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盛兵成皋關,上策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陽,此成擒耳"
前言:
自東漢末年天下大亂起,將近400年的時間,除西晉司馬家曾經一統
天下不過40年的時間外,其他的時間,整個中國皆處於混亂分裂之中,
戰爭不絕,雖英豪四起,唯總缺那臨門一腳,致使天下無法歸一,即使苻堅
這般強勢亦不例外
但到了公元6世紀末年,北周權臣楊堅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僵局,公元
589年,離十常侍之亂整整400年後,隋帝國攻拔建康,統一全國
楊堅統一天下後,謹慎小心的治理著,一時間隋帝國國勢大盛,頗有再
次獨霸東方的味道,不過,公元604年,楊堅卒,太子楊廣上台,整個情況逆
轉
在楊堅的眾兒子中,楊廣算是看起來最優秀的,他對內禮賢下士,並且,
讓他的老爸看到自己非常簡約,對外也曾經指揮滅陳作戰,功威顯著,怎
麼看都是完美的君主,就在這些形象的輔助下,楊廣在激烈鬥爭後,取得
勝利,爬上了太子之位
只是,一切從他真正掌權開始,就完全不一樣了,他開始肆無忌憚的揮
霍整個國家的資源,開南北運河,三征高麗,僅僅第一次征高麗便全國總
動員,戰鬥部隊達120萬之多,後勤部隊倍之,然卻在他直線越級搖控下,
損兵30萬,大敗而歸
公元613年,第二次征高麗途中,楊玄感首先在後方起事,中國再次邁入
幾近全國屠滅的內戰中
發展
從613年到617年楊廣死於揚州,短短5年間,天下完全被地方起義部
隊割解,此時,全面分裂局面大概如下:
河西走廊有李軌盤踞,隴東則是薛舉,大關中.巴蜀.河東一帶是李淵的控
制區,洛陽附近是王世充,河南地區是李密,河北地區仍十分混亂,但是竇
建德最得人心,雁門.代地一帶有劉武周,今天的兩湖地區是蕭銑,江南地
區更是一團爛帳
而,這次的大亂,到此時就是頂點了,結束之期不再遠---當然,人還是不
能少死半個
主角
天才!神!無敵!天下第一!百戰百勝!雙面人!你要怎麼說他,我都同意,是
的,我們的老朋友李世民終於要上場了
公元616年,李淵加入了起事的行列,帶軍一路砍進長安,618年,他自己
坐上了皇位
也在這一年,全國分裂的形式發生巨大轉變,秋天,在東方的李密截擊
宇文化及所率北移的隋帝國中央禁衛軍團---驍果---得勝,但也元氣大
傷,被圍洛陽的王世充趁機發動破圍作戰,一反之前屢戰屢敗之勢而大
破李密軍,李密經此一擊,部隊星散,其本人作戰意志也消失,遂西奔長安
投奔唐帝國
冬天,唐帝國則再對西方發動攻勢,由李世民親自指揮,一舉殲滅隴東
的薛家,次年,則攻下河西,至此,唐帝國西方已然安定
619年,另一個巨大的危險壓向長安,劉武周發動攻擊,從北方南下,取
唐帝國龍興之地晉陽,圍浩州,破唐增援軍團,大軍直逼黃河,一旦渡河,
則離長安就不過一步之遙罷了,李世民再次出陣,先堵截劉武周主力宋
金剛軍於柏壁,再先後擊破其迂迴部隊於美良山.安邑,宋金剛見無法突
破且補給不足,遂放棄會戰進行轍退,李世民立即展開追擊,在雀鼠谷追
及宋金剛主力,急迫攻擊,將之一舉摧破,再進行急行軍追擊,於介休殲滅
宋軍殘部,劉武周見主力被殲,意志喪失,遂放棄晉陽逃奔突厥;在柏壁-
雀鼠谷會戰中,李世民於十二天內推進直線距離達180km(柏壁至介休)
外加會戰三場,盡滅劉武周主力宋金剛軍,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即使
以今天觀之,仍舊十分曜眼
穩住了根本,李的算盤開始往東打,準備爭雄中原了,而無疑的,第一塊
擋路石就是洛陽的王世充,620年7月,李淵再打出他的王牌,由李世民
指揮大軍東進展開攻勢---李世民5月才從河東前線返回長安
東方
面對著李世民的大攻勢,王世充馬上調兵堵擊,只不過就如同他之前
的表現般,打野戰幾乎打不了勝仗,於是,他擺出他最會的一招:把所有部
隊縮進洛陽周圍地區,開始死守---這傢伙可能是隋末的強大地方割據
勢力中最草包的一個
面對這座巨城與敵人的根據地,李世民只有展開強攻,從8月合圍洛
陽,持續攻擊到年底,王世充數次破圍作戰皆戰敗,洛陽四周州郡亦紛紛
