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完我身上慘烈的創傷後,我沒有太多事可做,整天坐在高地上看著我的隊伍
變得越來越臃腫和懶散。一天我向地平線上那還未圖載的山岳山谷魅影般模糊的
輪廓望去,我想知道成為生命精隨的未知神到底會是怎麼樣的。我如何才能是這
永存精隨的一部分呢?
這時一陣大風出其不意地襲來並無禮地跟我開了個玩笑。它把我又長又豪華的斗篷
吹起,然後又灌到了我頭頂上,令我十分尷尬。對一個征服者來說這不太得體。
旋風把深黃色的塵土在我身邊捲成奇怪的沙柱一直吹到天上。我沒留意時,風停了
,灰塵撒下來稿的我滿身是土。
之後風呼嘯著吹下峽谷、吹向河流、吹過美麗的橄欖園、把翠綠的葉子吹成銀色。
它把一個漂亮少女的裙子吹到了腰間,帶來嘎嘎的笑聲。它把帽子從一個孩子頭上
吹起,這孩子追著帽子開心大笑。
我召喚風回到我這裡來,但只聽見它在峽谷裡傳來朗朗的笑聲。當我吼的面青鼻灰
坐下時,它吹了回來溫柔的輕拂我的面孔。那就是自由。
當沒有人有資格成我心中典範的時候,風向我展示了這一典範。你看不見風,
但當它能像你猛烈襲來,無論你有多強大都不能對風宣戰。你能對它怎樣呢?
用刀劈它?用斧砍它?向它啐唾沫?唾沫只會吹回到你的臉上。
我琢磨人還能成為什麼,可以那樣來去自由,那樣有力量,無法捕捉,不被自己有限
的本性所困;風不像人,它不會死,它無時無處不在。
對我來說,風延續存在,來去自由,消耗一切,因此它是一個根本的精隨。它沒有
界線和形式。它有神奇的魔力,是探索和冒險,這的確與生命的神性本質最相似。
風從不判斷人,風從不捨棄人。如果你呼喚它,風懷愛而臨。這就是典範。
因此我希望成為風。我經年累月的沉思它。那就是我的理想,那就是我要成為的,
那就是我一心一意要成為的。我沉思風並使自己像它一樣難以捉摸,輕盈和外型
飄忽,在這一探索中,我化體成風。
那第一次是在我被刺六年後。每天晚上我獨坐在高地上,盯著月亮淡淡的白光並沉思
著風。有一刻我驚奇地發現自己漂浮在天空上,當我轉回向下看時竟不知道自己
是誰。
在那一瞬間我意識到我已經遠遠飄離了我的身體,它在下面的高地上就像一顆微粒
那麼渺小。當我向下望著我的身體時,有點害怕,那是我被刺後第一次感到害怕。
這種不安把我彈回了身體。
我張開眼,為自己離開了肉體的禁閉到了別處體會,出了一身的冷/熱汗。我萬分
雀躍,因為我深信自己變成了風。我飛身落地並歌頌和讚美神,這個泉源,這個
力量、這個起因、這個風。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我化為風時的那個生命的了不起時刻,
它的優雅、美麗和豐富。我推斷自己可以化為風的原因是我下定決心成為自己的理念
和在思維中總是清晰保持著這個理念的意象。
第二天傍晚我去到自己獨居活動的地方,興高采烈的沉思風。我便成了無。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我知道這些經歷不單單是我的想像。我遇見過一個不同的
視界。我像空中的一隻鴿子或老鷹,從天上俯視下面那個可憐的自己。
我別無它欲,別無它求---沒有別的---只有一個念頭,得到那種解脫。但是無論多拼命掙
扎
,為此流多少汗和之後下了多少詛咒我仍在原地不動。我留下了,比之前更重,請注意,
因為我變得能更留意得到我有多沈重。但我從未忽略自己的理念,也沒忘記過我弟一次
向下看到自己可憐的身體那一刻的感受.
打第一次事件算起我花了很長時間,以你們的時間算是兩年,才再次化體成風。
這次並不是在沉思風的過程裡,而是在一個熟睡中。我歌頌這個泉源、太陽、生命、
深黃色的塵土、月亮、星星和茉莉甜美的芳香,我歌頌這一切。一會兒,我闔上眼,
我凌空飄起再次化成為風。
當離體的技能熟練之後,我花了很長時間料想如何去不同的地方。然後就發生了,
在某天我屬下處於千鈞一髮的關頭。他從馬上摔下來,但是他的腳仍掛在馬蹬上。
我把心念集中在他身上。那霎那我就與他在一起了,並且開了他的腳鐙。我緊盯著
他並保佑他平安,但是他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很多年裡,我的思緒遨遊到期他王國和拜訪了其他存在體。我訪問了在他們未來誕生
中的文明和仍無形的生命。我懂得了無論你的思緒遨遊到哪裡,你就在那裡,因此我
學會了往來於片刻之間。這之後我如何征服呢?我變為一個極難對付的敵手,因為我
知道敵人的想法,於是我在機智上勝過所有人。我不再圍城,我讓他們圍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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