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多來在學校裡從初始的純教書、到後來兼行政工作，每天待在學校的時
間頗長、各種活動也較頻繁，經常有許多人與人的接觸；而天天來回於台北中
壢間的高速公路，也有許多車與車的互動經驗，卻因此更有許多深刻的感觸…
在高速公路上最害怕也最痛恨的，莫過於隔壁車道的車子在不閃方向燈、不顧
你車速與動線的情況下，突然間插進你的車道…只因為你車子正好位在他的視
線死角、或只因為他在自己原先的車道開得不爽。另一種狀況就是你明明已開
在速限上限之上了，後方來車還猛閃遠光燈、猛按喇叭要你讓路，通常我是一
定會讓路的，但有些時候隔壁車道車輛川流不息，連想讓都沒地方可讓，這時
後面那輛車一旦自己憑本事穿插超車過去了，偶爾還會把左手中指伸出車窗外
，向你露出猙獰的臉色…。這就是台灣高速公路文化，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台
灣社會的病態與無奈。
我常想：這種只顧自己、不顧他人的駕駛人，如果哪天撞得稀爛了，他的家人
會有什麼感覺？我們的台灣民眾，從小週休二日全家出遊渡假時，就看他爸嗎
是這樣的「以自我為中心、不顧他人死活」，我們還需要擔心他將來長大學不
會在別人擋到他路時揮刀亂砍、在他事情做不順遂時拿槍瘋狂掃射？
回到學校的環境裡看：昨天有人在課外組辦公室，一聲不響拿了檔案夾裡的東
西就要影印。我的座位在影印機旁，抬頭問他為什麼要影印？有沒有跟課外組
同仁請問或借用影印機？他的答覆很妙：「我以為這是所有社團的權利，都可
以使用影印機。你們課外組不是有根據評鑑成績而定的補助款嗎？這影印不是
包括在這些補助款裡？」我只回問他：「你連吭個聲打個招呼都沒有，如入無
人之境，連坐在旁邊的我都視若無睹，我們怎麼知道你是哪個社團？又怎麼把
你影印的錢扣在你的社團補助款？」這位社長算是「很受教」地「謝謝主任指
教」。其實他不是唯一一個大剌剌來印東西的同學，跟他一樣狀況者大有人在
；甚至許多自以為自己「很大」的XX長、XX長之類的同學，根本就擺出一副「
我在你這爛機器上印是給你面子了」的表情，哪會理你什麼課外組主任還是組
長…。說得也是，民眾連總統都是隨口可罵了，哪個學生還甩你什麼老師、什
麼規矩？同學們的「酷」，或者說是「自我」、「高傲」，其實是中大特色之
一。我常講：要耍酷、要擺出高傲的姿態，得先要有足夠的本錢，這個本錢是
你的知識和能力，不是你外表的頭銜和內心的傲慢喔。
再看看我們自己行政大樓裡的同仁、學校裡的老師們，也有很多人是正面照了
面都還擺出一副酷得不得了的表情，誰理誰啊？在這樣的環境薰陶下，我能苛
責同學不會待人接物處事嗎？我們還能去要求同學去多位別人著想嗎？說真的
，我不忍苛責。家庭不教、學校不教、社會環境也不教，我看就只有留著等將
來出社會後去給老闆教囉；反正到時候不給人家教就沒頭路而已，也沒什麼大
不了。（可是你不要昧著良心說阿西老師從沒教過你喔…）
當然啦，也有做得很好的老師、職工同仁和同學，但似乎還是不夠多。其實校
園裡只要大家多主動一些，不吝惜伸出親切友誼、熱情招呼的手，不吝惜多給
（或者「主動先給」）別人一聲問候和禮貌尊重，那學校裡就到處會充斥著溫
暖的人氣、洋溢著燦爛的風情，大家也就都會過得更快樂、更覺得中大除了風
景美麗以外，人也很美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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