失陷,城內補給告盡,然而,唐軍屢次攻堅也傷亡慘重,部隊士氣低落,雙
方都在硬撐,看哪邊先放棄
事實上,唐軍總部內的退兵意見此時正在高漲,只不過,他們的老闆這
次橫下心,一定要一舉掃平王世充,圍攻繼續
王世充無力再長期支撐,亦知己身之力不足以撼動唐軍,不得不向雄
據河北的竇建德求援,621年3月,竇建德領15萬重兵,集結於酸棗,預備
進援洛陽
話說此時河北的情況與4年前大不相同,竇建德佔據了河北地區,並
將勢力渡河發展到今天的魯西南.山東中北部一帶,已然成為一股
不可小覷的獨立勢力,如果再考慮到竇建德本人的雄才大略與英明
人望,不必講,這股力量是全中國唯一對長安唐政府有威脅的---傳言,
100多年後的唐代中期,河北原竇建德領地的人民,還有不少私下祭拜
這位"夏王"的---無疑的,唐政府在拔掉洛陽後,下一步必然是派遣李世
民北進,去清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只不過,現在人家主動找上門來了,而
此時的李世民軍團正是頓兵堅城久攻不下之餘,總兵力遠少於對方,看
起來,很有被"包餃子"的可能,就在這種情況下,會戰爆發
會戰
竇建德大軍直迫洛陽而來,李世民在兵力上處於絕對劣勢---沒有說
過李世民有多少兵力,但從前一年李世民與王世充在洛陽外圍交戰的
記錄:"旦日,帥5萬步騎進軍慈澗,世充拔慈澗之戍歸於洛陽;世民遣行
軍總管史萬寶自宜陽南據龍門,將軍劉德威自太行東圍河內,上谷公王
君擴自洛口斷其糧道,懷州總管黃君漢自河陽攻回洛城,大軍屯於北邙
連營以逼之"看來,李世民當初的總兵力不過8-9萬,扣除這半年多來的
戰損,李世民的總兵力相較於竇建德可能處於1:2的劣勢---且部隊疲
乏,要打還是要退?這在唐軍陣營內產生巨大分歧,大部分的將領,尤以
老將屈突通等人與奉派來協助作戰的高階文官為首,皆認為部隊疲乏,
敵人內外夾擊,非常危險,應該放棄會戰,只有少數參謀人員主張應該
試圖趁敵東西分離之際予以各個擊破;最終,李世民決定:接受會戰
這個險其實蠻大的,只是,李世民一方面認為王世充屢敗之餘,已無
出城夾攻之膽,他只有寄望竇建德軍能解圍;一方面河南地區原王世充
的地盤,幾乎已經投降殆盡,只不過民心不穩,萬一他不戰自退,則這些
地盤全部會復失,所以,他決定大膽抽調兵力,全力摧毀竇建德---當然,
我認為他還有一點沒有講:他對自己的臨場指揮能力太有信心,他敢於
在這上面賭---621年3月底(癸末日,可己丑日已經是4月),他率先頭部
隊3500人進入虎牢關,封閉洛陽東方交通,堵塞竇建德軍
下面,我們再次發現一個問題:照通鑑等的記錄,李世民似乎就只用
這3500人摧毀竇建德15萬大軍,基本上,太過誇大;我們必須了解,唐代
初期的史料,應該都曾經被李世民過濾過,因此,他的某些功蹟可能被
特別誇大而失真,且他的過濾非常的仔細,以致於日後通鑑的編輯群想
找出一點反例都找不到---通鑑的3名助理編輯,分別是秦漢.魏晉南北
朝及唐代史的大家,也因此通鑑中某些記錄會跟正史的記錄略有出入,
可能有些是正史沒有的,有些記錄跟正史的次序略有不同,不過,通常,
通鑑都較為合理---同時,他過濾的功夫非常高,只有在某些關鍵處改動
一下,其他全部不動,這使得辨識更為困難,以這次會戰,記錄上就只有
說他用這些先頭單位迎戰,令人難以致信;我認為他除了這3500人外,
應該還有後續部隊1萬多人,雖然他大膽抽調兵力,只是洛陽尚在圍
內,他的主力必須用來監視洛陽,王世充雖然沒有膽,但要是看到圍城
軍力不足,還是很可能主動破圍的,這應該會使李世民得以使用在東
方的決戰兵力限制在2萬人以下---1:8還是很神
兩軍從3月底開始對峙到4月底,屢次小規模對陣,竇建德都不利,
而李世民則一直迴避決戰,竇建德無法突破虎牢一線,在他的陣營中
也產生了點力求改變的聲音,以參謀凌敬為代表,他強烈建議放棄以主
力突破虎牢天險的作法,而應該把主力拉回河北,越過太行山,往沒有
防備的河東進擊,進而威逼長安---那麼,李世民非回援不可,當時唐政
府正同時進行兩場大會戰(江陵.洛陽),絕對沒有資源跟將領再對抗第
三戰場---不過,眾將領一致予以否決,理由:書生懂個什麼軍事---喔!難
道你們這些土蛋懂?開兩漢四百年之基,扶流氓登帝位之第一功者是
誰?張子房是也,他不是書生?
