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興建」對於部落子女們重新回到部落的
脈絡有很大的影響,因為在抗爭期間,子女們
大多反對父母親進行抗爭,也不太能理解父母希望居住在河濱的習性和理由
隨著參與重建工作,
能有機會體會和理解老人們在進入都市前的部落群居生活,
這也是都市原住民第二代原先所欠缺的部落經驗。
這次部落完成重建之後,年青人開始回流,
部落開始在房屋區內種植檳榔
和麵包樹,去年(2009年)部落辦理第一次的豐年祭,
彰顯一年來族人的努力和試煉。
所以在部落重建的過程中,
對於第一代都市原住民,
等於在重建sakafiyaw的傳統組織,
以及重建niyaro'(部落)和fiyaw(鄰里)的社會結構;
對於第二代都市原住民而言,
則是在修補與原鄉原住民所差距的部落群居經驗。
隨著第二代返回部落的第三代都市原住民wawa(孩童),
開始有機會從小就能夠參與部落群居的生活。
撒屋瓦知部落所重建的環境,
在目前任何都會地區都無法提供給原住民的基本文化權;
而缺乏了原住民部落群居環境的情況下,
無論都市原住民的福利照顧有多好,
長期而言,還是一種去民族的同化政策,
嚴格說,也是民族文化滅絕政策。
田園生活的維持與意義
撒烏瓦知部落的菜園(omah)和一般的農民自用菜園有兩個很大的差別,
第一是撒烏瓦知菜園種植者大量的阿美族民族植物,
第二是撒烏瓦知菜園的農法,
是藉著農耕來擬仿一個豐富、多樣和多年生的採集環境;
而一般農民自用菜園則像是農村經濟作物生產的後院縮小版。
撒烏瓦知菜園裡最主要民族植物幾乎涵蓋了阿美族人日常所食用的品種,
那麼多的種類被種植在面積不大的田裡,
比較高大的植物有時會種在田的邊緣,
也當作sangannganan(界木)的功能;
攀爬性的植物,常常被搭大片水平竹架種植,
下面種著可以耐陰的蕨類疏菜。
菜圃中會種植比較不會有陰影的kuwa(木瓜),
菜圃上除了種植的植物之外,不能吃
的雜草會被拔掉,保留許多可食用的野菜,
這些野菜的種類大約也保持十餘種。
將這麼龐大的種類配置在田裡是阿美族農耕文化特有的表現,
整體菜園從緩坡的河階地被經營成有好像小溪流的河谷地一樣,
這樣的環境並不是被規劃出來的,而是在二、三十年
之下,透過小規模的農耕動作所經營和調整出來的。
菜園的生產量很大,通常都可以提供部落自給自足的需求,
同時也可以分給住在都市的親友們,
滿足這樣的需求之後,這些特有的食材,
會賣給住在瑞興國宅的族人,或是教會的
族人教友,取得生活的補貼。就算如此,
仍然有許多食物剩餘下來,又被耕鋤回田裡;
也因此長久經營之後的菜園土壤越來越肥沃。
白天到菜園及稻田裡工作、生活,在talo'an裡休息聊天,
晚餐在loma'裡和親友鄰居民一起分享菜餚和酒,
晚上一起快樂的唱歌、跳舞,其實是部落裡最重要的事,
大部份的族人幾乎難以割捨這樣的生活,
因為這是花了一輩子的時間,才從都會漂流中找回的生活方式
,這也是族人沒有辦法再脫離河濱生活的真正原因。
社會抗爭所希望建立的社會倫理
街頭抗爭對部落來說是很困難的決定,
很難想像自己必須去衝撞國家體系下的警察,
一連串的街頭抗爭也顯示了行政體系錯失良機,
像報復一樣以怪手輾過房屋,甚至仔細的壓斷
每一支屋梁,也顯示了桃園縣政府有不可告人
的利益結構或者是更不可告人的公務怠惰。
撒烏瓦知部落所啟動的社會抗爭是街頭抗爭的全面延伸,
是針對社會而發聲。對內重建自己的生活世界,
對外彰顯自己的歷史文化,逐漸擴大當代社會上的認同基礎。
在這樣的基礎上,要和這個社會所建立的國家體系、
社會倫理重新展開對話,希望能拉進更多的人,
一起重建更開放更多元的社會新倫理。
偉大城市與偉大國家的價值,
並不是在一些經濟奇蹟,或是偉大的建設,或是偉大的人物
而是在於能夠看到弱勢者的文化力量。
撒烏瓦知部落則是主動向社會展露自己前瞻的文化力量。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45.13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45.13
當完成整地、地坪、主結構及屋頂之後,
其餘的建築本體及裝修,則由各戶「自力興建」
,所謂的自力興建,各戶隨著自己的家庭結構
及親友關係不同會略有不同,最多的情況是
在周六、日的時候,由子女們前來協助,
但是部落內的互助還是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