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不景氣 新秀力爭上游
記者周美惠／專題報導
大陸在經濟開放後，傳統戲曲卻面臨空前挑戰，市場上機會
多了，無時不誘惑著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戲曲演員「出走」
早已不是新聞，難得的是，在不景氣的戲曲大環境裡，不乏
力爭一片天空的戲曲新秀，上海崑劇團的張軍、沈昳麗即為
一例。
舞台下的張軍，是個時髦的帥小子，閒暇時他玩搖滾樂、玩
攝影。台上的張軍，是大陸年輕大學女生的偶像。人如其名
的沈昳麗，台上、台下都是個清秀佳人。他們倆在一九八六
年，從兩千多名的應考者脫穎而出，進了戲曲學校坐科學崑
劇，當年，班上有六十名同學，如今留在崑團的只剩一半，
讓人不勝唏噓。
性格外向活潑的張軍興趣廣、條件好，受到的誘惑其實很多
。張軍說，三四年前，他和朋友搞了一個搖滾樂團，闖出一
點名氣來，兩年前差點就要與唱片公司簽下十年約。在關鍵
的時刻，他的恩師、上崑團長蔡正仁以「牡丹亭」曉以大義
，把他「留」了下來。當時，旅美導演陳士爭正和上崑合作
排全本的「牡丹亭」，張軍和錢熠，一演柳夢梅一扮杜麗娘
，團裡上上下下一心盼望，這個戲能到全世界巡演。
誰料到，「牡丹亭」夢碎，上海演不成，更甭提出國的事，
連錢熠也在一年多前出走，給上崑莫大的衝擊。首當其衝的
張軍倒是「處變不驚」，埋頭開始在大學裡推廣崑劇，而他
運用的正是當年「搞」流行音樂的手法，「先推人，再推戲
」，增加和觀眾的接觸面，降低他們對戲曲的排斥感─張軍
自己擔任主持人，強調台上、台下的交流，把氣氛炒熱，再
推介崑劇。他還贈送簽名照、幫大學生建立崑曲社團。一兩
年下來，他已經跑遍了上海半數（二十所）的大學，培養了
一批為數可觀的年輕觀眾。
錢熠出走，「苦了留下來的人。」沈昳麗說。她一面跟著張
軍到各大學去推廣崑劇，但還是忍不住要嘀咕。自從錢熠走
後，上崑幾度受邀赴歐美演出的計畫，「上級」都沒批准，
這樣防著演員，實在不是滋味。而崑劇在大陸上，雖有愛好
者，卻是弱勢劇種，演員的收入和知名度，都無法和其他劇
種相比，如越劇名角每演一場戲，就有幾百元人民幣演出費
，而崑團不論戲分輕重，一律只領三十元（約新台幣一百二
十元）。
儘管戲曲的大環境不佳，張軍的想法依舊積極樂觀。他說，
現在就想紮紮實實累積一點自己的東西，未來他想進修導演
課程，如此，不但有助於設計演出身段，還可以參與劇團的
導演工作，他說，「我們這一代的想法，已經和老師不一樣
」，崑劇是到了需要「資源重整」的階段了。（本系列完）
【2000/12/10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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