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gui Celibidache, 1912～1996
中譯: 傑利比達克
曾出版其唱片公司: 不詳
生前最重要任職: 1945--1952柏林愛樂常任指揮
1979--1996慕尼黑愛樂常任指揮
1992年, 十月十日, 臺北國家音樂廳洋溢著此間難得一聞的正宗德國聲響,
他震撼了臺北的樂壇。1992年, 在卡拉揚擋了他將近三十多年後, 他活得夠久夠
老, 重新站上了柏林的指揮臺。在日漸規格、統一化的樂壇中, 他的演出永遠洋
溢著鮮活的感動。他的辭世, 是樂壇乃至唱片界最大的損失。謝爾蓋．傑利比達
克心中正宗的德國音響, 真的只能留在有幸親聆其現場音樂會的樂迷的心目中了
。
雖然他拒絕錄製唱片, 以致雖然他的實力高出同輩指揮家許多, 他的名望在
一般樂迷心目中卻是十分模糊。在資深樂迷心目中, 傑利大師的音樂卻是最令人
感動懷念的記憶。他在1945年之後暫時接替被盟軍禁足的福特萬格勒接掌柏林愛
樂, 立刻成為樂壇矚目的焦點。1947年福老歸隊, 傑利比達克自這位超極大師的
演出中不斷思索各種與音樂有關的東西--音樂是什麼??如何實現??當然他的內在
實力是大大增進了。但是1954年福老辭世後, 卡拉揚居然脫穎而出, 而且擔任「
終身指揮」的任務, 意謂只要卡拉揚在一天, 你就別想站上柏林。但傑利的音樂
實力是大大高過卡拉揚的, 只可惜在人脈經營上, 傑利贏不了專擅此道的卡拉揚
自此有才不得伸, 直到1979年才安定在慕尼黑。
傑利比達克成為50、60年代的傳奇人物, 在於他捉摸不定的個性及永不知足
的音樂追求。人們議論他的焦點就是在他花費太多時間在排練上。指揮柏林愛樂
時, 每場音樂會前的排練大概是十一、二次, 而倘若得不到五、六次以上的機會
排練, 他寧可不接受聘書。他是個要求絕對完美的完美主義者, 耳中容不下任何
差錯, 要求樂師們精力必須高度集中, 並要求樂師們動腦筋, 先領悟樂思再講究
技巧上的琢磨。他的記性相當好, 排練可以不看譜而完全不出錯。
他表現出來的音色是相當獨特得, 因為他要求低音樂器奏得特別寧靜。厚重
、沉凝的音樂線條也是當世一絕。他所佩服的指揮包括費拉拉、溫加特納與福特
萬格勒、庫貝力克。其他像卡拉揚、貝姆、尤其托斯卡尼尼都看不上眼, 還文人
相輕的說了一些不怎麼好聽的話。在他眼中, 音樂不存在於奇蹟, 只在於實踐。
音樂沒有美醜之分, 只有存在與否。為了讓音樂從聲音中表現出來, 必須要專心
致志的長期工作。與其滿足於半瓶醋或是中等水準, 倒不如乾脆不做。他以這種
態度演出的最佳效果, 就是演奏拉威爾這類作曲家的作品, 可以達到令人驚訝的
優美與精確。而在詮釋如布拉姆斯的交響曲之類作品, 他那高度人為塑造的激情
與作品自發的抒情性就有點發生衝突了。許多樂手說他是天才, 也有人說這個天
才走錯路了。
晚年傑利比達克的速度有越來越慢的趨勢。1992年在臺北的第二天演出中,
他那長達80多分鐘的布魯克納第四讓許多人難以理解, 但是他卻就是要這樣表現
他對作品的理解。近幾年的慢更是變本加厲, 幾乎是慢到邊緣。朱里尼和他比起
來恐怕還要輸他三分。按照王立德先生的說法, 他認為大師是要呈現音樂中每一
個細節, 不想遺漏作曲家任何的心思, 但是又不讓聽眾有非份的感官享受, 所以
他不准樂團多唱一點, 多做一點表情, 密不通風的控制一切, 功力之深到了嚇死
人的地步, 樂團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年輕時的傑利比達克也嚐試錄製過一些唱片, 但是他後來卻十分排拒錄音。
他的名言是「音樂儲存在唱片中, 就像用罐頭裝青豆一樣, 特殊的芳香和生命都
會失去。」他甚至把唱片比做Birgitte Bardot (碧姬芭杜)的畫像。想聽他音樂
的人除了用那幾張盜錄的唱片止渴外, 就只能繞著地球跑, 去追尋他的現場音樂
會了。不過這兩年據說他又改變態度, 表示要錄製一些唱片作為自己演奏的記錄
, 的確令人雀躍了好一陣子, 但是想不到話猶言在耳, 他就辭世而去, 84歲的年
齡少了好幾年的風光, 更令大部分無法聽到他現場音樂或錄音的人扼脕不已。他
的辭世, 也似乎代表五、六零年代指揮藝術傳承的終結, 令人感嘆。
✽本文參考自(1)John Holmes 所著Conductors
楊忠衡、張強音譯 普洛文化出版
(2)王立德所著「指揮談指揮--古典大師」
世界文物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