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ard Bernstein, 1918～1990, America
中譯: 伯恩斯坦
曾出版其唱片的公司: DGG, SONY, Decca
生平最重要任職: 紐約愛樂音樂總監、維也納愛樂客席指揮
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以前難得有個國際級的指揮。在伯恩斯坦以前, 美國的大指揮
都來自歐陸, 比方像托斯卡尼尼、奧曼第與華爾特、馬勒等。伯恩斯坦這位天王級指
揮可以說是彌補了美國人的遺憾; 不但如此, 他的終生成就更可列名為二十世紀中最
重要的前五名指揮家。他在世時和另一個超級天王卡拉揚可說是王不見王, 樂壇上也
只有伯恩斯坦可以溶解卡拉揚那種不怒而威的帝王形象。他出書、上電視、製作兒童
音樂節目, 在在贏得了難以計數的讚賞與榮耀。更難能可貴的是, 他也是位優秀的作
曲家, 他的『西城故事』、『憨第德』等等都是相當傑出的作品。
伯恩斯坦可以說是超級浪漫的動作派, 鮮的是啟蒙他指揮的老師萊納偏偏最恨指
揮家在指揮臺上「跳舞」。因為他酷愛現場錄音, 以致他在DG的錄音, 耳尖的樂迷可
以細數伯佬跺腳的次數。小克萊伯的動作是渾然天成, 他老兄偏偏是苦心雕琢, 連面
部表情都極為「入戲」, 而且據說排練與上臺沒啥差別。
他在1943年代替臨時生病的華爾特上臺, 指揮了三個難曲中的難曲大獲成功, 就
在樂壇上嶄露頭角( 當時的曲目有『唐吉訶德』、舒曼『曼富雷』序曲與華格納的『
名歌手』序曲 )。當時他就已經有不少作品面世, 包括第一號交響曲『耶利米』、芭
蕾劇『自由想像』、音樂劇『夜生活』等等。在頻頻擔任紐愛的客席後, 他終於在1959
年升任為音樂總監, 成為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中, 第一位獲得指揮國際級樂團殊榮的指
揮。
他在紐愛的功績到底「偉大」到啥程度呢??紐愛一向以難以駕馭而出名, 有「狂
馬」的名號, 偏偏伯佬似乎很懂馴馬術, 紐愛這匹在舞臺上狂舞的野馬, 到了這一位
在指揮臺上狂飆的伯恩斯坦手中, 真的伏貼了下來, 發酵出難能可貴的十二年, 號稱
紐愛的黃金歲月。十二年後伯佬辭職, 紐愛的水準下滑, 歷任梅塔、布列茲都無法有
所作為, 直到現任的馬索上任才有所改觀, 足見伯佬厲害的程度。
他後來轉至歐洲發展, 雖然他希望多花點時間作曲, 不過顯然事與願違。他在歐
洲最重要的功績是與維也納愛樂保持長久且良好的關係。維也納愛樂個個技藝高超,
而且團員自身的音樂素養普遍一流, 對於指揮他們可是精挑細選, 看不上眼的指揮他
們可是會扯他後腿。在這種情況下能和樂團保持良好關係已屬不易, 更別說要再教給
他們東西了。但是當伯恩斯坦第一次和這個天王樂團合作排練時, 一曲奏畢, 團員和
他都心知肚明, 「我們的關係將是長久且甜美的」。伯恩斯坦是極少數可以再給這個
超級樂團東西的指揮, 因此維愛頒給伯恩斯坦「榮譽副同志」的殊榮。
當年他自紐愛退休並轉往歐洲發展時, 他認為交響樂團正面臨著危機: 從莫札特
到馬勒是交響樂團不斷進化提昇的全盛時期, 當時交響樂團泉源旺盛, 但現在可是詣
詣清水, 源頭不繼, 優秀作品奇缺。他相信給當代音樂的管絃樂曲目上加磚添瓦, 是
自己這個作曲家可以有所作為的。同時他還深感當代音樂作品中人們找不到生活中的
音樂洪流。
伯恩斯坦的一些音樂喜劇和芭蕾音樂作品一上演便一炮而紅。『西城故事』之所
以別具意義, 就是它把百老匯音樂劇帶進音樂廳的聖殿, 它的嚴肅作品相形之下未免
黯然失色。其中有一部份原因是其中的宗教因素。儘管他本人沒有太強烈的宗教立場
, 但是作品的情感本質卻是偏向猶太教, 且痕跡十分明顯。他一共寫作三首交響曲『
耶利米』、『焦慮的年代』與『凱迪希』, 一首彌撒曲以及『齊切斯特詩篇』。他常
說, 作曲對他來說沒有問題, 樂思來時一如黃河決堤, 但是棄之者至少十倍於保存者
。
他的最主要事業還是指揮。他指揮的曲目範圍廣大, 上自巴洛克, 下至梅湘, 各
家都有涉獵, 不過嚴格說來他適合詮釋浪漫派作品。話是這麼說, 但是他的海頓交響
曲卻有著極高的評價。他的浪漫天性導致他在詮釋莫札特、貝多芬、舒曼、舒伯特與
布拉姆斯時碰到不少風格方面的問題, 但是他的『英雄』、舒曼第二號交響曲可說是
他相當優異的演出。馬勒大概是他最能認同的作曲家, 因為馬勒也指揮。伯恩斯坦指
揮的馬勒九首交響曲可說是樂壇的奇葩, 整部錄音具有強烈的精神力, 壓迫得令人喘
不過氣來。他在後期時的音樂越趨極端, 結構越來越不平衡, 尤其是在終樂章時表現
特別明顯。比較明顯的例子如艾爾加『謎語變奏曲』第九變奏: 三分多鐘搞成六分多
鐘; 布拉姆斯第四號第四樂章: 八分多鐘被他拉大到十一分鐘; 最最誇張的應屬柴可
夫斯基第六號第四樂章, 十分鐘的慢版被他玩到十七分鐘。他這樣的詮釋很明顯的只
顧到自己的情感見解, 越來越置結構於不顧, 晚近受到越來越多指揮同行的「譴責」
, 說他是「自我沈溺」, 但是在樂壇上卻是獨具一格。至少我們無法否認他對於德奧
曲目深遂的見解, 我們無法說對錯與否, 只能說喜不喜歡罷了。他的歌劇指揮也是一
絕, 在已經錄音的歌劇中包括了『費黛里奧』、『法斯塔夫』、『玫瑰騎士』、『卡
門』等等, 最具紀念意義的應屬他唯一一次與巴伐利亞歌劇院合作的『崔斯坦與依索
德』; 當然他也錄製了自己的作品, 就像布列頓一樣。他得天獨厚, 年輕時在SONY的
錄音到了DG幾乎是全部重新來一遍, 而且悉數改採現場錄音。他非常明白他的魅力在
哪裡, 一旦離開現場他就沒有情感的傾訴對象, 也許就根本無法指揮了。他的唱片錄
製數量與銷售量應可列名唱片排行前五名, 且質量均優, 相當難得。
伯恩斯坦可以說是美國音樂史上永遠難忘的一個名字, 他多才多藝, 博學多聞,
其天份與稟賦應受到最高的讚揚--我個人認為他比卡拉揚還偉大。
§參考書目
1.John Holmes: Conductors, 張強音、楊忠衡譯, 普洛文化出版
2.王立德: 指揮談指揮, 世界文物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