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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偵探、貳 By MurderKiller 「能不能再說一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問話的人身材高大,很壯,過小的警察襯衫快被他的胸肌撐爆了。這樣的猛 男身材配上那張小白臉,走在街上的女人都會回頭看他一眼,而且通常這一眼會 看很久。 我討厭這傢伙。 呂平,警察學校40屆第一名畢業。以前曾是我的學弟、我的部屬。最後,則 是我的仇人。 「要我再說一次嗎?」 他笑了笑,說: 「剛才是以學弟的身份請教你,現在是正式問你了。」 「我們還有學長學弟的情誼嗎?」 「沒有。不過這樣我們就能更輕鬆地訊問你了。」 「好吧,」我說, 「你也知道,林老闆新婚兩個月。但對象都可以做他孫女了!所以林老闆請 我調查她是不是有外遇。我這次來,是要和他報告我最近的調查結果。」 呂平的眼睛在打轉,我知道我的話他壓根兒都不信!幹!這傢伙真他媽犯賤 ! 「哦?那你介不介意告訴我你的調查結果呢?」他露出低級的淫笑,是那種 看了就會有無名火三丈的笑,真正配那張蠢臉的應該是雙沾滿鮮血的拳頭。 「我的招歸標榜著絕對保密,你要我自毀口碑嗎?」 「我印象中的你和口碑扯不上什麼關係。」 真他媽的爛人!我心想! 「反正如果真要查,我們警方拿著薄薄的一張搜索票就能毀了你的辦事處, 我看你就直說了吧!」 我嘆了口氣。 「唉,那我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吧。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那個浪女似乎 真有個情郎在。我還沒查清楚到底是誰,只是有那個感覺,她背地裡有男人。就 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那接下來呢?你到了這裡以後做了什麼?」 「你們到底要我回答幾遍?」 「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做了一個不信任的表情,然後說: 「大約早上九點,我依約到了林公館,沒人在,至少按電鈴沒人理我。沒多 久林老闆的秘書來了,他有鑰匙,我們就一塊兒進了門。他帶我到林老闆的房門 外,敲門沒人應,我們就自己打開門,發現了屍體。我和他說,最好把現場鎖起 來,打電話通知警察,叫他們來處理。於是我們在客廳裡等你們等了半個小時。」 「是十五分鐘,請不要做錯誤的論述。」 「隨便你。」 「嗯…你的說法和秘書相同。他一來就看見你在外頭,因為你目前幫林老闆 工作所以他認得你。剩下的說法差不多,你們立刻鎖了現場,然後叫我們來。看 來你沒說謊。」 「我幹嘛要說謊?奉公守法是我的原則。」 「是真的嗎?那麼幾年前你在警局的時候…」 我想一定是我的表情變了,他突然改口不提這件事。 「嗯…呃…對了,你想不想知道林老頭的遺囑?」 「你會告訴我嗎?」 「當然!學長有令怎能不聽呢?」 「哼!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學長嗎?」 「別動肝火,氣著了身子可不值得。林老闆早年喪妻,留下兒子一人,原本 他所有的財產是要都留給這個兒子的。不過根據律師的說法,林老闆三個禮拜前 改了遺囑,而且錢全部留給了他的新婚妻子,全家大小沒一個知道。」 「連他兒子林智成也不知道嗎?」 「對…如果你是暗示他是不是自認為遺產是留給自己的,那我想沒錯,他會 認為所有他老子的錢都是他的。」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私家偵探可不是幹假的! 在調查外遇事件時,我也順道查了查許多不相甘的事。一來是我想知道能從 此撈到多少油水;二來則是知道得越多,私家偵探這個工作就越有辦事的本錢。 往往在這行打滾的,沒有不知道要充實自己的。至於充實自己的方法,就得靠那 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對著其他的菜鳥警察吆喝了一陣,一副自以為是的屌樣,看了真不是滋味 。要不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現在對他頤指氣使的應該是我… 「學長可否隨我移駕到命案現場再看看?」 「哼!我能說不要嗎?」 我隨著呂平再回到昨夜的那個書房,地上一具林老闆的屍體、一具他龜兒子 的屍體。