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基] Joe Torre的「安全家庭」:洋基教頭揭露痛苦的家庭往事

[niauson (曉風殘月)]

   朋友前幾天看CNN,剛好看到一段Torre的訪問，內容是Torre過去所遇到的家暴。
   於是朋友上網google了一下,發現了一則2003年時詳細的舊文，將它翻譯如下；

   (2003年12月11日的NBC News,網址是http://www.msnbc.msn.com/id/3404611/)
   (另外, Safe at Home基金會的網址是:http://www.joetorre.net/ )

    Joe Torre的「安全家庭」（safe at home):洋基教頭揭露痛苦的家庭往事
   （註：「Safe at Home」本意是「安全進本壘得分」。這裡是雙關用法。）


玩棒球時，當你的球隊正要攻分，沒有比「safe at home」更甜美的話了。
但對Joe Torre來說，這句話還有別的意思。
即使沒有密切注意棒球的人，也都認得Torre。他是洋基隊總教練，無論比賽打得如
何緊繃，他都能維持冷靜的招牌形象。但你可別讓這個形象騙了。雖然Torre獲致今日
的成功，但他可是一直在人生中，為了缺乏自信心而搏鬥（雖然Torre身上看似散發
著自信）。Torre首度在電視上披露痛苦的家庭秘辛，坦誠地談到他小時候生活的恐
懼如何影響他，以及他為何對「safe at home」這句話另有感觸。

Stone Phillips（記者）：這個祕密你藏了很長的時間。
Joe Torre：是的。
Phillips：你過去一直沒說過。
Joe Torre：我沒說過，過去我並不很理解這些事。
Phillips：談論這件事很不舒服吧。
Joe Torre：是啊，很不舒服。但如今我是個成功的人了，我有必要讓人們知道那些
           事。一直留個黑洞在那兒，是不必要的。


世界大賽！Joe Torre帶領紐約洋基隊，在過去八年內進入六次世界大賽，奪下四次
冠軍，其功勳非凡。


Joe Torre：打到世界大賽實在相當艱辛。

對球隊來說，相當艱辛。對這位總教練而言（你若得知他需要克服什麼事情的話)
，更是加倍艱辛。

Joe Torre：我從小是很神經質的。過去很長的時間，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神經質。

Joe是家裡年紀最小的，他跟年紀最相近的兄弟姊妹比，還小了八歲。Joe說，他的
母親和四個兄弟姊妹很寵他。他的父親是一個紐約市的警探。純就表面看來，Torre
家是布魯克林區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然而，他們家裡也充滿了恐懼。Joe的父親不
斷使他們處在恐懼的情況裡。他經常對他們的母親暴力攻擊，並且對小孩子施以口
頭上的羞辱暴力。

Joe Torre：當他在家的時候，我們就得一直戒慎恐懼、如履薄冰。我記得我放學回
           家時，要是看到他的車停在前面，我就會設法去做點別的事情。

Phillips：來避免進屋子裡去嗎？
Joe Torre：是啊，避免進屋子裡去。他從沒打過我，但，我不確定，被打、還是有被
           打的恐懼感，哪樣子比較好？

Phillips：最讓你感到害怕的是什麼？
Joe Torre：呃，以前想到我媽將要面對的狀況，我就害怕。當爸對媽吼叫，因為我不
           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就畏縮起來。我像是躲進殼裡。很顯然我不
           能保護她。我想保護她，但我卻太恐懼了，以致於沒辦法。

Rae Torre：有好幾次，我都覺得好怕。有好幾次，他說他要在床上殺死我。

Joe的大姊Rae，哥哥Frank，以及二姊Marguerite（她是一位修女），都記得當他們看
到（或事後聽聞到）父親毆打母親時，他們感到多麼無助。

Marguerite Torre：媽曾告訴我，爸抓住她的頭去撞廚房的牆壁，並且威脅給她死。

直到今天，他們才向外述說父親的家暴。Frank最早的回憶中，可以回溯到媽媽懷著Joe
的一次。那時爸爸不想再有小孩了。

Frank Torre：我那時還小，親眼目睹了，當我爸發現她懷孕時，氣得把她丟下樓梯的情
             景。

Phillips：他把她丟下樓梯？
Frank Torre：我現在閉上眼睛，仍可記得那幕情景。

Rae說，即便是芝麻小事，也可能激怒他們的父親。

Rae Torre：如果你做錯了點什麼事，一些你沒注意的事，像不小心關門太用力，或者準
           備給他吃的東西有哪裡不週到等等。

Frank Torre：有一次，我聽到廚房裡砰地一響。事情是，媽媽做了一些蛋給他吃，但
             沒有完全做到他喜歡的樣子。於是他拿起盤子，往牆壁一丟，蛋跟盤子都
             砸了。他手上抓起刀，並且說：「你要是再把蛋做成那個樣子，我會拿這
             把刀殺了你！」

