人？」
一名侍衛裝束的青年人群中閃出，報道：「稟爹爹，一共是三百四十六人。」
鄧艾笑道：「不多嘛，看來大多數的人都被調去守城了，我這兒不過二百餘人，拿下
皇宮卻還不費吹灰之力啊！」
劉禪鐵青著臉，問道：「是…是何時…何時讓這些人混了進來？」
鄧艾道：「嘿，卻還是多虧了黃皓…那日黃中常率二百人來我軍營勸降，我卻只接見
了他一人。在我和黃中常滔滔之辯時，我兒鄧忠早已率人將那二百人給制伏，取了其衣裳
令牌，扮成皇宮侍衛，隨黃中常回來。我本來也是想一進城就先發難，沒想到成都防備竟
是如此鬆懈，不驗令不驗人，讓這群兄弟們一路直進皇宮。嘿嘿…這下便好，看來要人頭
落地的，是咱們偉大的劉禪陛下了。」
黃皓早嚇跪在一旁，顫聲道：「你…你說只有你一人…怎麼…」
鄧艾笑道：「兵不厭詐，難不成你要我實說有二百人嗎？我鄧艾雖愛兵行險著，但還
不會隨意置自己於死地，若真隻身入宮，我又怎敢像剛剛那般長篇大論不休？這回我是以
行險為餌，偷襲為實，現下蜀宮已在我軍之下，我再問一次，劉禪，你降是不是降？」
劉禪咬牙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朕，成都內還有五千餘軍，你休想活著出去！」
鄧艾大怒，長劍一伸，已架在劉禪頸上，喝道：「軍失其主，又怎能成軍？我這便殺
了你，成都不攻自破！」
劉禪昂首道：「那你還不動手？朕即便被世人評為昏君，也不會貪生怕死，斷了祖宗
基業！」
鄧艾怒聲道：「我不願多傷人命，降，便饒你不死！」
劉禪道：「誓死不降！」
現場一遍肅穆。鄧艾右手長劍微微發顫，似也到了決策關頭，他緊瞪著這名自稱朕的
男子，劉禪亦毫無畏懼地瞪著他，似是有什麼，藏在這肅殺氣氛之後。
「好，算你有種，」鄧艾將長劍回鞘，轉身步下台階，高聲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只聽得一陣婦孺泣鬧聲，數十名男女被魏軍押了上來，其中有老有少，更有只在襁褓
中的嬰兒，窩在母親懷中不斷地哭泣。只見這些人個個衣著華麗，面容卻是驚恐無比，竟
是蜀漢一眾皇親，包括劉禪七個兒子和十餘名孫子孫女。
劉禪見狀，亦不由得臉色大變，站起身來，喝道：「鄧艾，你想幹什麼？」
鄧艾背對著劉禪，答道：「我不殺你，但我要先你些兒子孫子開刀，我在你面前將他
們一個一個殺掉，在我殺完之前，你還有投降的機會！」
劉禪咬牙切齒，怒道：「你這個無恥小人！」
鄧艾霍地轉身，道：「兵不厭詐，更不厭無恥，勢已如此，陛下不妨再考慮一下…」
劉禪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肉裡。現下他方知道，他面對的是一個無所不為之人，
那些他最親近，最需要保護的人，正懸在對方刀口之下；劉禪凝視著他最愛的小孫女的面
孔，大大的眼睛中，藏著恐懼，似在向他這做祖父的求救一般，劉禪嘆了口氣…
「父皇，斷不能降，我等生為漢人，死為漢鬼，寧可死以殉國，也不能茍且偷生！父
皇，不能降啊！」一名皇子自魏軍中掙脫出來，跪倒在地，大聲呼喝。那是劉禪的五子北
地王劉諶，生性素來剛烈敢言，即使現下命懸一線，仍是無懼生死，大聲疾呼。
鄧艾冷笑一聲，做了個手勢。鄧忠會意，走到劉諶身後，一手攫住他的法髻，大聲道
：「你話不嫌多，少爺我倒聽得煩啊！」說著長劍一揮，已將劉諶首級割下。那失去首級
的屍體緩緩倒下，鮮血從頸子中狂湧而出，濺紅了泥土地。
北地王妃「哇」地一聲撲到丈夫的屍體上，對著鄧艾哭嚎道：「汝等小人，我咒你們
必死於自己人手上，不得好死…」話未盡，一名魏軍挺長槍自她身後搠入，北地王妃哀嚎
一聲，立時香消玉殞。
鄧艾看著二人死去，面無表情，只聽他冷冷地道：「斬草除根！」
兩名魏軍各抓著一名小兒走出來，只見那兩個小孩都不過五、六歲，早已嚇得不知哭
泣，乃是劉諶的子嗣。鄧艾一揮手，那兩名魏軍便將小孩倒著高高舉起，準被往石階上摜
下去。
「住手！」一聲呼喝，眾人皆將目光投向劉禪，只見兩道淚痕自他面上流下，雙手不
住發抖，「鄧將軍，政爭軍爭，是男子的事，你對這孩子下手，不會良心有愧嗎？」
鄧艾冷笑道：「只要能逼你投降，我什麼也得做。政爭軍爭只有勝負，沒有良心。」
劉禪仰天嘆道：「我自幼隨諸葛故丞相讀書，所學者，忠義而已，今日卻要受一個不
忠不義之人挾持，上天何其諷刺也！」
眾人只覺得臉上微微溼寒，一陣似有若無的夜雨竟已悄悄落下，雨水在杜鵑花瓣上結
成水珠，令花兒更顯鮮紅嬌嫩。這一場杜鵑夜雨，仿佛在為這國家鋪上最後一段淒哀的路
。
劉禪面上也濕了，卻不知是淚是雨，他長嘆道：「唉，也罷，這一切惡名便給我承擔
吧，我降了便是。」
鄧艾拱手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陛下這決定確實是明智。」說著轉身對部署下令道
：「先把這些人帶回後宮去休息，鄧忠，你率一些人隨陛下回寢宮，親眼看他寫下降書，
待我軍進城後才可以徹哨，另外派人厚葬北地王與其王妃，以褒揚其忠勇不屈；我現下先
出城整頓軍隊，明日入城！」鄧忠拱手稱是，先行退下。
鄧艾對劉禪微微行了個禮，劉禪僅是揮了揮手，便隨魏軍撤下了。
待眾人均已離開潛龍池，雨卻是越下越大。
西元264年，魏元帝景元五年，蜀漢亡。(11)
(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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