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NCCU98_Histo 看板]
作者: lovekelly (12345) 看板: NCCU98_Histo
標題: [轉戴]哀友人之死....
時間: Sun Jan 23 00:00:39 2000
作者 Walklady (瀟灑痞子雅~) 看板 feeling
標題 哀友人之死....
時間 Sat Jan 22 23:31:57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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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期末考終於結束,讓我有時間抒發一下心情....
很久不見妳,再得知妳的消息,竟是一個訃聞.
接到通知的電話,是在一個不早不候--
說不早,是因為那是妳出事好幾天後;
說不晚,是因為正值期末考期間,
然而有些同學在電話打去時並不在家,家長在孩子數日後考完試才轉告他們.
當淑淑說,妳死了,
我一楞,笑道:怎麼會!?妳不要跟我開玩笑….
然而我發現我故作輕鬆的嘴角在抽慉,
我明白沒有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的問句其實是在奢求一個否定的答案,我要淑淑告訴我妳並沒有離大家遠去.
電話聊不到幾句便掛斷了,雙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消息來得這樣突然,這樣讓人.無法接受.
放好聽筒,我還特地瞄了一眼日曆,痴心的希望今天是愚人節或者一切只是一場夢.
可惜我又再度失望了....現在才剛進入千禧年,而我十分清醒,沒有在作夢.
接下來的幾天心情都亂遭遭的,
白天,不唸書便想起妳,抱著課本,卻又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夜裡,最怕入睡前的那段時間,
止不住思潮的澎湃洶湧,把我推向久遠的過去,曾經同窗三載的點滴.
由於妳的死亡,回憶變成了一道傷口.一個痛處,回想它就像在揭瘡疤一般難受.
如果可以,我希望早點得知此事,然後放下身邊一切雜務趕去醫院陪妳;
而不是像現在,什麼都「來不及」,而這來不及的背後,有太多太多的遺憾.
為什麼我之前沒有多與妳聯絡呢??
我常不自覺攤開手掌瞧自己的掌紋,自從我知道其中一條叫生命線開始.
相較於別人,我的生命線短了很多.
我對身邊每個人都很好,希望自己日後不會有遺憾.
這並非迷信掌紋之說,
而是我了解到,不管活六十年或是二十年,兩者並沒有差多少,
我要把握有限的生命珍惜周遭的一切.善待每個人.
然而,為什麼我只是在心中保留我們的友誼,偶爾想想妳,
而不撥通電話問問妳過得好不好.多與妳聯絡??
從抽屜裡如山的信件中,
憑著對信紙的記憶,我毫不費力找出妳從前寫給我的每一封,
另外還有我們上課傳過.內容很「三八」的紙條….
讀著讀著,淚痕爬滿了臉.
這是我第二次面對死亡.
第一次是國三時阿嬤過世的時候,
但當時阿嬤久病難醫,親人們差不多都有了心理準備.
能康復,大家無限感激;回天乏術的話,只能說是命..
但是妳,走得這樣突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意外」.
有誰料得到妳20歲的生日,竟是冥誕??
隔壁鄰居一位老人在去年年底過世了,
辦法事時,頭綁白巾的小孩在旁邊追逐嬉鬧,與那群神色哀戚的大人們成了強烈對比.
要求年紀尚幼的孩子明白死亡的意義,
畢竟逾越了他們有限的理解力,也太過殘忍了,他們才剛開始體驗生命的美好呢!
然而出世二十年的我,又何嘗真正懂得死亡的意義?
二位表姊的四個小孩,
從懷孕.出生.成長,我都看著他們.
「生」是愛的結晶,我已經充分體會新生命降臨的喜悅;
現在該是好好想想死亡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了.
妳的死,讓我重新思考了許多事,也若有所悟.
生命是如此脆弱,人生又是何等無常!
因為公祭那日我必須考試,
所以與老師及其他也無法前去的同學約好另擇時間到妳家探探.
在麥當勞集合時,知道最多詳情的老師告訴了我們不少事.
她說,妳跨年完接著去迎接千禧年的第一道曙光,
然後片刻也沒休息,騎車急著從台北趕回桃園打工,
就在半路上出了車禍,
送至醫院立刻宣佈腦死,昏迷了好幾天才斷氣.
妳的家人還為妳簽了器官捐贈書.
聽到這兒,我的眼眶倏地紅了,連忙別過頭去,以免在老師同學面前失態.
令我感傷的是,
妳走了,但妳捐贈的器官會在某個病患的體內留存下來,
如果妳的生命也能繼續存在就好了,我捨不得妳呀....
到了妳家,妳母親既憔悴又不得不堅強的面容,讓我看了好不心疼.
從她的口中,我又得知更多妳的事,淚水再也扼抑不住地氾濫了.
我本來一直很小心不讓自己掉眼淚,
因為我是去慰問妳母親,而非讓她看到我的眼淚更難過;
但我就是這麼不爭氣,是所有在場的人中第一個哭出來的.
等到離去,桌子靠近我的那一塊地方,置滿了擦過的衛生紙,自己見了都不好意思.
臨別時,妳母親還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們騎車要千萬小心,生命無法重來….
我抱了一下她,話梗在喉嚨什麼也說不出來.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
妳母親很哀傷,
因為妳是晚輩,且是未出嫁的女兒,家裡無法設置靈堂,想早晚祭拜妳都不能.
在這時候,妳母親能為妳上炷香或有寬慰心靈的作用,
偏偏礙於中國禮俗無法這麼做.
傳統便是這樣,
端午吃粽.中秋賞月.過年時圍爐發送紅包….這些時節如此情味濃厚,
卻也有那樣不近人情的俗規.
回家後,我寫了一封信給妳母親,託去公祭的同學轉交.
希望妳母親以及妳家人能早日走出悲傷的情緒.
經過一段日子,再想起妳,已經可以比較坦然面對妳已不在的事實了.
但我會永遠記得妳,記得我們曾經有過的美好友誼,
我們寫過的信與紙條,還有我們為數不多的合照,都是我最彌足珍貴的保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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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上天已經很眷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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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polaris.dorm5.nccu.edu.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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