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著作中的拿破崙
/江世芳
拿破崙說：「我下命令，或者閉嘴。」這位被稱為「上帝吐出給人類最具魄力的
一口氣」的軍事天才，逝於一八二一年，至今已「閉嘴」了一百八十年，但是所
有關於他的著作，直到現在仍源源不斷如江水般滔滔不絕湧出，從 軍事謀略部隊
運動，到政治手腕，到修辭研究，到愛情秘聞，到死亡傳奇，甚至他肚子上那塊
頑癢的皮膚癬......，總之拿破崙一切的一切， 至今仍然是歷史學家、政治學家
、軍事學家、社會學家、心理學家、小說家孜孜埋首的課題。
但是拿破崙留給人類的禮物，並不是他的輝煌征戰史或是帝國霸夢，最珍貴的，
是拿破崙所樹立的「狂飆」精神典型。他以一介科西嘉小島的平民，獨立奮鬥成為
法國皇帝，又打敗歐洲各國王室，粉碎了歐洲貴族的血緣神話，所有的歐洲人都眼
睜睜看著這個小子攀上雅各之梯，直達天聽。
拿破崙體現人類的超越性，靠著不斷征服，讓個人的生命達到與上帝對話的高度，
可以說，他的行動啟蒙了整個歐洲浪漫思想的萌芽。德國大文豪哥德像貝多芬一樣，
曾對拿破崙予以英雄的注目禮：「拿破崙是人類中唯一堪被稱為『行動』的化身。」
哥德的曠世鉅作《浮士德》中建造人類理想之城的篇章，難道不是以拿破崙為模型嗎？
同樣的，即使是與拿破崙永恆為敵的英國，難道不也是在與這位巨人的搏鬥之下獲得
力量而拉開浪漫主義的序幕？拿破崙常被稱為「現代的普羅米修斯」，那位為人類上天
庭盜火苗而被罰永遠受苦刑的神祇，英國的大詩人雪萊就寫了一首傳頌不朽的《普羅米
修斯》（Prometheus nbound），普羅米修斯永遠不對更高的權威屈服，寧可自己掌握
命運，至不惜犧牲生命，這種無限追求向上的精神，不正是拿破崙人格的寫照？
這就無怪乎，法國史上最傳奇的天才詩人藍波（Arthur Rimbaud）在不滿二十歲就
以《靈光集》和《地獄之一季》轟動全世界，然後突然宣佈從此不再寫詩，跑到北非
走私軍火。據說這個十九世紀詩人，曾經偷偷地造訪拿破崙最後流放地─聖赫勒那島。
是浪漫天才的餘燼，引導著「恐怖之嬰」（法國人對藍波的暱稱）的精神非要到那不
毛之地，向拿破崙行最後巡禮吧？而二十世紀七○年代紅遍全球的「阿巴」（Abba）合
唱團，有一首流行歌就叫《滑鐵盧》，從拿破崙的失敗擷取靈感，在輕快的歌聲中慨
歎命運的深不可測。
不過最直接受到拿破崙的「運動」所撞擊而產生的最偉大的人類精神遺產，要算是托
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了。托爾斯泰在三十七歲壯年，以數年時間寫舊的浩瀚巨著ꄊ 戰爭與和平》，出場人物達六百人，時間跨十幾年，描寫俄國─這個古老龐大的帝國
，如何面對拿破崙挑戰而度過難關。雖然表面上拿破崙打輸了，火燒莫斯科後就開始
潰退，但其實拿破崙勝利了，因為俄國亙古不動的體制已經動搖、改變，舊的崩毀，
邁向新的紀元，這就是拿破崙征戰的炮火下的「時代使命」。
就如前面所說的，關於拿破崙及其時代，是永遠研究不完的題材，即使到二十世紀
仍然不斷有最新的第一手資料出土。想要研究拿破崙，除了基本的法國史，拿破崙史
之外，還有一些著作，例如拿破崙被流放到聖赫勒那島時最親近的人，拉斯‧卡茲所
寫的「回憶錄」是必讀經典。而副官古爾戈的「日記」則是他與拿破崙在流放時期鬥
嘴生悶氣的哈哈鏡的折射；拿破崙另一親信貝特朗的「筆記」則遲至一九四九年才出
版，立刻引起巨大轟動，而《拿破崙之謎有解：蒙特倫文書的驚人發現》則是去年面
世。至於英國人羅斯貝利爵士寫的《拿破崙的最後階段》則是對拿破崙放逐生涯鞭辟
入裡的力作。
在台灣，拿破崙的威名雖然震耳，但是長期以來關於他的譯作則少得可憐，除了給
青少年閱讀的簡本《拿破崙傳》外，就是《拿破崙情史》、《拿破崙與約瑟芬》這一
類盜版的浪漫傳奇，直到最近，才有較佳的拿破崙翻譯本。麥田出版社出版的ꄊ 《拿破崙》一套四本，究竟出版社出版的《地球儀上的指痕─拿破崙在聖赫勒拿島》ꄊ ，可以闡明現代法國人是如何看待他們的英雄；至於「永遠的小說」，就是托爾斯泰
的《戰爭與和平》，更不可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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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出時間： 2001/9/8 ~ 2001/12/2
每日9:00~17:00 (無休館)
展出地點： 台北國父紀念館 二樓中山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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