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境與現實間徘徊(7)—音樂治療劑
我的母親是音樂老師,不過我小時候拜爾沒彈完就不學了.人家說家裡開書店的小孩都不愛
唸書,果然如此.我從小就看一堆小朋友跟媽媽學鋼琴,一點也不稀奇,自然也就沒有學音樂
的欲望.

反而我生下來就愛畫畫.在高中的時候還擔任美術社社長.靠寫生比賽拿了不少獎狀.當時
也學了一點民謠吉他,不過是妄想將來把妹用的,一點也不專業.當時的我全然沒有任何跡
象在音樂上有什麼天份或興趣.所以我的中學時代的同學,後來聽說我開始做音樂,直覺認
為我就是騙錢的.
當睡佛離去後,腦子裡面出現的一堆音符,剛開始給我製造了一些疑惑.我在想,這些音樂是
我自己腦子裡生出來的,還是我以前聽過的?我為了確信這些音樂的來源,我開始大量聽音
樂.我小時候因為母親的薰陶,聽的都是古典音樂.我確信我腦子裡的音符不是古典音樂.於
是我開始聽搖滾,爵士,電子…從Top 40到前衛音樂都聽.在尋找答案的過程中,結果慢慢發
現,音樂成了我的治療劑.我只有在音樂的世界裡,才能避免精神渙散,產生幻覺的毛病.音
樂對我而言,已經不只是精神食糧,它還治療我的病.

聯考前一個月我媽上台北來看我.別的重考生都在考前衝刺,結果她看到我的房間,地上亂
七八糟堆滿了錄音帶.我媽心想:這孩子今年恐怕也不會考好到哪裡去了.

然而對我而言,這一切好像就是重生的過程.睡魔已經消失好幾個月了.我也確信我腦子裡
的音符不是別人的.我知道我將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做音樂.雖然當時我在音樂上,什麼都不
會.

考前曾經試圖跟我父親溝通,讓我考藝術學院.結果當然被訓斥了一頓.不過我也知道我考
不上,因為當時我一點基礎也沒有.結果聯考放榜,我的分數幾乎跟去年一樣,進了台大農經
系,這一年算是白花父母的補習費了.進了大學,我就打算鬼混到畢業,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
音樂上.每天練琴十個小時.我沒有老師教,因為我只要比較我彈出來的東西跟腦子裡的一
不一樣,就知道對不對.

從完全不會,開始狂練,半年後我就組了我的第一個Band.這個Band其中兩位成員到現在還
跟我在一起組團,就是Jumbo跟Doctor.前後已經二十年的交情.

不過台大的老師們並不喜歡我在那邊鬼混.念到大三,就把我當掉退學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