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轉錄][創作] 滅蜀記 下卷 之十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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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ea (蒼天已死)
標題: [轉錄][創作] 滅蜀記 下卷 之十四(上)
時間: Wed Jun 15 01:20:01 2005

※ [本文轉錄自 kea 信箱]

作者: [e-mail] ([e-mail])
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下卷 之十四(上)
時間: Wed Jun 15 00:15:09 2005

作者: kea (蒼天已死) 看板: kea
標題: [創作] 滅蜀記 下卷 之十三(上)
時間: Sun Jun 12 19:35:27 2005


十四

    成都城北，攻城戰正激烈展開。

    玄馬營士兵架起雲梯及連弩，萬箭齊放，人如蟻附，向城北四門同時發
起猛烈攻勢；但鍾會軍早有防備，先在城上懸起厚牛皮，擋下飛箭，再用
熱油淋城，將攀城的士兵盡數燙死；玄馬營士兵幾次強攻，均被擋了下來
，城下屍體逐漸堆高。

    胡淵與一眾騎兵立馬站在黃丘上，見已軍陷入苦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嘆了口氣，回身下令道：?鳴金收兵！?

    士兵受令，敲響銅鑼，示意大軍後撤，過不多時，一名玄馬營隊長策馬
由前線奔至胡淵面前，高聲道：?小將軍，如何便收兵？?

    胡淵道：?賊兵堅守，強攻只會徒喪弟兄性命，且先收兵，徐容計議。?

    那隊長道：?將軍還在城內，我等怎能退縮？東面有一烽火臺，突出於牆
外，上頭守兵不多，我軍可全力攻之，必可破敵！?

    胡淵亦憂其父安危，聽那隊長說得自信，當即許道：?便依汝言…傳令下
去，各軍往烽火臺集結，日落之前，務必拿下此一據點！」

    鍾會站在北門城樓上，看著攻城大軍向東面的烽火臺移動，不禁笑道：
「胡淵這廝倒有些智識，懂得尋瑕抵隙，現下敵攻我弱點，鍾偃計將安出？」

    鍾偃站在一旁，恭謹道：「主公放心，末將早有安排，現只求借一隊刀斧
手一用。」

    鍾會從懷中取出一枚軍令，交給鍾偃，道：「端賴君之力。」

    鍾偃接令拜道：「偃必不負所託。」說罷便轉身下城。

    那東面烽火臺乃自城牆突出，臺上約有二百人戍守，玄馬營大軍匯集，自三
面進逼，勢道猛烈，臺上守軍雖奮力抵擋，仍只得節節敗退，日頭剛過天頂，
玄馬營六架雲梯已架在烽火臺的城頭，士兵們蟻附上城，眼看便要攻克。胡淵
在遠處見狀大喜，下令道：「傳令下去，先上城頭者，賞銀千萬，官升三等，
賜玄馬營之首之名！」

    便在此時，東側一門忽地大開，鍾偃領著一隊騎兵衝出，直殺入玄馬營陣中
，玄馬營諸軍原本只專注著上城，哪料到有敵軍自城下來襲，無備之下，立即
被殺了個手忙腳亂；鍾偃騎兵之後又跟著一隊刀斧手，他們不攻敵軍，卻逕砍
雲梯梯腳，梯腳一斷，爬在雲梯上頭的士兵紛紛自高處摔下，非死即傷，弄得
大軍一片混亂，玄馬營眾抵敵不住，紛紛棄械而走，卻見鍾偃並不趁勝追擊，
反而勒住軍士，令騎兵在城下圍成方陣，刀斧手則在騎兵陣後，不斷以刀斧砍
地，不知有何用意。

    胡淵站在黃丘上，見攻城軍大敗，心下怒甚，當下一揮馬鞭，喝道：「諸騎
隨我上前，將城下賊兵一舉殲滅！」五千鐵騎得令，策馬揚鞭，成錐陣向鍾偃
直殺而來。

    鍾偃見胡淵鐵騎氣勢驚人，不但不懼，反而冷笑道：「我料胡淵有勇無謀，
果然不差；」他掉轉馬頭，下令道：「諸軍聽令，即刻撤入城內，快、快！」

    胡淵見敵軍要走，怒喝道：「賊人休走，吃我一槍！」說著在馬臀上多加一
鞭，那玄馬疾如旋風，一轉眼已追至城下；胡淵待要挺槍向鍾偃刺去，忽然座
下一沉，那馬匹四蹄竟已陷入泥濘中，動彈不得。

