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火之紋章
虛淵玄同人小說 淨火之紋章 經由 yunits樣 授權張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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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世界大戰毀滅性的結局，讓殘存下來的一小撮人了解到暴力是毫無意義的。
當人類的始祖外型仍與猿猴無異，為了生存與繁榮不得不進行鬥爭時期的記憶……
對於把鬥爭本能刻印在血脈上的人類而言，普羅米修斯的火焰太過熾熱，
也太過危險了。
但是人們得到了最後的教訓，終於選擇以最極端的形式來與潛藏體內的獸性
斷絕了關係。
那就是藉由藥物進行情感控制。透過思想管制來達成完全管理之社會。
矗立於焦土之中的這座城市，正是人類的新生未來。真正智人的堡壘。
那些被放逐出伊甸園的罪人們，在悔恨之中終於到達他們的應許之地。
也就是都市國家「共和國」。
『一切悲劇都是如此令人忌恨，一切的快樂都是罪惡』
『因此，人們啊。今後勿為激情流淚，勿為喜悅歡笑吧』
『只有透過理性來克制自己，你們才能獲得完全的自由』
透過街頭的大型螢幕以及飛船的立體投影，偉大的指導者"真理之父"
今日也依舊侃侃地向共和國市民訓誡。
『所有的人均和諧，一切的痛苦均已驅除──這就是無上之"美"』
『此外一切的顏色、音律、氣味、觸感皆是為了迷惑諸位的靈魂而生，
這種美充滿欺瞞。乃是遠古以來處心積慮想貶低人類尊嚴之邪惡誘惑』
『盡付淨火吧。將這些欺瞞的迷惑之果實盡付淨火吧』
盡付淨火吧──
憑藉不屈的意志，將罪孽深重的歷史盡付淨火吧──
冥土……這是原封不動保留了過去大戰傷痕的廢棄地區。
共和國的光榮也無法照亮此地，目前裡頭仍潛藏了多數的情感犯，
而成為反社會運動之溫床。
這些罪犯逃避當局的追查，如今已形成一股具組織性的反抗勢力，
小心翼翼地保管著舊人類在猥瑣精神活動下生產出的書籍、繪畫、音樂等等
所謂的煽情性有害物品。
而當中特別激進的份子則從冥土中的瓦礫堆下回收了大戰前遺留下來的槍砲火器，
建立起不輸軍隊的武裝部隊。
這些反抗份子在任何意義下都可說是承襲了人類所有的負面遺產，
因此毫無疑問地充滿了威脅性。
而為了鎮壓這些武裝勢力，不管是裝備與訓練多麼精良的治安部隊，
也不得不有付出龐大消耗與犧牲之心理準備。
但是如實行以兵換兵、以量制量的消耗戰，
那我們將會落入與過去人類毫無兩樣的鬥爭方式中。
因此能實現共和國理想的，必須是更完美、更有效率，迴避了一切可避免之浪費，
以絕對的威力來實行之鎮壓方式。
故，我們──聖言修士正是為此而在。
我與提瑞里到達過去曾是倉庫街的一棟尚未倒塌的廢墟時，
已經是接到出動命令之後20分鐘的事了。
迎接剛由車中下來的我們兩人的，是發自全體已經展開部署的治安隊員身上，
充滿敬意與畏懼的眼光。
穿在我們身上的漆黑神袍乃是絕不妥協的統治原則之表象，
不知此原則者恐怕早已不存在於世上。
在我剛成為聖言修士時，面對注目的眼神多少還帶有一點靦靦之情，
如今對此已毫無所惑。
推開因畏懼而呆立兩旁的隊員，一男子站了出來。臉部雖被頭盔遮掩而不明，
但領上的階級章顯示其乃部隊隊長。即，向四聖言議會申請修士支援的就是他。
「狀況如何？」
過去是我新人時期的導師，如今是我的伙伴的伯梭羅穆‧提瑞里向治安部隊隊長詢問
天生低沈而柔和的嗓音在執行勤務時，益顯得嚴肅而有威嚴。
「目前仍舊有至少30名以上的反抗份子死守於倉庫之中。敵方高度武裝化，
我方的損耗率已超過20%，實在無法付出更多的犧牲了……」
隊長的聲音因緊張而顯得急促，這也難怪，剛剛的報告彷彿宣告了自己的無能。
在造成如此大的損傷之前，應該更早申請修士的支援才對。
但追查他的責任是上層的職責，非我等應置喙之處。
