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icius (尉遲皆) 看板: 97LSS-novel
標題: 午後溫州街記事
時間: Wed Dec 2 15:36:04 1998
午後溫州街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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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溫州街，有點陽光而又吹著冷冷的風
是這條街最好的氣候。
我如往常，從正門穿越羅斯福路、
從會通到唐山的巷子騎進街子裡。
兩旁並列著也算高的公寓把天空分出一條大道，
我常常錯覺，那才是溫州街。
夢土版的溫州吧。
從那邊一個昏暗的鐵門裡，透出一道白天大可不開的黃燈泡光，
那樣的光線讓昏暗的更加昏了。
裡面一個老頭用一種泛黃的眼神怔怔看我緩緩的騎向前。
「年輕人....」
我仰頭看看天上，可是聲音是從我將駛過的街角傳出來的。
「年輕人！你覺不覺得，自一個穹形間窺見的天空，比在山上看
見的整個的天，更能給你一種「無限」的體會？」
哦。
後爿的話是我自言自語，台北的憂鬱。
冷冷的風該也這樣，吹著茫巴納司，詩人光禿的墓碑。
「年輕人！」
我回頭，看見那個戴著某大會紀念帽的老人，
粉藍色的絨又灰又黃，只讀得出是某會長敬贈的玩意兒。
眼光交會，老頭倒著了慌，
一陣忙亂的東摸西摸，
要摸出接下來的話頭，可是找不著。
最後，讓他摸出一張染著了紅墨水絳紫的五十元鈔。
他遞給我。
我捏著，充滿濕氣的鈔票又綿又軟。
像上次下雨，我折疊在書包裡而仍是浸軟了的小張素描。
她的輪廓就真的那樣傳神的模糊在雨線裡，
風、定、雨、絲、直，仄起，首句不押韻。
她壓韻，是第二句。
腦門上冒著紅墨水的孫先生仍凜凜。
「幫我買包菸來好啵？」
老人露出哀愁的眼神，原來老先生的眼睛，有時也能那樣水汪汪的，
雖然，是浮著痰膩的黃水。
「好啵？」
「Cre'nom！」，風從遠方吹度來詩人的失語症。莫名其妙。
要過路的人替你買菸，就這麼拿錢給我吩咐了我一聲？
我無詞可應。
不過「張良遇圯上老人」的故事是聽過的，
誰知道這隱居在溫州破爛小屋的老頭，不是第二個明末湘西的王船山呢！
從上一節工程數學的傅立葉，
到這裡眼前哭眉細目的王船山，我幾乎要仰天狂笑。
太陽招白雲過來，遮掩他緋紅的臉。
單車卡上十八檔，衝！垓下。
項王剩最後的二十八騎。
上哪？
哪家超商都好。
老頭他，他望著我決圍而去的車影在喃喃什麼？
孺子可教，對，孺子。一定是的。
Ｍｉｃｉｕ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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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翠的松針，梳過晨光。
太陽還年輕，頭髮未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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