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專輯幾乎使我們已經忘記了《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裡面的聲音，
帶著溫暖的距離感，明亮乾淨的吉他，張楚的聲音有著獨特的氣氛，
近似於黃昏走在覆著塵土的街道上呼吸空氣的感覺，
而《造飛機的工廠》卻是另外的景色，
聽到這張專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當朋友問到的時候，
我只能艱難的說明這是張楚的第二張專輯，
跟前作相比是更為晦澀的，儘管你總輕易地聽出來那是張楚的風格。
過了很久以後，情緒低落的某個夜晚聽《造飛機的工廠》時，
等到我發覺的時候我竟然知道裡面的聲音了，
每個配器的聲音、張楚的聲音、歌詞、曲子、編曲段落，
一切都變得很自然，像是原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作品。
張楚已經不再帶有漫遊的風格，《搖滾中國樂勢力》裡〈廁所和床〉
那樣彷彿閉起眼睛低緩自語的也已經不在，
那時的張楚即使是在城市裡行走也像是和人群有一種距離感的，
寫下各個角落的時候是帶有一種觀察的味道，
《造飛機的工廠》是更為都市的孤單／寂／疏離或者其他
各種合成器與效果器放進原來單純的配器，
吉他的聲音偏於暗色，偶而顯得刻意的不協調，
貝斯顯然得加重了份量，在變得繁複的編曲中，
張楚的聲音簡短的拼起
「在 歌聲 燃燒 的夜 碰見 自己
陶醉 你 快樂 存在 傷心 痛快」
與早期完全相異壓抑陰鬱的聲音，
這樣的編曲和聲音即使是快板的曲目也是沉重低調的
在許多段落裡出現的實驗聲響（對張楚來說該是實驗）
像是〈造飛機的工廠〉中途以鋼琴／貝斯／合成器搭起的那段，
這樣的東西是十分城市的，是居住在城市角落多年才會有的痕跡。
與聲音相映的是歌詞，和〈姐姐〉或是《孤獨的人是可恥的》相比
這張的詞短了，許多地方是意識的跳接
.....春天有溫暖的靈感 還有痛苦的幻想
把恐懼緊閉的心眼睜開 沒有身體的意外
才看清楚到你的精采.....
平凡還堅定的一切／愛在裡面不能停歇／不能照顧一切的風雨太陽
破壞會默默開始
看起來幾乎是手稿的片段摘抄，然而這是〈棉花〉的全部歌詞
顯然許多句子沒有被寫下來 或者 他不願意寫出來
所以張楚將早期的作品〈結婚〉（原來的名字是太陽車）放進來的時候
我極想知道他的心情，曲子從鼓和貝斯的即興開始，
接著吉他刷弦，初聽時像是回到《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或是更早的年份
張楚在這裡面的聲音可能是這張唱片裡最為接近以前的
然而低調的貝斯貫穿了整首歌，彷彿是說著你再也回不到那的時候了
歌詞所說的是完全年輕的故事：
在空曠的星河下想你 那個在風裡游移的光影 是你
在地平線上飄過的太陽車／滿車是我的悵網／
你要奔去何方／再載我一片痴心妄想
歌曲的名稱卻改為〈結婚〉，將曲目放進去重新閱讀歌詞，
年份的印象混淆起來，曲末那段 La La La .... Oh Yi....
呢喃不定的吟唱襯著過於輕快的鍵琴吉他
卻沒有任何突兀的感覺 只剩下不知道因為年歲還是回憶形成的寂靜
然而歌詞仍然是張楚式的，儘管已經不是前作的氣氛，還是留有痕跡
這樣的寫法有時甚至帶著特殊的夢囈的美感
晴朗的天空 我竟然打不起精神
空中沒有飛鳥的痕跡
又是誰的聲音
其實這是一杯酒和一個醉翁
敬生的名 賀死的衝動
靜靜的故事裡流燃燒的火
輕取希望和他們在一起
這樣的文字是不會出現在《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裡面的
或許在中國火二裡面的〈認識了〉已經是這樣的了：
布榖鳥在城市夜裡輕聲鳴叫
我們找到玩樂 又忘記了憂傷
我以為我一直在生長 可以永遠聽見你歌唱
可以永遠聽見你歌唱
可以永遠聽見你歌唱
這首歌還是近於前作的風格，相較起來是在城市邊緣
而這張就是完全的城市了。
很喜歡這首歌。
它必須是這樣的低抑的唱著，落在紛雜的聲音之間，
而鼓聲／貝斯／吉他／鍵琴／合成器是帶著疏離的，
甚至有些刻意的隔離人聲自成段落，
這兩個部分並不是彼此呼應的，精確的說，是處在遙遠的兩個點上呼應
張楚的聲音並不像前作裡面作為完全的主體，
很多時候祇是以字句為單位的存在著
像是在字跡模糊的筆記本上辨認出來的敘述，
那並不祇是單純曲式的關係，
在〈老張〉〈造飛機的工廠〉這些快板的曲子裡面，
他的聲音還是緊緊地彷彿承受著空氣的重量，
即使是高聲唱著，逐漸升起的時候。
前面所說的城市或許不是地理上的，而是近似於情緒的事物，
凝固的沉重再也沒有漫遊的吟唱，
這張專輯並不是旅行時搭著火車聆聽的，而是在終點車站旁邊的旅店裡頭
數著還剩下多少旅費與日子時的唱片。
我不太確定為什麼寫了這篇，我還是較喜歡上一張
那一張應該有更多想寫的東西
唯一可能的解釋也許是這個月以來已經習慣了這張唱片的聲音
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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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an in the crowd with the multicoloured mirrors on his hobnail boots
lying with his eyes while his hands are busy working overtime
a soap impression of his wife which he 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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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Verve ( Heroin.) 看板: NTUPMC
標題: Re: 張楚《造飛機的工廠》
時間: Sun Oct 29 12:53:48 2000
前篇文字結構的混亂跟張楚這張的歌詞風格一點關係也沒有
祇是不連貫的偶爾寫下來的產物
如果不貼上來以後也沒有可能再去修改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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