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轉錄][創作] 滅蜀記 中卷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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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a (蒼天已死)
標題: [轉錄][創作] 滅蜀記 中卷 之一
時間: Sat Feb 26 01:01:4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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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mail] ([e-mail])
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中卷 之一
時間: Sat Feb 26 01:01:02 2005

作者: kea (蒼天已死) 看板: kea
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中卷 之一
時間: Sat Feb 26 00:50:19 2005


一、

    涪城坐落於涪水之濱，北有涪水關，乃川東軍事重鎮。昔日劉璋在此設宴迎劉備，
邀其入蜀以防張魯，豈知引狼入室，劉備反而興兵逐走劉璋，西川遂因此易主。

    事易時移，榮枯互見。數十名魏兵正在涪城城牆上往來走動，將原本懸掛的「漢」
字軍旗換成「魏」字軍旗，被換下的漢旗凌亂地堆在城牆邊，待盡數拆卸後，便會一把火
燒盡。

    姜維站在太守官邸前，看著成堆的旗幟，不禁心如刀割。那些旗幟上濺滿了蜀軍的
鮮血，血猶未乾，斑斑可見，那曾是他們所誓死守護的一切，而今，卻是如此不堪。

    他大嘆口氣，望官邸大廳走去。

    「姜伯約，你倒來遲了。」

    大廳滿室馨香，魏國武將皆著輕裝，端坐兩旁，每人面前几上牛酒豐盛，但均未動
箸。大廳殿上鍾會錦袍鶴氅，氣度庸容，只聽他朗聲道：「姜伯約，你倒遲了。」

    姜維再也忍不住，眼框一紅，一道淚水順著粗糙的面龐滑下，他抱拳向上一拱，悲愴
道：「蜀中全軍均在我的手中，此時來見都督，尚嫌早了。」

    那日鄧艾取了成都，姜維道上聞知，大驚失色，急令劍閣大軍南撤赴援，鍾會遂
趁勢大破劍閣一線，兵分多路，南下追擊蜀軍。姜維大軍行至淒縣時，劉禪降書已到
，姜維等人只得就地向魏軍投降，鍾會遂令大軍進駐涪城，接收了十萬蜀軍。鍾會將降軍
分成十一部，多賜牛酒以穩定軍心，同時嚴禁魏軍擾民，有取分毫者，斬無赦；而此一
太守官邸內的盛宴，則是專為姜維而設。

    鍾會起身，微笑道：「伯約兄何必如此傷感，閣下既已赴宴，心頭不快，不妨且放
一旁，請上坐與在下開懷對飲，請！」

    姜維拱手道：「敗軍之將，又怎能坐都督之旁，但求一末位便已足矣！」

    鍾會道：「我知姜伯約乃天下一等人士，便是昔日太初、公休亦無出君之右，上座
方不辱君，且莫客氣。」

    夏侯玄，字太初，夏侯尚之子，夏侯淵從孫，風格高朗，弘辯博暢，官至太常，為
當代名士；鍾會年少時曾欲與夏侯玄交往，但遭玄拒絕；之後中書令李豐欲除司馬師，
以夏侯玄代之，司馬師遂夷李豐、夏侯玄三族。諸葛誕，字公休，漢司隸校尉諸葛豐之
後，諸葛亮從弟，與夏侯玄齊名；諸葛豐曾助司馬師平毌丘儉，官至魏征東大將軍、
司空，鎮守淮南，甚得人心，之後興兵謀反，為司馬昭討平，夷其三族。

    姜維見鍾會其意至誠，心下不禁感激，當下行禮謝道：「謝都督賜座。」便在上座
坐下。

    鍾會待姜維坐定，當下鼓掌道：「奏樂！今之饗宴，不為克敵，但為伯約接風，
諸位可痛飲作樂，無須拘束！」廳內諸將齊聲應和。

    數十名樂師舞女步入廳內，開始表演，卻是西涼的「夢西曲」。此曲乃是將士西
征，婦女思君之歌。姜維本魏人，二十歲降蜀之後，所聽者皆西川曲調，今日再聞舊
日故鄉樂曲，不禁百感交集。

    鍾會似是看破此點，探問道：「伯約兄離鄉幾年了？」

    姜維道：「三十有五載有矣！」

    鍾會道：「可有意回鄉看看？」

    姜維道：「只怕滄海桑田，人事已非……再說，我在蜀三十餘載，已為蜀人，視
蜀地為我故鄉，不做他想。」

    鍾會溫言道：「今魏蜀既已成一家，我等即無須再分彼此…來，我敬將軍一杯。」

    姜維見鍾會如此殷勤，心中大有不尋常之感。舉杯飲盡後，又斟滿一杯酒，向鍾
會道：「我今降都督，怎可讓都督敬酒？在下失禮，自罰一杯。」說罷又將酒一口飲盡。

    鍾會道：「伯約兄何須如此客氣？在下自幼便聞將軍事蹟，心下甚為仰慕，以為
自我國司馬宣王之後，天下人物便以君為首，今能同桌共飲，實不甚喜之。」

    姜維聽這恭維之言，半假還真，卻也不禁笑道：「我亦久聞都督大名，知都督家學淵
源，書法一門擅勝天下，更執河洛清談之牛耳，黃老刑名之學無一不精，乃當今士大夫
之表率，實是文武雙全，出將入相，令在下好生欽佩。說實在話，今我國陛下詔令姜某向
都督投降，在下方才是心悅誠服之降，若是鄧艾之流，姜維必與其一決死戰，誓死不降！」

