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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a (蒼天已死)
標題: [轉錄][創作] 滅蜀記 中卷 之二
時間: Sun Feb 27 10:24:06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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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a.bbs@ptt2.cc (kea.bbs@ptt2.cc)
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中卷 之二
時間: Sat Feb 26 01:01:02 2005
作者: kea (蒼天已死) 看板: kea
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中卷 之二
時間: Sat Feb 26 01:00:34 2005
二、
初春之際，蜀中多霧，午時過後，涪城便罩在一層濛瀧中，遠山近樹霧氣飄蕩，頗有
化外之感。
卻說胡烈離開太守官邸，牽了馬，逕來到涪城大街上閒逛，只見街兩旁市集依舊忙碌
，裁縫為人量身剪布，肉販提刀殺豬宰羊，與平日全無異常。胡烈暗想，漢室云云，實
是士人筆下文章，市井百姓所求者不過溫飽安定，是漢是魏，對其又有何差別？正思量
間，只見一騎自大街另一頭奔來，馬上乃一年輕軍官，正是其子胡淵。
胡淵騎至胡烈身旁，勒馬問道：「爹，都督的宴完了？」
胡烈揮揮手道：「哪這麼快，現在裡頭正熱鬧著呢，你爹只是坐不住出來走走，透透
氣。」
胡淵笑道：「爹聞到酒氣便皺眉頭，自是坐不住了。」
父子二人騎著馬，在大街上並肩而行。
胡烈問道：「都督交待你的事辦得如何了？」
胡淵道：「喔，都督要我分十一部安置蜀漢降兵，我早已辦妥，其軍械輜重等也都已
沒收歸庫…姜維等大將均甚配合，蜀軍秩序亦稱良好，只有少數地方有動亂，我都已遣
人弭平，在賞給牛酒等食物之後，情況已穩定許多，就等都督如何處置了。」
胡烈又問道：「那將領呢？」
胡淵道：「張翼、董厥、廖化等人都暫時軟禁在服涪水關總兵府內…都督要我以『
上賓之禮』款待這些降將，我可一點都不敢馬虎，每人配給兩個丫環，兩個僕廝，還
要廚子煮了十幾道好菜給他們獻上去…廖化那老傢伙病了，我還得趕緊找大夫為他看
診，就怕他有個三長兩短，都督便怪在我頭上了...」
胡淵正說到一半，忽見市集上人群擾動，一小隊魏兵自長街另一頭緩緩行來。只見
當先三人均乘馬，著將軍盔甲，顯是身份不低；最左側一人蓄著虯髯，身材極為高大
，手持一柄方天畫戟；次一人眇了一目，臉上坑坑疤疤甚是醜陋，只見他手上拿了一
柄厚背大刀，正在那兒把玩；再次一人身材瘦長，兩條臂膀卻是十分結實健壯，持一
柄虎頭長槍。三人後跟著二十餘人，皆著侍衛衣鎧，腰上背上掛著兵刃。領隊三人神
態均甚為踞傲，手中亮晃晃的槍戟四處晃蕩，只嚇得長街上做生意的百姓趕緊收拾攤
鋪，讓到街旁，對這一隊魏兵指指點點。
胡淵見狀大怒，策馬上前，喝道︰「你們哪兒來的兵？敢犯鍾大都督軍令，還不快
下馬領罪！」
那三人仍是一臉冷傲，似不將胡淵放在眼裡，最左側蓄著虯髯那人冷然道︰「你又
是哪兒來的毛頭小子，敢在大爺面前大呼小叫，還不快下馬給大爺們磕頭！」
胡淵聞言大怒，但畢竟軍命在身，對方又是自己人，當下強忍怒氣，道︰「在下鐘
都督帳下玄馬校尉胡淵，奉命掌管涪城內外治安。鍾都督有命，我軍將士上街不許著
盔，戈矛槍戟等長兵器一律不許攜帶，刀劍等隨身兵器必入鞘，不得見刃，以免驚擾
百姓…汝等既穿盔甲，又攜兵刃，已犯了軍法，快快下馬領罪，隨我回去給鍾都督發
落！」
那眇目者冷笑著對那瘦長者道︰「鍾兄，這小子沒頭沒腦的，還說要咱們回去給鍾
大都督發落…您說該拿著小子怎辦？」
那瘦長者道︰「當今天下，像這般的糊塗小子哪少了？劉兄，你還先替咱們開個道