我摒除私見，緊接在提瑞里隊長之後詢問。
「是否確保了進入路徑了？」
「是的。我們已在倉庫內部的牆壁上設置了指向型炸藥。
於爆炸的同時就能衝入敵人中樞」
「很好」
我們隨著隊員來到倉庫的背面。
立於我們前頭的是身穿裝甲衣手持突擊步槍全身重裝的隊員，
而相對的我與提瑞里則是兩手不持一物。
但在神袍的兩袖裡卻藏著射出型槍套，收納於其中的乃是修士的標準裝備
──兩把戰術格鬥用手槍。
──只要我們運用通稱"槍形"的格鬥術，
便能超越在場所有突擊隊員總和起來的決戰戰力。
"槍形"是一種以數據解析槍擊戰中的所有彈道模式，
並將古代傳承至今的東洋武術"拳法"融會於其中的戰鬥術。
其效力理論值能提升120%以上的攻擊效果，而防禦層面上也保證能提高63%，
特別是在封閉空間中的亂戰更能發揮威力。
我等聖言修士之所以能成為眾人崇敬及恐懼的象徵
就是因為我們精通此等無與倫比的戰鬥技術之故。
逐漸老朽而失去堅固性的磚牆上頭，近似香腸狀的幾串指向性炸彈管線被設置在以粉
筆劃下的一點為中心之圓形上。爆炸後開口直徑約有2公尺弱。這已是必要且充分的
大小了。
這道牆的背後，潛藏著一群不僅能擊退治安部隊之猛攻，
甚至還給予重大損傷的反抗份子。
隊長的報告指出敵方人數約有30名，但肯定不具可信性。由部隊的耗損率可知，
敵方勢力明顯超過這個數量。
縱使進入的路徑超乎敵方想像，奇襲的效果恐怕也只有一瞬間而已吧──
但，這已是必要且充分的時間了。
「那麼，開始吧」
我點頭回應提瑞里的呼應，解除槍套的蓋子。
收藏於兩人雙袖中的彈簧裝置彈出兩把手槍，彷彿生物般躍入左右兩邊的手中。
周圍的隊員見到不只是我，連提瑞里也拔槍的情景後，似乎受到不小的衝擊。
這是因為通常實行掃蕩作戰的修士總是只由兩人組中的一人負責，
另一人只為了監督與報告而同行。不消說，這樣的分工自是有其理由的。
修士專用的雙槍上各裝有16+1發的9mm淨火彈，同時袖內槍套上的緊急裝填系統中
還各藏有一個彈匣。也就是說，一個修士在瞬間便能發揮66連射的火力。這意味著能
連續使66個對象失去攻擊能力，或抹殺33個對象，當然以上只是極為單純的計算結
果。
但是若同時有2名以上的修士採取聯合作戰方式的話，恐怕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不
管是訓練多麼精良的槍形高手，也會因為個人判斷的差異性而經常造成攻擊集中於單
一對象上而浪費超過必要致死量的子彈，或是產生因彼此運動領域的相互干涉而難以
確保彈道安全區之弊害。
這是槍形作為個人戰鬥技術頂峰之設計下無可避免的極限。
因此幾乎所有的修士都是在單獨行動下才能發揮最大效率。
故，他們對於我們兩人準備同時侵入一事投以奇異眼光，
大概就是基於此認知所致吧。
這也難怪，因為我與提瑞里的"合作戰術"乃是其他修士同僚們無人能模仿的特殊戰術
四聖言議會判斷這次任務的危險性相當高，因此才會派遣我與提瑞里的兩人組前來支
援。上層對於我們兩人組能不損及火力下同時行動的團隊合作能力有著高度的評價與
信賴。
「基於共和國市民憲章第三條第四項之規定發動聖言修士之權限。
謹此開始執行第一級情感犯之集團處刑……」
提瑞里依據職務規章，嚴肅地宣讀規定。
而我則是微微地閉上眼瞼以降低瞳孔的受光率，並扣下兩把手槍上的擊鎚。
「行動，開始！」
聽到提瑞里的指示，突擊隊員引爆了指向性炸彈。
在夢露效果下破壞力有如外科手術般精密地集中於一處，漂亮地切破了磚牆。
開口處的磚塊粉碎成細塊，崩落於倉庫內部。
飛揚的粉塵彷彿窗簾般遮蔽了開口處的視野。
但我與提瑞里毫不畏懼地化作一陣風衝入倉庫內部。
到達微暗的內部後睜開眼睛，解放了預備來面對黑暗的瞳孔。
內部的狀況立刻於視野內鮮明了起來。
修士的室內掃蕩程序由"序"、"破"、"急"三種局面所構成。
首先最重要的是認識／把握敵方存在，以及因應其狀態決定其威脅等級。
目測察覺到的有48名，憑氣息感知到躲在陰暗處的另有5名。