    鍾會聞言大悅，笑道：「伯約之言不虛，確是我知己也！來…再敬一杯！」

    姜維正要舉杯，卻聽到座下有人朗聲道：「聽姜大將軍之言，似是對鄧征西頗為不屑
，但今鄧艾偷渡陰平、兵勝綿竹、智取成都，姜將軍進不能敗敵，退不能護主，卻在此大
發蔑視之言，不啻是三歲小兒譏笑巨人不能扛山，不免令人齒冷了。」眾人皆視發言之
人，乃是護軍胡烈；胡烈雖遵鍾會軍令善待投降蜀軍，但一見姜維，思及自己五千「玄
馬營」的弟兄盡喪於此人手中，仍是氣憤難忍，不禁對姜維反唇相譏。

    姜維瞥了鍾會一眼，只見其仍笑吟吟地飲酒，對胡烈之言似乎並不介意，心下暗道：
「好個將帥一家，都督扮白臉，護軍扮黑臉，殺我氣勢來了！」當下一清喉嚨，朗聲道：
「鄧艾好行險兵，其勝者均為僥倖，不過賭徒之流，姜某縱然不肖，也不至於向一賭徒
伏首，胡將軍以為如何？」

    胡烈冷笑一聲，道：「將者所重者乃勝敗，而非逞嘴皮之快，姜將軍稱鄧征西為賭徒
之流，而閣下又敗於其手，豈不較賭徒更等而下之？」

    姜維正色道：「胡將軍之言差矣，為將者領兵作戰，其所掌握者，小則將士性命，大
則社稷安危，豈能輕易犯險？縱使將者不懼敗死，又怎能枉顧下屬性命？凡人皆為父精母
血，數十年而養成，死當死得其所，統帥為逞一己之快而將士兵置於險地，絕非兵法所容
；是以為將者，必慎其兵，進退有本，攻守有序，先求全旅，方才求勝，否則縱使僥倖致
勝，也不能稱高明。鄧艾率軍偷渡陰平，險極險矣，稍一差池便將全軍皆沒，此非兵法之
正道，姜某絕不齒降之！」

    胡烈道：「姜將軍逕說鄧征西偷渡陰平乃僥倖，卻不知鄧艾素能籌畫，或許他早勘
過陰平形勢，謀定而進軍，則將軍又有何好說？」

    姜維仰天大笑道：「若鄧艾事先勘過陰平形勢，斷不會堅持往陰平行軍；在下雖不
才，但尚稱謹慎，豈會逕守劍閣而漏陰平？在下早先已派士兵一千人於景谷設防，不巧逢
許儀攻小劍山，其勢兇猛，方才將那一千人調往小劍山赴援，待許儀敗退後，又回防景谷
，其間不過十天…而鄧艾，便是在這十天偷渡陰平，只要晚個一天，其早已葬身荒山之
下，屍骨無存，而鄧艾猶不自知，這豈非僥倖？若要說我敗給鄧艾，非智力不及，實是天
命也！」

    胡烈正待要說，鍾會舉手阻止道：「胡將軍，今日設宴是為開心，這些軍爭已都過
去，逝者已矣，你也就不必太計較，伯約兄今後與我等均一殿之臣，我等當攜手合作，
為我大魏共創天下方是…來來來，大家喝酒。」這話表面是對「賭徒之辯」而發，實際
上是勸胡烈勿再計較玄馬營之仇，胡烈自是明白其中涵意，只得行禮稱是，退回座中與
眾人一塊飲酒。

    鍾會一笑，又再拍了拍手，樂師演奏之曲忽轉成「百花迎春調」，樂音高亮，節奏
輕快，舞妓隨音樂翩翩起舞，一時之間，大廳內滿是歡愉氣氛。魏將久經爭戰，再見此
等歡慶之場景，均是大為享受，一時之間喧鬧聲此起彼落，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待酒過三巡，眾人皆有五分醉意，鍾會瞇著一雙鳳眼斜倚在几上，忽對姜維說道：「
伯約，今蜀漢已滅…你看今後天下…天下誰主浮沉？」

    姜維雖亦有些醉意，但意識尚清，聽鍾會之問，心中一凜，答道：「天下三分，已去
其一，魏代天下已是遲早之事，司馬公又掌魏之大權，誰主浮沉，不必說，亦不應說，
都督以為如何？」

    鍾會聞言，突然醒悟，佯笑道：「我卻真糊塗，喝酒是為了開心，誰管他浮沉，姜將
軍，我再自罰一杯…」

    胡烈生性嚴謹，不喜飲酒，見眾人俱歡，也不願壞了興頭，喝過幾杯後，遂戴上皮帽
，悄悄退出帳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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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人們只要拔下也豬後腿的一根毛,放在鍋中,就能煮出一
  鍋野豬肉,但後來有人貪心,乾脆割下一整隻野豬腿,於是,以後
  野豬就不再讓人拔牠後腿的毛,所以,人就要狩獵了.
                                ~<泰雅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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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的一生當中，誰沒有一些...醒不了的夢；揮不去的痛．

                我想，只要待人以誠，愛人以真，從來沒有刻意去傷害誰．

                    只希望能做到............不負人，不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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