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兩頭豬加起來四百公斤有吧。兩具屍體的右 手都握著槍,林老闆就像他昨晚的死樣子,趴在地上,只是手裡多了那把貝瑞塔 。林智成仰躺著,一個噁心的傷口在他臉上。正確的說,在他的左眼那裡,被槍 打爛了,讓整張臉變得不成人形,而且腦漿四溢。不過沒關係,那張地毯早就被 他老爸弄髒了,不差他一個。而他的手上則有一把左輪手槍。 「學長對於這種現場有沒有什麼意見,能讓學弟後生小輩學習的?」 「到底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啊?這種事也問我?反正你自己一定有一套看 法,又何必管我怎麼想?」 「我是有自己的想法,不過能知道學長的想法豈不更好?」 我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其實也不用思考了,昨晚我 就已經考慮周詳。呂平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隨便唬幾句也能騙得他團團轉。 「有沒有可能,」我說, 「林智成原本為了遺產,拿槍想殺掉他老爸,裝成強盜謀財害命的樣子,卻 不知道林老闆皮椅底下有把槍。在林智成威脅他的時候,他卻在一瞬間拿起槍來 想反擊,緊張時刻一觸即發,兩人同時開槍,就分別把對方給打死了。」 「嗯,是有可能。唉,如果我們能提前幾個小時來就好了。」 「你說什麼?」 「我是指死亡時間,法醫剛才告訴我,這兩人約九至十一小時前死的,大約 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如果我們能再早個幾小時來,就能縮短預估死亡時間的 範圍了。」 「確定死亡時間要幹什麼?對這案子有幫助嗎?你乾脆說提早個十一小時過 來,就能阻止這兩個白痴自相殘殺了,豈不更好?」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不過,」他搖搖頭, 「我想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的確,兩把手槍各開了一槍,雖然還沒有解剖 屍體,拿子彈作彈道比對,但我想沒錯,檢驗出來的結果一定是從這兩把槍發射 的。如果還牽涉到第三把槍,我就把這兩顆子彈吞進去。」 我開始後悔,昨晚怎麼沒多藏把槍在警方能找得到的地方。 「既然是這樣那你還懷疑什麼?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懷疑的必要。謀財害命 ,就那麼簡單!」 「我也同意,在這個案子裡錢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但不是他兒子…」 「那麼是誰?」我略帶不安地問道。 「『女人啊,妳的名字是禍水!』」 「什麼?」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那個賤貨是很騷沒錯,但絕對沒膽殺人!」 「誰知道?幾億的財產在眼前招手,沒膽也變成有膽了。更重要的是,我不 相信林智成會殺人,如果真要殺他幾年前早就下手了,再多等個幾年等到他老子 死了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反倒是這個女人,才新婚沒多久是吧?正是青春年 華的時候,錢這時候不花要什麼時候花?也許她早就知道遺產改歸她,或許是在 床上知道的,男人懷裡摟著裸女時什麼實話都拐得出來。既然知道有大筆的財富 等著,就該刻不容緩…沒錯,我認為她嫌疑很大,她最好能說明昨晚到哪去了。」 我不想反駁,因為這樣的推論是合理的,比較符合當事人的心理狀態。我原 本是想用自相殘殺來自圓其說,但現在這種狀況,雖然對她來說很危險,我無疑 是將她推入了嫌疑犯的行列,但又何嘗不可?反正這個笨蛋一定找不到任何不利 於她的證據。理由很簡單,因為人是我殺的。 「那你慢慢查吧!我不想對你的辦案過程表示意見。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你知道流程,在那張筆錄上面簽名後你就可以走了,記得要隨時候 傳。」 於是我簽了名,轉頭離去。 -- 福爾摩斯:「你怎麼看出來我是亞森羅蘋假扮的?華生?」 華生:「因為我是福爾摩斯假扮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12.233.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