    這正是鍾偃的?困獸之計?，他早料胡淵將驅騎兵而來，遂命士兵以斧擊地，
將地面土壤盡數砍鬆，再淋上清水，整個城下立即成為一片泥沼。胡淵逞勇追
來，正中陷阱，先頭千餘騎首先陷入泥沼之中，跟上來的騎兵勒不住馬，互相
推擠，只有陷得更深。鍾偃還軍入城，登上烽火臺，大聲喝道：「獸已入籠，
伏兵快動手！」只見原本守軍稀少的烽火臺，忽然冒出千餘名弓箭手，一時之
間箭如飛蝗，直向城下大軍射來。

    胡淵到此方知中計，眼見箭如雨下，只得趕緊棄馬而走；但滿地泥濘，馬不能
行，人行亦是不易，胡淵走一步跌一步，在亂軍中如無頭蒼蠅一般，亂鑽亂竄，
耳中只聽得人呼馬嘶之聲不斷，無數人馬盡喪於利箭之下。

    鍾會在北門上看到玄馬營這番光景，不禁撫掌笑道：「鍾偃果然有才，示弱誘敵
，困獸而獵，高明至極！」當下回身下令道：?敵軍已亂，城西各營速出城追殺，
取胡淵首級者，重重有賞！」

風勢漸猛，陰雲匯集，乃是山雨欲來之勢。

鍾會雖有謀略，卻無通天之能，他雖見到鍾偃大破胡淵，又豈料得到不測之風雲？

    鍾偃立於烽火臺上，督促守軍加緊放箭，只見城下敵軍多躲到馬腹下，箭射不到
，此時有從人報說鍾會命城西諸營出城，鍾偃點了點頭，對身旁副將道：「你且為
我在此督軍，我率騎兵出城，與城西各營呼應，殺…」此言未畢，一枚暗箭忽從旁
射來，貫穿其咽喉，鍾偃未及吭聲，向後一仰，從烽火臺上摔下。

    那副將大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另一暗箭又已射中那副將心口，副將一聲慘呼，
仆倒於地。臺上守軍見主將接連被襲，不由得一片大亂，那暗箭不斷射來，幾名軍
校紛紛中箭喪命，守軍不知敵人何在，紛紛往臺下逃去。

鍾會在北門上親眼見鍾偃被殺，亦是震驚莫名，直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大
聲喝道：「敵人在城角箭樓，人數不多，城中衛隊速往除之，其餘人等堅守勿亂，
擅走者格殺勿論！」諸軍聞鍾會之言，紛紛向城角箭樓望去，只見上頭確實站了十餘
人，手持大弓，正往烽火臺上放箭。諸軍見人數不多，心下稍定，百來名衛士立即往
箭樓奔去，欲一掃狙擊之人。

    鍾會喘了口氣，回頭見城下胡淵已爬出泥沼，站在一小丘上重整殘軍，不禁怒道：
「城西諸營何在？為何還不見我軍出城追擊？」。

    便在此時，一名士兵疾奔上城，氣喘吁吁地報道：「報…報，荀愷等人現身城西，
向諸營招降，城西諸營已盡數倒戈！」

    鍾會大驚，趕忙奔到城樓邊，只見城西諸營均已離了崗位，正在校場上整編，營前
數將來往穿縮，正是荀愷等一班河洛將領。鍾會大怒，卻聽另一名士兵上城來報道：
「報，箭樓狙擊之人，似是將軍龐會所領，其守住箭樓入口，衛隊不能攻上，請都督
加派人手。」

    鍾會神色大變，斥道：「胡說！龐會怎麼…」

    話未說完，又有士兵上城來報道：「報，胡烈率一眾西涼將領，望烽火臺殺來，城
下士兵不能抵擋，請派兵支援！」

    鍾會走到城樓另一側，見胡烈高大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向烽火臺上走去；他身著薄
甲，手持方天畫戟，勢態勇猛，當者無不披靡。鍾會不禁咬牙道：「荀愷、龐會、胡烈
…豈有此理，左賢王竟失手了？豈有此理…」