Frank離家去打小聯盟球隊後，父親的家暴更為嚴重。Joe記得他九歲的時候，
鼓起勇氣想要化解一次極為危險的情況，當時Rae試著要阻擋父親接近媽媽。

Joe Torre：我姊姊持著刀，擋在我媽前面，而他要她把刀放下。但我姊不肯。於是他伸
           手要從抽屜拿手槍。然後我走上前，搶下我姊手上的刀，然後說刀子在這了，
           並把刀放在桌上。他於是沒拿起手槍。之後我的記憶就空白了。

Phillips：對你而言，這很不尋常，記憶被封住了。
Joe Torre：大概不尋常吧。那很苦澀。
Phillips：事情不妙時，你可曾想過報警處理？
Joe Torre：沒想過，因為我爸就是警察呀。

回到那個年代，家庭暴力是家醜不可外揚的。Joe的母親和姊姊惟一能求助的人只有
Frank。當他跟著球隊四處奔波，她們通常在夜裡稍晚會打電話給他。

Frank Torre：電話有時是我姊打的，有時是我媽打的。因為事情太常發生了。她們在電
             話那端告訴我，爸爸當晚會回來殺了她們；而我卻遠在一千哩或一千五百
             哩的地方。我什麼鳥忙也幫不上。

Phillips：最後，Frank決定談判，你們全都決定跟你們父親談判。
Joe Torre：是的。我哥Frank大概是全家最勇敢的人。

Frank Torre：我若在家裡，或可處理這些家暴的事。但我在遠處幫不上忙，實在會急到
             瘋掉。某個冬天，我回到家，對我媽說：「媽，我知道怎麼辦了。」

Phillips：Frank似乎把事情一手包辦。
Joe Torre：他告訴我爸，你得離開這個家。

Frank Torre：我找了律師，弄了一紙文件，上面寫著我爸得同意把屋子讓給媽媽。然後
             他就不需付任何贍養費，以及撫養小孩的費用。他只需簽個字，然後打包
             走人。

Rae Torre：我爸說，你們真的想這樣？真的想這樣？然後我們點點頭，是啊，我們正是
           想這樣。

Frank Torre：因為我長得比他大、比他強壯了，而且瘋起來不會輸給他，所以他毫無
             反對的餘地，他沒別的選擇了。所以他心不甘情不願地簽字，然後走人。

父親離開之後，十一歲的Joe便視Frank為父親角色。他跟隨這個大哥進了大聯盟。1971
年，他的父親死了，那也是Joe獲選為國聯MVP的一年。隨著Joe的成功，他那曾經暴虐
的父親，卻對他變得愈來愈殷勤體貼，但他這種認同Joe的方式卻不是Joe想要的。

Joe Torre：他會在朋友面前炫燿我打大聯盟的事。他從來沒有讓我真的感到自在過。

1977年，Joe退休轉任教練，待過大都會隊、勇士隊、紅雀隊、最後來到洋基隊。儘管
打球、帶球隊這麼多年，又歷經二次失敗婚姻，Joe一直在跟一種他自己解釋不出來的自
我懷疑與恐懼搏鬥。

Joe Torre：衝突、失敗？都不足以解釋。反正就是很缺乏自尊。

他以前沒跟人說過。但Frank知道，父親所導致的情緒性創傷，依舊會使他的么弟感到痛
苦。

Frank Torre：他總是會覺得樣樣不如人。他有很深的情結，極端侷促不安。因為他以前
總是得聽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說話。他總是被那人弄得無地自容。然後他就躲進自己的殼
裡，一直到人生的後半段他才出來。

1995年十二月，五十四歲的Joe終於走出他的殼。實際上，他是被他的太太Ali給拖出來
的。

Ali Torre：這是件相當艱難的事。我是很開放的人，喜愛與人溝通。有一天他跟我說，
         「知道嗎？比起全世界所有人，跟你說話我覺得好自在。」我說，你跟誰談過
          話嗎？你不太講話嘛。

