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ricardo (indigo and vertigo) 看板: Tinderbox
標題: 多年後，依舊跟著感覺行事！-- 專訪趙一豪
時間: Fri May 26 23:37:22 2000
多年後，依舊跟著感覺行事！
-- 專訪趙一豪
在接到通告開始準備要訪問趙一豪時，心裡便一直在想該如何去訪問像
趙一豪這樣的人：一位自稱是跟著感覺行事的男子。說來我和他也算認
識許久了，而且凡是稍微瞭解過去十餘年的台灣地下樂團的發展的人，
應該都知道當年趙一豪與Double X為台灣地下搖滾音樂環境，開創一番
新風貌所做的貢獻。
然而這些都已成往事了，甚至連他自己在後來談到這些故事時，他都覺
得「沒什麼好提的。」而且這些在外人看起來總代表一些成就的事情，
但他卻一直覺得沒什麼好講的，而且包括這張新專輯《凌晨03：36》。
「因為這張作品早在97年就都已經做好了！而我現在只想專心做新的作
品。」趙一豪一劈頭就突然冒出這句話。
三年前都已經做好了？我心中愣了一下，卻開始引起我一連串的好奇心
，同時也在心中開始企圖勾勒出這位男子的個性輪廓。事實上，儘管趙
一豪外表上看來一副略帶神秘而又狂放的模樣，然而感覺上，他其實卻
是非常敏感的，對於感情也抱持一個很嚴肅的態度，尤其這些年來，他
總是堅持「不販賣自己的私密、自己的愛情跟靈魂。」這一自我原則的
要求。而這其實便意味著，自他創作音樂以來，他幾乎是不寫情歌的。
從早期的《把我自己掏出來》到這張新專輯都是如此。凡是聆聽過趙一
豪的作品的人一定可以發現他的歌曲總是偏向一種內省式的吶喊，不管
是自我內心的剖析，還是對社會現象的批判，趙一豪總覺得他希望他的
作品不是一種很表面敷衍而已。
「因為其實我蠻討厭表面的事物，我要深刻。而我覺得挖掘一些較深沈
的事物，對我來說是比較有趣的。」他一邊側坐在友善的狗的大廳沙發
上，一邊侃侃而談。而且根據他強調跟著感覺走的溝通方式，他甚至認
為「其實有時感覺對的時候，語言都是多餘的，語言有時反而說不清楚
。」
也因此，在緊接著談及到他這些年是如何去構思、去創作時，趙一豪半
開玩笑著說，這些往往是一種「天外飛來一筆」的情況下產生出來的；
或者說，他仍是非常仰賴情緒與靈感，當感覺來的時候，一切都是就已
經略見雛形，「一首歌該配哪些樂器，哪種風格或哪種節奏，我那時候
在腦海中已經大都有了一些想法。」所以聆聽趙一豪的音樂，妳或許就
已經發覺，他的音樂或許沒有那些一般灑狗血的妳愛我我愛妳的歌曲，
但是妳會很清楚的聽出，在這些歌曲的背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真性情
男子在那裡唱歌。而這也就是為什麼，即使他每張專輯可以間隔這麼久
，即使年輕的歌迷可能對他沒什麼印象，但趙一豪的歌聲卻其實是一直
深深影響著台灣的玩團青年。
只是，對於這樣的讚譽，趙一豪反而有點靦腆起來，「我其實是不太去
看過去的事。做完了就是這樣，就像一天已經過去了，還有什麼好提的
呢。」儘管當他仍是這樣不在乎回答時，我知道在未來這一切都自有定
奪的。
不過有趣的是，在後來我們兩個跑去附近的一家餐飲吃飯繼續閒聊時，
趙一豪在我切掉錄音的情況下，終於偷偷問了我對這張專輯的看法。而
我們討論一會兒，均同意這張專輯的高音部分太多，而趙一豪卻一直希
望能加重低音的厚實感。他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然而，平心而論，即使是三年前的成品，但這整張專輯所呈現的成熟度
與豐富度，卻根本不輸現今台灣一般所謂另類團體的水準，甚至若說要
硬碰硬的比一比，這張《凌晨03：36》裡頭的許多首歌曲，其實都還要
更勝於時下一些年輕新團的作品。
而在最後當我與趙一豪互道珍重的同時，心裡卻已經開始回想咀嚼剛剛
這一次的訪談與他這一個人，但是即使我企圖努力地拼湊他這一個人的
輪廓側影，他常講的一句話卻總是先冒出來：「我連自己都抓不住我自
己，更何況是向你描述。」
一個真性情的漢子，在多年之後，居然一點都沒有改變。
2000/5/15
--
／＼█／＼ Origin:
// █ ＼ 陽 光 沙 灘
█ (sob.m7.ntu.edu.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