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被暴吏拐到一個後來叫做波斯的地方當隨從,他被這個暴吏戲弄凌辱以滿足他的
快樂和變態的性慾。從此我孤家寡人。
我那時只有14歲,皮包骨,心裡卻填滿了千愁萬苦。因此我決定向我祖先的未知神開戰,
這是我唯一覺得死得其所的事情,我決定要像一個英雄那樣的死。死在凡人手上並不
光榮。
我看到一座高山,那遠處視線朦朧的神秘地方。我猜如果真的有神,他會高高在上,
就像統治我們的土地,住在我們之上的那些人一樣。我以為如果我能爬上去,就能
見到未知神並向他表達我對他的不公平的憎恨。
我離開了茅舍,沿途吞食蝗蟲、螞蟻和樹根,走了很多天才到山腳下。為了向未知神
開戰,我爬進了遮掩著白色山峰的雲霧中。我大聲喊:「我是一個人,但是為什麼沒有
人的尊嚴?」我要他向我展示尊容,但是他對我不理不睬。
我跪在地上放聲痛哭,一直哭到淚水結成了白色的冰。當我抬起頭,面前彷彿見到一
個手握寶刀的仙女。她對我說:「唉,藍蒙,唉,藍蒙。你的心已碎,你的祈禱已被聽到
。拿上這把寶刀去征服你自己。」眨眼她就不見了。
征服自己?
我的手臂搆不著這把刀的柄,不能把刀口轉過來砍下自己的頭。
然而在這把刀上我找到了光榮。面對冰天雪地我不再發抖,反而感到溫暖。一回頭我看到
在我灑淚之處冒出了一朵芳香豔麗的小花,我知道這朵花就是希望。
我手握著刀下山了,印度人的歷史裡記載著藍蒙駭人聽聞的這天。進山的是個男孩,
出山的是個男人。我身體的舉止不再虛弱,完全徹底地變成了藍蒙。我頭頂放光,
我持比自己還要大的刀。我從來沒有搞清楚我怎麼能拿起這把刀。它的柄長到九隻手一
起也拿不住,有時候我覺得我對那些存在的瞭解很遲鈍。
我從山裡返回歐耐市。一個老婆婆站在城外田野的遠處,用手遮著眼睛看我走近。不久
所有人都停下他們手裡的活,馬車停了,驢子尖叫,突然間一切都肅靜下來。人們跑過來
看我,他們一定被我的樣子說服了,所有人都拿起他們簡陋的工具跟我進城了。
我要求亞特內西亞人開倉濟貧,他們把唾沫啐到我的眼睛上,因此我們摧毀了歐耐。
亞特內西亞人不懂的打仗,對這些毫無準備,因此我們輕而易舉的攻克了他們。
我為窮人開倉分穀,然後放火把歐耐燒成灰燼。因為沒有任何生存意義和到了不在乎死活
的地步,我也沒想過我不能那麼做。
火滅人亡了,但是我的心還在痛,恨還未消。因此我離開人群躲進山裡。但是其他人,
不顧一切的跟著我,不管我如何的向他們的咒罵和扔石頭、啐唾沫。
他們帶著他們的耕作農具,用布裹著糧食、趕著羊群,叫著「藍蒙,藍蒙,藍蒙,
藍蒙。」
我對著他們大叫,叫他們離開我回家去,但是他們仍然跟著我,他們已經沒有家了,我成
了他們的家。
無論我到哪裡,他們都跟著,因此我把這些不同種族和失魂落魄的人集合起來,他們成了
我最初的軍隊和人民。他們的確是偉大的人民。但是作為戰士呢? 很難
但是從此藍蒙的偉大的隊伍型成了。最初它有將近一萬人。
從那時起我便成了一個衝動和蔑視暴政的野蠻人。我憎恨敵人並且豁出命來打仗。我沒有
像大部分人一樣對死亡的恐懼,我視死如歸。我不知道怕我只知道恨。
指揮官一定瘋了才會一馬當先隻身在前。一個會這樣做的人一定充滿了仇恨的力量。
如果能夠倒在最顯赫的敵人刀下將是一個壯觀的場面,它只會使我成為英雄。因此我挑
最難對付的敵人來殺我。但是當恐懼消除之時,勝利就在眼前。就這樣我成為一個偉大
的征服者。在我之前從來沒有征服者,只有暴君。
我創造了戰爭。我是這個層次(三次元地球)所知的第一個征服者,在我之前沒有對亞特
內西亞人傲慢的反抗。沒有。我造了它。憤怒、造反及成為自己心目中高尚和光榮的願望
使我成為一個偉大的存在。你知道什麼是英雄嗎?我就是真正的英雄。英雄拯救生命
和終止生命的錯誤,但是不清楚在這麼做的同時,他又創造了另一個錯誤。
我想除去一切形式的暴政,我心想事成,但是我恰恰好變成我自己最蔑視的東西。
此後我一直竭力毀滅暴政並且另我的膚色(黃褐色皮膚)更受尊敬。我們圍攻和戰鬥的地方
---所經之地和所有被解放了的人---一個接一個入伍,我的軍隊日益壯大,型成了藍蒙
和他軍隊的偉大傳奇。
我曾經是一個蠢材,一個野蠻人,一個小丑,一個為野蠻喝采的無知存在。在十年
的遠征中,我四處燒毀和向無辜的人開戰,直到我被一把大劍刺穿。
如果他們把劍留在我身上,也許可以免我一死。但是他們把劍拔出以確定我會流血至死。
我眼睜睜看著生命之河從我身上流走,腥紅色的血流成河,流進潔白無瑕的大理石裂縫。
當我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眼看著鮮血從我生命中湧出時,一個聲音響起。
它對我說:「站起來」,它說「站起來」。
我抬頭把力量放在手掌上,然後用膝蓋撐起自己。我抬起臉仰起頭來保持平衡,拉起左腳
站穩。然後一隻手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用拳頭頂住傷口,竭盡全力站了起來。
我站在那裡---血從我的嘴角和指縫裡湧出,經雙腿往下流......此時刺中我的人已經
深信我是死不了的而逃走了。我的士兵圍城,把它燒成一片平地。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另我站起來和把我從死亡中拯救出來的聲音。在後來的歲月裡我一直
渴望找到那個聲音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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