Joe那時才剛簽下合約擔任洋基總教練，Ali懷孕了，希望Joe可以陪她去自我成長團體。

Ali Torre：我那時正懷著第一胎。會有很多疑問，像是我會是好母親嗎？母親的責任是
           什麼呢？然後我想，是時候好好地找出答案了。於是我問Joe是否想陪我去。

Joe Torre：她說：「你會陪我去嗎？」我說：「當然。」她又說：「我可不要你只是因為
           我叫你去才去。」然後我說：「我想去的原因不只是你叫我，因為我根本不知
           道那是在幹嘛的，想去弄清楚。」

Ali Torre：我想，他陪我去的唯一因素是，我已經懷孕八個半月了，他不想讓我獨自一人
           去。

Phillips：於是你的人生即將有所改變。
Joe Torre：是啊，於是我的人生即將改變。因為我在那裡遇到一大堆陌生人，把我的感受
           告訴他們。去之後的第二還是第三天晚上，我打電話給我姊Marguerite，因
           為突然之間，我覺得很意外，我竟然有這些那些感受。為什麼我會有這些感受
           呢？於是我向她問起我爸的事。我怎麼問她的，我記不清了。你記得嗎？

Ali Torre：你問起爸爸是否打過媽媽？
Joe Torre：對。

Phillips：事實上，你姊很驚訝，你竟然會這樣問。
Joe Torre：是呀，那像是開啟了一些我以前選擇不開或不願打開的門。
Marguerite Torre：Joe於是接受了那些不愉快的事的存在。我們都哭了。我們在電話上講
                  了約一個小時，只是就這些事談談並且哭泣。

Joe Torre：很痛苦，不過，這像是在洗淨。突然之間，有件事情揭露了，而你開始去了
           解。為何我會有那種種恐懼。為何我缺乏自信。

十個月後，1996年的十月，Joe Torre完成了他的終身目標。在他擔任洋基教頭的第一年，帶領球隊打進世界大賽，而且贏了。對於Joe而言，這勝利是一種確認，確認他爸爸錯了，那個使他感到處處不如人的爸爸錯了。因為Joe拿了冠軍。

提及今年（2003年）的世界大賽，Joe回憶起1996年的光景，他那時祈禱的事情不只是
贏球而已。Joe的大哥，也就是形同父親的Frank，在那年的世界大賽期間要接受心臟移
植手術。手術完的幾個小時後，Joe接到緊急訊息，要他打到醫院找Frank。

Joe Torre：我於是打電話去。接電話的是執勤的護士。她說，是的，他想要跟你說話
          。我們通了話，他向我要四張隔天比賽的票。（笑）。他說是要給醫生的。
           我說，好的，我可不能拒絕。我可不希望他們拔掉你的管子。

今年，洋基隊沒有贏得世界大賽。Joe Torre忙著重建球隊。但在球場外，六十三歲
的他，還有新的使命。

「Safe at Home」（安全家庭），是Joe和Ali發起的基金會的名稱，要對抗家庭暴力
，以及家暴帶給孩子們的毀滅性影響，以紀念Joe的母親。

Ali Torre：我們認為，讓小孩目睹父母親之間的暴力，也是一種對小孩施暴的型式。
           很顯然，我已經在經歷過這種暴力的Joe身上，看到那對小孩的影響。

Joe Torre：我們曾走訪布魯克林的一處收容所，談論家庭暴力。當我談起，我成長於老
           爸會施暴的環境下，我看看教室，大概有一、二、三、四個孩子在點頭。
Phillips：認同的動作。
Joe Torre：你於是體會到，有許多孩子深受家暴影響。
Phillips：「Safe at Home」除了棒球的意義之外，對你而言有截然不同的意思。
Joe Torre：的確是的。如果我們能夠發揮作用，這將會是我們曾經得到最寶貴的一分。

Joe的姊姊Rae至今仍住在他們生長的屋子裡。當Joe、Frank、Marguerite來訪，屋子裡
充滿著愛、歡笑、以及他們對母親的回憶。母親Margaret Torre後來沒有再改嫁，
於1974年逝世。




(不太會排版也不會上色，請大家見諒。另外，我的朋友花了很多心血翻譯，我不希望
 記者拿這個成果來寫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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