當中持有自動火器者有29名。由於是重量不輕的突擊步槍，故判斷其威脅度低一等級
因此第一次掃蕩對象為擁有衝鋒槍的12名份子。
接著再觀察個人姿勢的鬆弛程度與安全裝置是否解除……
以當中的7名作為最優先處理對象。
到此為止的思考判斷只容許在0.06秒內完成。
超過這段時間的修士恐怕已經被驅離其職了吧。
一方面在認識最大威脅對象的同時予以排除，另一方面又平行展開對第二級以下威脅
對象之武裝、位置、體勢等等各項情報之分析與把握。
到此為止的一連串行動正是掃蕩槍術中分類為"序"的程序，
同時也是發揮我們"合作戰術"的真正價值之時。
歷經無數次的思考訓練與合作模式之研究後，
我與提瑞里在"序"的階段中做出的狀況認識模式已達到完全一致的境界。
既然對當下狀況的判斷一致，那麼只要事先決定好雙方擔任的職責即可。
射擊精準度較高的提瑞里負責最優先目標之排除，而我則負責擔任對第二次對象進行
先發攻擊，並進行防範埋伏者反擊之預防性壓制射擊。
我大膽忽視那7把已經對準我的槍口。這當然是由於我對緊鄰右方的提瑞里之應對有
著全方面的信賴所致。
相對的另外那5把衝鋒槍則是我的負責範圍。
首先朝向二點鐘方向與九點鐘方向的3名以"鳳翔之形"同時射殺。
接著朝正面十二點鐘方向的兩人以"蛟咬之形"射殺，
並且對於預測藏有伏兵的兩處遮蔽物以"亂放櫻"的彈幕射擊方式亂射了12發。
在我們的合作戰術下，多半在"序"的程序中就已將敵方勢力完全壓制住，
但這次的作戰並非那麼輕鬆簡單。
尚未進入備戰狀態的男子們拿起槍枝準備，將突擊步槍的槍口對準我們。
第一局面中不被視作目標的殘存性威脅總算起了反應，向我們張牙舞爪──進入了下
一階段。
因此第二局面"破"乃是設計來使敵方勢力的反擊無效化──即，迴避運動之程序。
提瑞里抬起右膝。這決定了我們兩人接下來的動作。
我毫不遲疑地踹地，以提瑞里的膝蓋作踏腳石跳躍至高空。
提瑞里間不容髮地張腿屈身，做出低得快趴到地上般的體勢。
在"序"的階段中我們已經把握住所有敵人的武裝。17把突擊步槍全是卡拉希尼可夫七
四年型。
每秒的連發數量已經瞭解，由射擊的反動力與射手體格導出的槍口偏差度也很明確，
也就是說……
突擊步槍的槍聲響徹室內。化為在對人戰中具有必殺破壞力的死亡旋風。
但這些注入殺意噴灑出的上百發子彈中，卻連僅僅的一發也沒能捕捉到我們。
多麼可悲啊，不學無術的反抗份子們自然不可能修練過基於機率統計學的射擊術。在
他們毫無統整的槍口之前，我們修士的身體是透明的。
彈道的散開類型與基於槍形理論之推算結果完全一致，對預先翻身躲入危險度未滿
0.05%的安全圈內的我們而言，絲毫不構成威脅。
各自在天、地中維持著有如特技般的姿勢，
我與提瑞里以毫不間斷的9mm子彈執行了死刑。
位於空中較占優勢的我，自然所需處理的目標也較多。
在半空旋轉起舞中，我不斷地扣著扳機。
從槍口中迸發出的噴火形狀為十字，也就是偉大共和國的紋章。
而愚昧的反抗份子死前最後一刻受到的審判，
便是將這天意與統治的象徵烙印在視網膜上。
修士以淒厲的槍彈來表現共和國的威嚴與不屈的意志。
看哪，這道閃光正是審判的淨火。
聽吧，這道槍聲正是真理之父的啟示。
可悲的蒙昧之人啊。汝等因吾人之肅清而獲赦免。
我與提瑞里的槍彈集中在散開於室內的敵方勢力中的中央集團之上。
畢竟是總數超過50名的集團，想在"序""破"階段就予以完全殲滅，很明顯地不可能。
因此我們緊接著執行第三局面──"急"，也就是擾亂與最終掃蕩的程序。
跳躍至天花板附近的我用力踢了鋼骨材質的屋樑來調整跳躍的向量，同時伏於地上的
提瑞里則像顆球般滾動著身體，各自移動到新的攻擊位置上。
我著地的地點與提瑞里起身的場所恰好是於"破"階段中被拆分成兩邊的左右集團正中
間。想重新瞄準，將槍口指向我們的反抗者們錯愕地發現到，
同伴正在自己的火線上。
吾等槍形之神髓在於彈道僅是一次元而著彈點不過是零次元之概念。
但對不諳此理者而言，槍彈的著物處為不特定多數，而彈道則成了具空間性的危險。