李世民則決定採取誘敵之計,以利他在一場會戰中得以摧毀竇建德
軍,5月初,他將一部份戰馬放牧到黃河北岸,這馬上丟給竇建德一個
信息:李世民似乎補給不足;於是,竇建德展開大軍,進入戰場挑戰,李世
民接受會戰
只不過李世民據險展開部隊,雖接受會戰,但遲遲不進行攻勢,竇建
德軍也不進行強攻,兩軍相持從清晨到中午,李世民等到放牧的戰馬
盡數收回,並見到竇建德軍疲憊並出現混亂後---竇建德這支大軍中,
成員來源很雜,有王世充派來的盟軍,有竇建德剛併吞的地方勢力的
殘部,整體素質並不見得很整齊---才展開攻勢
李世民主動發起攻勢,令已經等了一個早上而且疲勞鬆懈的竇建德
軍大驚,隨之引起了大混亂,李世民親率重騎兵單位衝擊,步兵單位跟
進猛擊,竇建德軍崩潰,竇本人正在招開朝會----莫名其妙---根本來不
及恢復對部隊的控制,部隊已然瓦解,竇建德匆忙突圍,但是馬失前蹄,
被唐軍追擊部隊所及,黃昏時分,會戰已經結束,竇建德軍被斬首數千
級,被俘則超過5萬,至此,橫跨大河的竇建德勢力,註定瓦解
結語:
竇建德軍團崩潰的事實馬上摧毀了王世充最後的抵抗意志,王世充
選擇放棄抵抗,開城投降,這一仗,基本上決定了在長安的唐政府將統
一中國,雖然,劉黑闥曾經兩次依靠河北竇建德原有的地盤起義,第一
次還聲勢浩大到三破唐政府征勦大軍,逼到李世民出動並使出"玉石
俱焚"的招數才得以摧破,不過,就戰略上而言,他們會成功的希望,太
低了,因為:不論他們多驍勇善戰,只有竇建德才有足夠的手段來攏絡
民心,劉黑闥等人則無,以致於當劉黑闥第一次失敗後再次復起時,
連李建成都可以將之輕易擊破,足見這場會戰的重要性
這場會戰後,李世民再次表演就要等到次年的洺水會戰,而此後,
天下大致底定,戰場轉向了政治方向
李世民長期以來在外連戰皆捷,連破五大強敵---薛家.劉武周.王世
充.竇建德.劉黑闥---整個大唐帝國三分之二是他打下來的,造成他的
聲望,尤其是軍中威望,遠壓其他將領與太子李建成,環視四周,李建成
有什麼大功?最多不過去徹底端了劉黑闥與跟李世民一起首倡起義
罷了----嗯,李建成跟軍隊還是有點關係的,不是沒有,否則,後來就不會
很快樂的去玄武門了---李靖如何?他不過平蕭銑罷了;而那個土匪頭
子出身,後來吞了高麗的李勣呢?更別提了,他對上竇建德.劉黑闥等人
的戰績根本就是"滿江紅";更重要的,唐初的政治操控在兩大集團---
"關隴"與"關東",後者主要是以今天魯.冀.豫三省交會處為主要出身
地---之手,不論高級將領或文官俱是如此,能夠跨集團取得威望的也只
有李世民一人而已,又楊廣藉功績把楊勇趕下太子之位殷鑑不遠,無論
如何,李建成這位子是絕不坐的安穩的
從武德5年到9年這4年間,這種矛盾日益激化---我也不信李世民
沒有計畫取而代之,從常何能幹到玄武門守將這件事就足以看出李世
民算盤不是打了一天了---最終的後果就是武德9年6月4日的玄武
門之變,李建成.李元吉被李世民伏擊於玄武門,玄武門守將常何封閉
城門,斷李建成.李元吉脫逃之路---常何曾經跟過李世民出戰,也跟過
李建成出征劉黑闥,兩邊都認為是自己人---李世民親手射斃李建成,
並把他的親姪兒全數屠滅,最後自己登上了帝位,當然,他是中國史上
的模範皇帝,只是,我們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兩面性格,喔!黑暗的
力量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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淙淙涓流,源彼太白,馳靜萬載,北歸渭水
巍巍南山,蕩蕩渭水,非子起秦,千古不更
襄公受命,九世不懈,終併岐周,穆公招賢,北存二晉,西含諸戎
唯我孝公,賢任商君,舉法變度,易風強國
登彼太白,東望成周,雄踞西垂,東衡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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