吧。」
那蓄虯髯者「哈哈」一笑，策馬向前，對胡淵喝道︰「你這小子…是要自己讓開？
還是要試試爺爺這柄畫戟？你爺爺我這柄戟新鑄的，還沒碰血開光，你可要試試？」
胡淵肅然道︰「『軍法不行，軍心不定』，我既承都督之命管理城內外治安，便由
不得你們放肆…犯法抗命者，死！」胡淵一聲暴喝，雙腳一夾馬腹，腰間長劍瞬間出
鞘，逕往那蓄虯髯者右肩刺來。
這一記「躍馬擊」乃是「玄馬營」絕技之一，講究的是疾如閃電，瞬間殺敵若非馬
術劍術均有一定造詣，這一擊便不易使得完全。胡淵自幼便在「玄馬營」中長大，馬
術劍術均極精，「躍馬擊」乃其擅長招術之一；此刻他見對方手持長戟，若是正面交
鋒，自己兵刃上便先輸一截，是以用上「躍馬擊」，要以近身打法擠住對方長兵器。
眾人眼瞼尚為一眨，胡淵劍鋒已至那蓄虯髯者肩頭。
「來得好！」那蓄虯髯者亦是一聲暴喝，右手長戟望地上一插，右肩一沉，避開了
胡淵這閃電一擊，接著雙手齊出，扭住胡淵右臂，往外硬扯，竟是要以蠻力將胡淵扯
下馬來。
胡淵不料對方身手竟如此矯健，能避開這一擊，身形一下子失衡，便要被那蓄虯髯
者給扯過去；胡淵久臨陣戰，雖驚不亂，危急間雙腿夾緊座騎，左手將韁繩向外一扯
，反倒是要以馬匹之力將對方扯過來。
「好！」那蓄虯髯者大聲一讚，以腳策馬，順著胡淵座騎的拉扯力量方向走去，一
時之間，二人二馬便如陀螺一般，在大街上繞圈圈，只激得塵土飛揚，兩旁百姓都看
得大聲叫好。
正在僵持之際，只見長街另一頭又奔來一騎，馬上客身材矮小，乃是丘建，只聽他
大聲呼喝道︰「小將軍、左賢王，二位且先住手！」
那蓄虯髯者聽得丘建一呼，當下鬆手，胡淵亦往策馬回到父親身旁，還劍入鞘。丘
建策馬奔至雙方之間，喘道︰「諸位…諸位皆是自己人，怎沒來由的在大街上鬥起來
了？」
那蓄虯髯者冷笑道︰「好狗不擋路，擋路狗…爺爺我差些就折掉他一條右臂，哼，
也罷，狗總有狗運可走。」
胡淵怒道︰「這些傢伙攜兵刃上街，已犯都督命令，我只是依法行事，豈料這班人
等竟抗命拒捕，丘兄，這些可是你帶來的人，若是如此，連你也脫不了干係！」
丘建趕緊緩頰道︰「諸位先冷靜些，冷靜些，胡小將軍，這三位是都督的部曲，蓄
虯髯者名劉信，乃并州匈奴左賢王；這位獨眼將軍名楊針，為鍾都督近衛；而這位乃
鍾偃，官拜殿前校尉，乃都督族弟，日前都督要我送封家書回洛陽，順道傳這三位入
蜀，以協助授降佔領等諸多事宜…這三位初來乍到，尚不知都督軍令，還請小將軍網
開一面，讓我等先見過都督再說。」
胡淵見丘建壓低身段，心頭怒氣稍平，道︰「即便是都督部曲，也不該如此跋扈，
公然抗命，難不成這兒便沒有軍法了嗎？」
丘建正要再開口求懇，卻聽得鍾偃冷冷地道︰「軍法是給普通軍士在用，我等為鍾
都督門下部曲，豈能與一般軍士同等視之？」
胡淵怒道︰「呸！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汝等不過是洛陽裡被馴慣的馬兒，在洛陽
裡還可以耀武揚威，來軍中便由不得你們放肆，要是你們不信，那便先問過我手中這
柄劍！」說著抽出長劍，又要上前廝殺。
「世元，休得衝動，」正在此時，胡烈策馬自後方緩緩上前，喚住了胡淵，道︰「
既然這三位將軍乃洛陽新來，不明軍法，正所謂︰『不知者無罪』，我瞧…你就讓三
位先過去吧…」
胡淵素來孝順，聽父親此言，心下仍然不忿，仍是收起長劍，退到一旁，道︰「哼
，今天就先算了，來日到都督面前，看都督如何裁決。」
丘建對胡烈一揖，道︰「將軍，別來無恙…三位，此位乃征蜀護軍胡烈，乃當朝第
一名將，此次滅蜀，諸將之中應以將軍為首。」
那三人對胡烈便客氣得多，均向其拱手行禮。
丘建道︰「將軍，都督急著見我等，不便耽擱，我等便先告辭了！」
胡烈一拱手，道︰「慢走！」
胡烈父子立在當地，見那隊軍士背影漸遠，最後轉進了太守府邸內。胡淵咬牙道︰
「狗仗人勢，總有一天要他們知道小爺我的手段！」
胡烈沒理會兒子，只是喃喃唸道︰「都督部曲…他們來這兒幹什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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