    此時，一名士兵再奔上城來，急報道：「報…報，城西諸營…李輔、荀愷各率一軍，
正往北門殺來，說要『殺鍾會，除逆賊』，敵軍勢大，我方難以抵敵，請都督定奪！」

    噩耗接踵而來，即令鍾會再有能耐，亦不得不亂了手腳。此時胡烈等人已殺上烽火臺
，將臺上弓箭手盡數驅走，胡烈站上高處，搖旗吶喊，胡淵與玄馬營殘軍見大將尚在，
均是大聲歡呼；胡烈又命人開啟城門，迎玄馬營大軍入城，鍾會軍無法抵敵，大舉向內
城逃竄。

    鍾會深吸一口氣，定住心神，回頭見河洛諸軍亦已向北門殺來，知此間無法再守，當
下道：「傳令下去，外城棄守，各軍撤往內城，凡變節降敵者，格殺勿論！」他轉過身
去，對身後一隊親兵道：「傳副將替我指揮，你們跟我來。」



    卻說龐會等人暗襲了箭樓，見胡淵等軍陷於城外泥沼之中，形勢甚危，龐會毫不遲疑，
取過大弓向烽火臺上連放數箭，鍾偃等一眾將校立即死於暗箭之下。王買在一旁讚道：?龐
將軍好箭術！?

龐會笑道：?微末技倆，不值一哂！?

便在此時，忽聽得箭樓下一陣喧鬧，城中衛隊已殺到，龐會命其他將領在樓上繼續放箭，
他一人提著大刀守住箭樓梯道入口，大喝道：?有淮南龐會在此，誰人敢進者，惟死而已！
?說著大刀疾砍，當先兩名衛士，立即被砍倒在地。

那箭樓梯道甚窄，龐會佔出入口，恰成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衛士在梯道中互相推擠
，反而難以發揮；那衛隊隊長見狀，當下喝令手下不許上前，只用長槍遠遠地朝著龐會攢
刺。龐會奮力架擋，初時尚能穩守不失，但之後氣力不繼，雖砍斷了兩枚槍頭，身上腿上
卻也中了數槍，支持不住，只好一步一步退上樓來。

    便在這緊要的關頭，只聽得城邊一陣發喊，一小隊玄馬營鐵騎忽疾奔而來，直衝衛隊陣
腳，那隊長大驚，正要下令反擊，忽然眼前金光一閃，一柄虎頭槍已從他額間刺過。

龐會見原本攻擊的衛士們紛紛奔下樓去，尚不明究理，稍稍喘了口氣，隨即提刀下樓，只
見胡淵持槍騎馬，立在箭樓前，那批衛隊則已被盡數殺散。龐會以刀杵地，氣喘吁吁地道
：「世元來得可真是時候，再慢個片刻，我等必將死矣。」

    胡淵翻身下馬，拜道：「龐將軍何需客氣，若不是您一箭射倒烽火臺上賊將，小子早死
在城外泥堆之中，尚要謝過將軍救命大恩！」

    龐會揮了揮手，示意免禮，隨即問道：「令尊何在？」

    胡淵道：「已率大軍，往內城追殺賊兵。」

    龐會聞言，昂然道：「胡烈果然驍勇，我豈能落其後？還請世元借我一匹馬，待我殺進
內城，取鍾會首級！」

    胡淵笑道：「龐將軍亦是勇烈，我等便合兵一處，共除國賊！」說著命人牽過馬來，龐
會翻身上馬，與胡淵向內城方向殺去。

    此時外城一帶，鍾會軍已撤盡，胡烈先穩住陣腳，再與荀愷、李輔等人分兵攻內城。鍾會
軍於內城原無設防，此刻撤退匆忙，防備更是多所疏漏，荀愷與李輔率河洛大軍一陣猛攻，
在日落之時，已拿下西面哨站；每拿下一據點，荀愷與李輔必逼問守兵：「鍾會何在？」

(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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