因此他們只要在目標附近有同伴存在就不敢貿然射擊。這將成為致命的空隙。
結果，就在他們僵直的一瞬之中，我們排出了空彈匣，再度裝填好由袖內槍套射出的
預備彈匣。於是，罪人們就這樣失去了最後的生存機會。
對於早已把握住的位置關係，並無必要再次審視確認。我將槍口繞往肩膀與腋下，瞬
間殺死了位於左右與背後的殘存對象。
另一方面，提瑞里──所需處理的對象數量太多了。以"蓮花之形"連續射殺了6名之
後，仍剩下一名。
湊巧的是，最後一名餘生者似乎學過一點拳法。知道在接近戰中的槍器之不適用性，
拿起手上的卡賓槍，以槍托揮向提瑞里攻擊。
不用說，槍形之中不存在距離遠近的擅長不擅長之問題。
吾等手槍之槍身前部上有一稱作"峰"之特別施以強化改造處。
因此修士們的專用火器全是精密的槍器之同時，也是頑強的格鬥器械。
提瑞里用雙手的槍峰部分輕鬆地撥走敵人的毆擊，反以掃腿將之拂倒在地。並且毫無
停滯地以槍口抵住對手的後腦。
提瑞里熟練的動作早已不知看過多少次，但每次都令人覺得完美不已。看完這一幕，
我的胸中僅有的是肅然起敬的讚賞，沒錯，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念頭。
但是，這時我卻……
見到了不該存在的景象。
最後的槍聲轟然巨響。
回音被寂靜吞噬後，死亡的沈默支配了微暗的倉庫之中。
「掃蕩完成。射殺者，53名。生存者，零。」
提瑞里以呼吸毫不紊亂的威嚴之聲，向胸口的通訊器宣言。
見到他與平時無異的態度，我想起了比起剛剛的疑惑更需優先處理的職責。
「確認掃蕩完成。擔任者為梅爾文‧貝納德與伯梭羅穆‧提瑞里。
現場交由鑑識小組處理。」
將雙手的手槍收入槍套，我環視硝煙朦朧的倉庫之中。
無益之死。愚昧的浪費。
此乃防範更進一步的愚昧侵蝕世界所作的最低限度處置。
這就是53具屍體的一切意義。
反抗者藏匿並誓死保護的器物，不消片刻就全部尋獲了。
繪畫7件、書籍25冊、記錄了音樂的磁性媒體22件、雕刻2件……全都是分類為EC10
的煽情性有害物品。
也就是舊世代時被人們吹捧為"藝術家"的社會生活不適應者們將其錯亂的精神活動之
痕跡刻印於其中的訊息媒體。
這些媒體經常在接觸者身上引發難以控制的情感衝動，結果使得製作者的精神異常廣
泛地蔓延於社會之中。
人類曾度過黑暗時代，崇拜這種精神病理上的連鎖，並美其名為"文化"，但如今也已
是久遠的過去了。
以理智來統馭的民眾情感難保不被再度煽動起來，因此這些藝術作品對我們而言可說
是一種病魔似的感染源，是極端有害且危險的污物。故，污物以燒毀方式來處理便是
理所當然的結論。
經過鑑定、分門別類、紀錄了所有物品的類型之後，50餘件EC10全被集中於一處。
處理人員將火焰放射器的噴口對準這些物品，毫不留情地賜以清靜而灼熱的洗禮。將
堆積如山的有害媒體上所蘊含的訊息性的價值──作者們彷彿詛咒般灌注其中的精神
活動盡化為灰燼。
此乃共和國勝利的瞬間。吾等修士信念得以結果之幸福的一刻。
每次眺望火焰的光輝時，吾等崇高的理想總是在我內心反覆迴盪。
──是的，平常總是如此。但…
見我沈默不語，提瑞里戴皮手套的手輕拍我的肩膀。
「了不起啊，貝納德。你的技巧也總算開始"合乎於形"了」
「過獎了，提瑞里師父」
合乎於形──對所有槍形的修練者而言，這是最高的讚語。
不過這句讚詞既然出自提瑞里這位偉大的前輩，太過謙遜反而是種無禮。因此我只有
謙恭地低頭以示感謝之意。
提瑞里點頭後轉過身，無視於現場忙著準備撤離工作的治安部隊員，悠然地離去。
但送別其背影後，那股難以消解的疑念與混亂卻有如凝膠般黏滯於我腦中，
久久不散。
我確實見到了。
如果我的眼睛沒出差錯的話……處刑最後一人時，提瑞里搜查官恐怕真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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